狼族在此处的东北方,一行人昼夜赶路用了两天时间,在第三天的正午终于到了狼族的地界,狼小染勒紧了缰绳,叫停了大家。
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参天蔽日,翠绿的叶子在柔和的日光中缓缓舞动身姿,洒下一片清凉。林前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书:狼族禁地,外人非请勿入。
狼小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长长出了一口气,“我们到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青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下了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是敲腿又是揉腰,谁说什么都不起来了。
狼小染整个人都有些发蔫,她有些近乡情怯,主要是怕她娘揍她,不过她一看寒尘,又满血复活,她才出门几天就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啊,挨再多的揍,也值了,她小心翼翼的靠前,挎上寒尘的胳膊,露出一对小虎牙,讨好的问道:“寒大哥,你会娶我吧?”
寒尘将她的手扒拉下去,只当没听见她的话,“咱们怎么进去?”
狼小染瘪嘴,锲而不舍的又挎了上去,哼,我一定缠到你心中有我为止,“寒大哥,你看我的。”狼小染从怀里取出一个海螺号呜呜的吹了起来。
不多时,林中便出现了十二个青年人,有男有女,泾渭分明,一出现就将唐小小等人围了起来,其中一男一女好像是领头人,走到狼小染的跟前拱手为礼,“少主好。”
狼小染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她一指寒尘介绍道:“看见没,这就是我为你们找的姑爷,还不见过。”
场中的狼族人都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自信,男子见机的快,“狼天奇拜见姑爷。”
“属下等见过新姑爷。”
寒尘闹了一个大红脸,不是羞的是气的,他恨恨的瞪了狼小染一眼,狼小染只管别过头去笑,我的地盘可得听我的,寒大哥,你就不要闹脾气了,所以她只当没看见,问道:“我爹娘大哥二哥呢?怎么都没来接我?”
“族长和夫人在您初进狼山的时候就知道您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新姑爷,大公子和二公子此时正在张罗着给您布置新房呢,别提多高兴了。”
寒尘瞪大了眼睛,前进的步伐一下子就停了,他突然觉得有些气短,连生气的心都没有了,只希望能背过气去,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见机的倒是快,只可惜跑没两步就被拦下来了,十二个身穿狼族服饰的青年男女将他团团围住,各个脸上带着讨好的笑,狼天奇抹了一把脸,硬是将笑换成了苦瓜脸,声情并茂的说道:“姑爷,我们盼了多少个日夜,终于将您盼来了,您的到来让多少难兄难弟从露欢颜,没拜天地入洞房前,您还想去哪里啊?”
寒尘一甩袖子,气道:“谁是你们姑爷,你们搞错了,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家少主看上的男人那就是我们的姑爷,没关系不要紧,过了今夜就大大的有关系了,兄弟姐妹们上啊,绑了在说。”狼天奇一声大喊,十二人蜂拥而上。
寒尘修养再好,此时也顾不得了,爆了一句粗口,“这操蛋的人生竟和我开玩笑,你们不要太过分啊,真当我是泥捏的呢。卓桓,我为了你不仅出卖了皮相,而且还得把一生的幸福搭进去,我告诉你,你得赔我一辈子。”
卓桓绷着的心神在此时终于有些松缓,看着寒尘的狼狈样,他的嘴角不由牵动,“阿云,我们真要见死不救吗?”
“双拳难敌四手,你要上去找揍吗?”越云很淡定,他搂着唐小小走到一处阴凉处,打算做个不出力气的观众。
唐小小晃了晃脑袋,笑嗔道:“寒大哥怎么就交了你们这两位损友,我真心的为他默哀。”她动了动腿脚,有些手痒。
越云搂着她的腰,“乖,文雅点。”
唐小小泄了气,“寒大哥,你要加油啊,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为你加油,为你助威。”
寒尘的招式大开大合,开合间气劲绵长,不留一丝破绽,找到机会,他没好气的叫道:“小小,别整那些没用的,有本事你来点实际的,我看你真是越来越惧夫了。”手上用了几分真力,撂倒了八人也不见气短,剩下四个女子不好太粗鲁。
狼小染乐的直蹦高,“好喂,好喂,寒大哥,加油,这是爹娘设的第一关,你要加油把他们都打趴下,不要管男女啦。”
寒尘听完这些话险些栽个大跟头,什么狗屁第一关,小爷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这一失神的工夫,一只秀气的拳头就朝着面门揍来,“我看你们是姑娘才不下狠手的,你们倒好太不识好人心了,怎么能往人脸上招呼呢,不像话,看打。”寒尘脚下生风,身形后错两步,右手闪电探出抓住袭来的胳膊往后一拽,闪了过去。
寒尘看着一众看好戏的那谁谁谁们,心中赌气转身就跑,“从今往后我不认识你们,你们爱谁谁,愿进你们自己进去吧,爷我不伺候了。”
前一刻还打得虎虎生风,这会又好像背后有恶鬼在追,转身便逃,可惜跑没多远,就被一个美妇人截住了去路,很是戏谑的说道:“我的好女婿,见丈母娘不用这么着急吧。”
寒尘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身后有一个阴影罩来,回头一看,是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咧嘴一笑,震的寒尘直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双手作揖,恳切的说道:“两位前辈,这都是误会,你们听晚辈解释。”
“怎么,你敢对我女儿始乱终弃不成。”胡子一抖,露出一脸的横肉,声如洪钟,寒尘发现了,只要这大汉一说话,他的双腿就发软。全凭着一股子韧劲在对抗二人释放出来的劲气。
唐小小有些不忍目睹,她拉了拉越云的衣袖,“我们真的不需要帮帮他吗?”
“没法帮,我们得进到里面去找人,只好先委屈一下阿尘了。”
卓桓心有戚戚焉,“我看这门婚事也不错,不行就认了吧,回头我和寒伯父说。”
“若是洞房他下不去手,我这有药。”青杨弱弱的来了一句,换来书瑶一记炒栗子,又息声了。
一行人沉默看着场中的形势,嘴上虽然说着闲话,但是心弦都有些绷紧,打算一有不对立刻上前帮忙。
“好小子,功力不错,我女儿真有眼光,哈哈。”壮汉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林间的飞鸟受了惊吓,纷纷振翅高飞,也没看见他怎么动作,就到了寒尘的身后。
寒尘瞳孔紧缩,看着自己肩膀上如蒲扇般的大手,情知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他又不甘就此受压,这二人不仅以多欺少,还以大欺小,真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他也犯了倔脾气,心中傲气一旦被激起,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内力运到肩膀,狠戾一耸,硬是从大汉的压制中脱身,他脸色微微泛白,大睁着双眼毫不退缩。
美妇人微不可擦的点了点头,眼睛中的神色越发满意起来
“爹,你干什么,不许你伤他。”狼小染急忙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护在寒尘的身前,明眸圆睁,倒像是护母的狼崽子,“寒大哥,你怎么样了?哪里伤到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
寒尘看着身前的小女孩,居然也不怨了,他笑了一声,“你让开,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身后成什么体统。
越云缓步走了过来,“叫你逞强,没事吧?”
寒尘直接张嘴接过越云手里的药丸,嚼了几下吞了,“谁叫你们都在一旁看热闹来的。”
“糊涂。”
寒尘被越云骂的缩起了脖子,觉得自己真是受了无妄之灾,打这回去一定要去拜拜佛。
越云微微眯眼,隐隐有些愤怒的风云在眼帘下酝酿,他这人最是护短,看不得自己人受伤害,尤其是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人我可以任意欺负,别人碰一下都是犯他的忌讳。他的怒只是转瞬之间,在抬头时,已是一片平静,“晚辈越云拜见两位前辈,我这位朋友若有得罪的地方,晚辈带他给你们赔不是,只是有话好好说,何苦要动手呢,伤了筋骨倒没什么,伤了和气总是不好的,您说是吗?”
眼前的少年不足二十岁,这气质首先便不凡,虽然执了晚辈礼,说话也很是柔和,但是狼小花就是从中听出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我们夫妇都是粗人,让小王爷见笑了。”
越云也不慌乱,“前辈若是不嫌弃,唤我的名字就可以,小王爷只是一个称谓而已,时刻提醒着我的责任,哪有前辈这样自在。”
狼书恺此刻正围着自家女儿赔礼道歉,听了自家夫人和越云的对话,有些不自在,这些年受夫人的熏陶,怎能听不出越云潜在的话意,他挥了挥大手,“说话不要文绉绉的,忒不痛快,好女婿,你别生我的气,岳父我不是有心要伤你的,实在是太高兴了。”说着话大手在寒尘的肩上又拍了几拍,好悬没把寒尘拍地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