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出去不就是了。”飞心看了看,懒懒得说了句,她当什么事呢,原来是个误闯进来的。
月夕辰挪了挪脚,怯怯的看着飞心,轻声道:“他还活的,你能不能救救他啊?”说完又看了看地上的人一样。
飞心深吸了口气,盯着月夕辰道:“你刚才还说他要杀你,现在又要我救他?你没说错吧。”要她救人,没兴趣。
“可是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你医术好,救救他吧。”月夕辰怜悯的看着地上的男人,说完,就动手和小野开始抬人。
没想到看着纤柔的他居然也有这么固执的一面,飞心拍了一下脑袋,心想,随他去,她要睡觉了,“你慢慢救吧,我没兴趣,先回房了。”
“心儿!”月夕辰叫住已经转身要走的飞心,急切得看着她,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因为自己被病魔折磨了二十多年,知道一条命要死去很容易,要活着却是很难很难,因为活着不一定是为了自己,就如他,他不忍母亲以泪洗面,不忍父亲偷偷为他难过,不忍所有身边为他担心的人伤心,所以他从来都是笑着的,咬牙一次次忍过锥心之痛。
飞心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神,竟生出一丝恻隐之心,见鬼了,就在她想回身之时,却看到了一样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急步走了过去,在月夕辰他们抬着的男子身上扯下一块黑色的木牌,仔细看罢,眉头微锁,“把他抬到床上。”
月夕辰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心儿,你肯救他了,太好了。”高兴就跟那男子是他什么亲戚似的,飞心不禁愕然,不过随之耸肩一笑,也对,这世上如果没有几个像他这样的人,也就没有善恶之别了。
“你去我房间把我的包袱拿来,小野去大盆热水来。”飞心看了看男人身上的伤,边吩咐边检查伤口。
男子伤口的形状,很是奇怪,应该是被软兵器所伤,上上下下共十多处伤口,而且还带有剧毒,能挺到现在,命真够大的,这么强的求生欲,还真少见。
飞心检查完后,摇了摇头,对身后的月夕辰道:“把包袱给我,我现在替他施针,先稳住他所中的毒,免得毒性扩散到心脉,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要我帮什么忙吗?”
“你说过你会武功对不对?”
月夕辰点点头,“会,我能做什么啊?”
“运功帮他避毒,我在一旁施针,他估计是知道自己中毒了,所以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所以要一边施针,一边冲开他的穴道。”如果单一进行,被封住的毒性就会顺着血液迅速扩散,无药可救。
月夕辰听罢立刻扶起男子,盘腿坐在他的背后,对飞心点了点头,然后开始闭目运功,飞心将信将疑,不知道他所说的会武功指的是什么程度的会,不过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么着了,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人的运气了。
刚下第一针,飞露出了诧色,呵~,好强的内力,以为是个半吊子,没想到这月大少爷还真有两下子,是她小看人家了。
这男子身上带有猎月楼的黑木令,应该是猎月楼的人,不管如何,先救下他再说,或许,她是该登门拜访一下。
“好了,不用再运功了,他的毒暂时缓住了,我去配药。”飞心施针完后,抬头对男子身后的月夕辰说道,却见他此刻正满头大汗,脸色发白,心中大叫不妙。
“小野,快扶你家少爷到我房间。”如何拿着包袱对银狼吩咐道:“你留在这里看着。”她怎么给忘了呢,都怪她一时疏忽,他的病根本不能随便帮人运功疗伤,耗费的真气会是别的十倍,刚才怕是,唉…
小野刚才的注意力前在前面的男子身上,根本没看到后头的少爷,这一看,吓得浑身哆嗦,面色发白,“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愣着干嘛,不想他死就扶到我房里来,快点。”飞心先山前,扶下床,小野反应过来,立刻跑上去,上去帮忙,一把扶住月夕辰,可腿却在不停地发颤。
一到房间,飞心便开始翻找包袱,一堆瓶瓶罐罐中,翻出几瓶,“把他上衣脱了,如何到门外去看着,如何人不准进来打扰,明白吗?”
小野虽然听不明白,可是却照吩咐做着,领走,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飞心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爷,小野给你磕头,给你当牛做马。”
飞心一愣,不过主仆一场,为何这般忠诚?看着他不听哆嗦的身体,沉声道:“出去吧,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死不了。”
小野眼角的眼泪都爬出来了,从地上站起来,站到门外,心中不停跟自己说,少爷不会有事的,少爷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不会这么对他的,当年,他只是一个小乞丐,如果不是少爷善心收留了他,他现在早就饿死街头了。
“笨球,发现不对还硬撑着不出声,想死,我偏不让你死。”
喂下丹药,把了把脉,飞心眉心紧拧,该死的,他体力内内虽然强劲,却根本不能正常运用的,一旦勉强运功,就会造成心肌萎缩,比她想象的更糟糕,他自己肯定知道,而且一运气就该知道不对,为什么不停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正想着,月夕辰突然吐了口血,吓的飞心面色一变。
“小野,你快去打桶热水。”
“喂,你可别死啊!否则我对我的医术是绝对的侮辱,我绝饶不了了,你听到没,给我争气点。”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暂时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先试试再说了。
想着便开始扒衣服,把月夕辰里里外外全脱了个光溜,虽然男人的身体不是没见过,却没见过这么白净的,飞心月色不自觉得泛红,月夕辰一直都清醒着,只是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很像睡觉,当看到飞心的举动时,他想阻止,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这是在救你,别一副我要非礼你的样子。”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奶奶的,头一次对男人使强,对方却一副满目委屈的样子,越看越觉得有些那个..
小野提桶进来,看到这幅画面,呆愣着,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看了看一身光光的月夕辰,再看了看几乎坐在他身上的飞心,面色涨红,一言不发。
飞心真想一头撞死,是猪的想的道,他们两此刻在想什么萎缩的事,一个枕头扔过去正好落在小野的脑门上,“给我把水倒入木桶,然后麻烦你把你们家少爷给我扔进去,如果想她活命,最好快点。”
原本愣着的小野一看到月夕辰嘴角的血迹时,总算有了反应,“少爷,少爷…”
“别叫了,还不快点。”飞心跳下床,开始拿出各色瓷瓶,翻看着,该死,还少一味药,出门没带那么多,虽然路上为了帮他治病添置了不少药材,可是最重要的一味还没找到,所以一直没有动手,而且那味药极为难寻,本来想再过段时间,找别的药材代替,现在看来是等不起了,而那味只有一个地方有,看来只有这么办了。
小野依照吩咐,把月夕辰放进木桶,如何到上了水,飞心过去把各种药材倒了进去,然后在月夕辰的头上和胸口施了针,“小野,我的游丝针暂时能保住你家少爷的命,现在还差一味药材,我的去弄来,你在这看着,水冷了没关系,但一定不能离开这个药桶,直到我回来,不能让任何人动他,还有,那屋的那个人如果醒来,告诉他,柳云风让他在这等着。”
“飞心姑娘,你在这,我去买,你告诉我什么药。”小野赶忙拦住就要走的飞心,他不能让她离开少爷,她的救少爷,万一少爷有事怎么办?
飞心无奈一笑,打量了小野一眼,双手环胸,笑道:“我也不想跑这一趟,那好吧,你去,那位药叫休莲,顺便好心提醒你一句,它在皇宫的御药房里,重兵把守,自己小心,快去快去,你家少爷最多能撑五天。”飞心摆了摆手,转身站到一边,欣赏水中面色惨白的病态‘水芙蓉’,连这个时候都这么美,那倔强而又凄美的眼神,看着还真让人不忍,如果他现在还有力气说话,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小野一听,立刻跪在地上,这是他第二次跪下求飞心。
飞心心中越看越不是滋味,玩性全无,看着桶中的月夕辰,用食指轻轻勾画着他脸上的轮廓,勾起一抹邪笑,“乖乖等我回来,我想要救,你就死不了。”说完,旋身离开了客栈。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问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月夕辰突然有些茫然,她其实心地不坏,为什么要让人误会呢?只是贪玩了一点,有个像个爱较劲的孩子,不过她有时候的做法确实太过大胆了,就像刚才,不过她是为了救他,才动手…如果他能活着,他一定会负责的,他知道,姑娘家的名声是很重要的。
如果,飞心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绝对不会救他,所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悔不当初。
云飘飘站在房间里,看着消失几天又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的飞心,“你真的要夜闯皇宫?”
飞心边换上衣服,边点头,玩笑道:“怎么,有兴趣一起去玩玩?”从她的呼吸声中,早就听出了她内息强劲,分明是个高手,不管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练习武功的,这一点,有些不寻常,不急嘛,一张大网,谁也不会纳下。
“夜闯皇宫,你还笑,那里守卫森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去冒险?”云飘飘很是不解,难道是为了洛家的案子?
“怎么,你想知道啊?告诉你也无妨,和案子无关,不过是去取药救人。”洛家的案子,如果要平反,就得有证据,现在进皇宫干屁去。
“救人?”云飘飘更是不解,虽然这么些年没见,但依她对她的了解,她绝不是一个会为了救人而让自己只身犯险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个撒谎的人,她要整人,绝对会光明正大,整的人无法可说。
飞心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懒得解释,“好了,先走了。”来找她,顺便来试探一下,看看到底她是那一方,而且扮演着什么角色。
云飘飘没来的急说什么,便见人已经离开了,低眉一想,自己也换上了夜行装,紧跟着消失在闺房之中,她必须得赶在她之前到。
“你说什么?洛飞心没死?而且你还见过她?”
“是。”
“为何隐瞒不报?是在帮她?难不成,还对旧日主子有些情谊?”
云飘飘看着眼前之人,许久,才道:“回主子,她是飘飘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飘飘敬她,但是,飘飘的主子一直都只有您一个,不是飘飘隐瞒不报,只是她刚出现,又不辞而别失踪了,今天才又出现。”
“你敬她?莫不是因为同病相怜,起了怜悯之心?好了,我知道了,你说她今晚要入宫盗药?”
“是。”
“恩,你去吧,这里不宜久留。”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云飘飘眉心一沉,紧跟着离开,眼中闪过一丝伤,可就连这样的权利她都只能自己藏着,不能让他看到,因为他不需要这些,他要的只是她的绝对忠诚,其他的都是多余,在他心里,除了江山,再无其他,爱上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就是一种永无止境的痛,而这痛,她却像是上了瘾。
飞心趴在屋檐上,仔细观察着布局,果然是皇宫内院,守备森严,连只蚊子都难飞进去,不过,她想拿到的东西,就一定有办法得到。
悄悄探下头,这皇宫这么大,该死的御药房会在哪个方位,没有具体位置,就这么在这里乱窜,铁定行不通,而且一旦被发现,下手的机会就等于零了,那躺在药桶里的人就真的要成为一具泡尸了,所以,她只好委屈了一位宫女,让她暂时昏睡一下,按她交代的,应该就在这前面的那个殿堂后面了,想着,贼兮兮的在屋顶上飞来飞去。
此时御药房的门口跪了一堆守卫,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大半夜,皇上会来这个地方,在总管太监的手势下,都没出声,只是跪着。
“让他们离开。”魔炎君对身边的太监吩咐着,然后自己进了御药楼。
老太监满头雾水,大半夜突然要御驾此地,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又要撤走所有警卫,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圣意难测,他当奴才的只要照做就是。
“你们退下吧。”说完,他自己才跟着进了药楼。
飞心看着前面的牌匾,露出一笑,“就是,一个破药楼,那么多人守着干嘛。”不过,这里的人未免也太少了,细想了一下,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飞心落在了药楼前,四下观望了一下,才悄悄地进去了。
闻着熟悉的药香,飞心不自觉地笑了,随手翻开一些药柜,这个闻闻,那个尝尝,很多稀有的药材这儿都有,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找的。
仔细观察了一圈,一般贵重的药材都会放在特殊的位置,这楼下都是些药柜,没发现什么特殊的,看了看侧边的木楼梯,心想,难道在上面,一想,便走了过去。
刚到楼梯口,飞心就愣在原地,不过随之一笑,“就说这怎么少了警卫,原来是请君入瓮。”看眼前之人龙袍着身,不用想也该知道他的身份,再看他身边站着太监及少数几名侍卫,又觉得有些不对,这抓人的排场也太小了点。
“刺客,来…”
“慢。”魔炎君阻止老太监的呼叫声,将手上的医术丢在一边,开始打量身前的人,长大了。
飞心看着他奇怪的举动,没有一点诧异,就说那云飘飘绝对不简单,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和皇帝有所牵连,“太子哥哥,别来无恙,不对,现在应该叫皇上了。”
“你长大了。”
飞心朝他眨了眨眼,皮笑道:“不长大,那不成妖怪了。”
“放肆!见到皇上,还不下跪。”老太监对眼前的情况一无所知,却出声维护天颜,这是他职责所在。
魔炎君抬手,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出去,到楼外等着,此时不准泄露半个字,违令者斩,明白了吗?”
“皇上...这…”
“嗯?”
“奴才告退。”老太监虽然十分不愿,眼中尽是担忧,可更惧怕魔炎君的眼神,所以只能带着身边的几个人退了出去。
飞心看罢他的举动,大概猜出他不会拿她了,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魔炎君先开口了,“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为什么不隐瞒身份?”没想到她这么坦诚,那句太子哥哥,让他想起了那个小小身影,总是带着几丝狡猾,带着几丝超越年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