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瑾瑜手紧紧着抓住桌子,直接泛白,自己太过大意,茶中有迷药都未察觉出来。只是自己实在想不出蕙夫人有什么理由要害自己。
蕙夫人眸光变的清冷,带着一丝愧色,“我没办法,只是迷药,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为什么?”几乎是牙缝中挤出的字,尽量不让自己晕过去。
蕙夫人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声音带着幽怨清冷,“我没办法,我明明恨他,恨他将我弃在这如同冷宫之中,恨他不再多看我一眼,恨他有那么多的嫔妃……但是……那毕竟是我的夫……我的天,我的所有依赖……”转过头来看着蓝瑾瑜,泪已经无声的落下,“你知道吗?即便我如此恨他,但我还是不希望他有事……多么可笑……”
蓝瑾吃惊的睁大眼睛,指甲狠狠的嵌进肉中,血液顺着手心缓缓地流下,努力地保持的清醒。原来蕙夫人是爱皇上的,原来如此……“晏卓……晏卓不会伤害皇上的。他……他只是……要回到南越……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吗?瑜儿你难道看不清吗?他韬光养晦隐忍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年的屈辱,仅仅是为了南越的世子之位吗?你太低估人的野心了。晏世子他心中既是有你,定是不会离开这里。”
蓝瑾瑜摇着头,头上发着虚汗,越发无力的昏了下去。
蕙夫人垂着泪,闭上眼睛,头转向别处。稳了稳心绪,对外高喝一声,“凝雪。”
“娘娘……”还未行礼,便看到昏睡的蓝瑾瑜。
“瑜儿太过累了,你带她下去休息吧。”
“是……是。”蹙着眉上前扶起蓝瑾瑜,“娘娘可用差人通报晏世子?”
“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她越矩来了我这里已是不妥,如何还能再去告知晏世子。你看好她便是。”
凝雪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虽不清楚其中缘由,但也知道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单薄的小身子将蓝瑾瑜放到以前一同住的暖阁里。
让蓝瑾瑜平整的躺好后,抽出手来,才发现满手沾满的鲜血,惊慌之下赶紧将蓝瑾瑜侧过身来。左肩上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直流。
凝雪吓得嘴唇发白,不知所措的止这血,却又不敢通报蕙夫人。蓝瑾瑜嘴唇煞白,刚刚中了迷药时,为了保持清醒,便再度撕裂了伤口,却不敌这过浓的药性。额头发着虚汗,面色如纸。看的出来的,十分痛苦。
凝雪手忙脚乱的给蓝瑾瑜从新包扎,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自己清楚地记得,瑜儿说过是会和晏世子一同离开的,可看这个样子,怕是明日也不会醒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告诉晏世子,她这样伤着,也不是办法。却又顾忌蕙夫人。来回的在房内踱步,左右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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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姑娘不见了。”凌心难得语气带着焦急,对着晏卓道。
晏卓手下的笔一滞,不见?没有理由不见啊。“怎么回事?”
“下午姑娘去御膳房,回来只说是有事情便匆匆的走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此刻夜幕已经降临,晏卓几乎派了景元殿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去找,依旧是没有消息。
一夜未眠,此刻天已蒙蒙亮,离开北晋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主子,准备离开了。”凌云在身后提醒着。
“去找。再派人去寻。”
“主子,已经找了一个晚上了,姑娘怕是不肯离开这里,所以故意躲起来。在这皇宫里,应该是没有人可以明目张胆的掳走一个人。请主子以大局为重。这么多年,成败皆在此一举。”
晏卓沉默良久,是这样吗?她不肯离开?还是出了事情,自己就要如此丢下他吗?
此刻,送行的掌事宦官已在门口候着。晏卓轻叹了口气。
“主子,蕙夫人宫中的奴才在门口求见。”
“蕙夫人?传。”
凝雪慌乱着拜倒,“晏世子,求求小瑜吧。她昨晚昏迷了一夜,伤口裂开了,高烧不退。”
晏卓闻言立刻站了起来,“凌云,去桂兰殿要人。”
“主子,不妥,此刻若是暴露了就走不了了。望主子先行离开。属下会带姑娘走。”
凝雪瑟瑟的跪着,从任何角度看,晏卓的气势与神态,一点都不像失忆痴傻的人该有的。宫中的谣传过甚了。
晏卓拂了拂衣袖,随着礼官走了出去。
此刻天已大亮,送行的一张走了很远,约莫已经出了城,凌云对着身后的凝雪道,“带我去吧。”
不得不说,晏卓的人马,在宫中来去自由,总有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便出了皇宫。凌云将一个白瓶子在蓝瑾瑜鼻尖熏了熏,便悠悠转醒。
凌云坐在马车中静默不语,蓝瑾瑜不明所以的看着凌云,“晏卓,他可离开这里了?”
“嗯。等出了城,请姑娘自行离开吧,不要再回宫,也不要去找主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出了什么事吗?”
“成大事者,最忌感情用事,你的存在,只会干扰主子的判断。还望姑娘识趣,离开主子。”
蓝瑾瑜有一丝的错愕,难道自己的存在只是个多余的人吗?苦笑了一声,“是晏卓的意思吗?我要找他问清楚。”
“姑娘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若是姑娘一定如此顽固。凌云只好对不起姑娘了。”
蓝瑾瑜眸光一闪,凌云手上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以迅雷之势避开了攻击,在狭小的马车内自己没有办法还手,加上现在受着伤,根本不是凌云的对手。
两人快速的过了几招,蓝瑾瑜灵巧一动,飞身骑上马。凌云也紧随其后,穷追不舍。两匹马弃了车,在官道上快速的奔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