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悬高照,阵阵凉风袭人,寒意消融。
洛家药楼的医书库房里,一个小小的人影在一排排已经作古的医书中翻来翻去,弄的整个房里灰尘滚滚。
“咳咳…咳咳…”飞心捂着嘴,不停的咳嗽。
坐在不远处的老夫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便用手秀气的拂着灰尘,便道:“心儿!你到底要找什么啊!不懂就问奶奶,奶奶告诉你!”
问你你也不知道,免得问了打击你老人家,飞心心中暗道,嘴上却说:“奶奶!我随便看看,你别过来,我这就过去!”这些医书随便抓上一本都是宝贝,竟然被放在这落灰,还好被她发现了,否则它们的命运就太悲惨了。
看着走过来的孙女,老夫人赶紧上前帮她拂了拂头上的灰尘,拍了拍了衣裳,“瞧你这孩子弄的,急什么,桌上那些就够你看的,这书又跑不了。”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满是欣慰,没想到对别的都兴趣缺缺的宝贝孙女却独对医术这么上心,不过学医可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无速成之术,这小孩家的几天兴头也说不定,先不做太大寄望,毕竟洛家现在不已医术撑家。
飞心把挖出的医术往书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翻的真累,这地方还不让丫鬟奴才进来,怪不得灰尘那么多也没人打扫。
“奶奶,这些书都是洛家老祖宗留下的吗?”还真够多的。
老夫人骄傲的点头,用丝绢擦拭飞心的脸道:“可不是吗?咱们洛家开祖爷就是一名神医!过去也出过几个名医!只是越到后来,有此天分的人越来越少,不少绝学也就这么失传了,哎!”说着还不免多有惋惜之意。
飞心看着眼前的老人,其实她也算得上一奇女子,在这封建社会,竟习得一技之长,不过最大的本领该是驭夫之术。
“奶奶!爷爷最近在忙什么?”学府停学几天,外加三殿下之事经云飘飘一通禀报,老太爷和洛钦阙也不再逼着飞心非要上学府了,反正已经挂上名了。
听到飞心的提问,老夫人突然叹了口气,“心儿乖!你爷爷最近在宫里忙,每天很晚才回来,心儿是不是想爷爷了?”
三殿下中毒至今仍未查明,太后明摆着有意为难,借故听信传言,说什么洛家祖传医术,独具天下,定有治愈三殿下之妙方!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她欧阳家又岂不知洛家医术传至今日已不可同日而语,却偏是有意为难,无奈,权大遮天,皇上也深信不疑。
好在后宫有辛贵妃从中周旋,大殿之上,有洛英将军手握重兵撑腰,外加洛家财力做后盾,即使治愈不了,洛家也无大碍,不过落得一个办事不利的罪责,并无什么大碍,只是长此下去,总有一次会落人已实,后果难以预测啊!洛家世代忠良,断不可违背圣意,只能处处提防,事事小心谨慎。
飞心大概也当了些耳边风,知道爷爷为什么在忙活,说到底这事还是她给爷爷舔的麻烦,这总不能让某些有心之人捡了这么个大好便宜,那可是她自己随手研出的毒药,天下除了她,压根就无解,当然还得她自个来善后了。
“奶奶!爷爷在宫里忙什么啊?娘不是说爷爷已经告老在家陪心儿吗?怎么还要进宫去啊?”充分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无敌精神,把老人家拉入主题。
老夫人摇头笑了笑,“因为是皇上让爷爷去的啊,爷爷在忙着帮人看病!等忙完了,就回来了。”
“皇上?爷爷为什么要听皇上的话?”
飞心只是心头一句无心之语,却吓得老夫人变了颜色,伸手就捂住了心儿的嘴,都忘了四下无人。
“心儿!这话以后绝不能乱说,听到了吗?”老夫人神色严肃,盯着飞心的眼睛,抓着她的胳膊,言辞带威。
飞心洋装被镇慑住了,小脸愕然,瞪大双目满是委屈的盯着老夫人,愣愣的点头。
老夫人心疼的松开了手,连连安抚:“心儿乖,奶奶吓着心儿了!担心儿一定要记住奶奶的话明白吗?”
“奶奶!心儿明白了!”说着委屈的抱住老妇人的腰,突然的心生不忍,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可况面对的是一脸慈爱。
“乖,奶奶的好心儿!”老夫人笑着摸了摸飞心的头。
飞心靠在老夫人的怀里装似无意道:“皇宫里什么人病了要爷爷看啊?那里不是有好多大夫吗?”
“是三皇子殿下,那里大夫治不好,就请你爷爷去了!”
飞心松开手,从老夫人怀里侧着脸,继续道:“什么病治不好啊?爷爷那么厉害能治好吗?”
“你啊!真是个好奇的孩子,才学了几天医就这么感兴趣了,好,奶奶告诉你!三皇子殿下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你爷爷虽精通医术,可也未必能解了三皇子所中之毒。”言语间,老夫人面上愁云又起。
“那三皇子到底中的什么毒啊?这么厉害!”好累啊!下一次一定想些更简洁的法子。
“奶奶也不知道,只听你爷爷说是在书院被飞虫盯了一下中的毒!”说着突然间瞪大眼,面露喜色,转身拉着飞心的小手,语带希翼的道:“心儿!你那日不也在学堂吗?瞧我们这都老糊涂了,竟忘了问,快快,快告诉奶奶,那日你看到像蚊子的飞虫到底长成什么样?”
飞心原原本本把那天的情况细说了一遍,绘声绘色,略带夸张,心里却在奇怪着,为什么那日没人来找她麻烦,那么多人看着她打了三皇子,三皇子才开始脸肿,难道他们真是急糊涂了,忘了寻来?还是另有缘由啊?
“心儿!这么说那飞虫你看的很清楚?”世上真有此毒物?能让人面部溃烂?且浑身奇痒难耐,任何药物都不起作用!
飞心点头,突然童真的道:“奶奶!咱们这这么多医术,心儿看过好像那边一排是专门记载飞虫走兽毒性及药性的书,要不咱们帮爷爷翻翻看看,如果找到了,爷爷不就能早点回来陪心儿了?”
老夫人盯着飞心一番思量过后,恍然大悟:“咱们心儿果真是冰雪聪明,走,我们过去看看!”
一老一小,好一番翻找,在近天亮之时总算让他们找到了所谓盲虫一说,老夫人看着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捧着反复看了N遍。
“没想到世间真有此毒物!心儿!你爷爷很快就能回家陪你了!”这上面所描述的症状和三皇子所犯症状一模一样,真是老祖宗显灵了。
飞心看着老夫人满脸兴奋的样子,总算放下心来了,否则她就造孽了,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明明都知道她打了三皇子才有这蚊虫一说,难道他们就这么信了?难不成都是傻子?总该有个正常点的吧!算了,反正洛家的麻烦暂时没了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