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月楼中,柳云风正坐在堂上,冷视着堂下之人,在江湖中,他们猎月楼本就亦正亦邪,和黑白两道素无往来,只要出的起他要的价码,就有资格和他做生意,这次有人出价让他找上魂水宫,他不会笨到被人利用,之所以接这买卖,不过是想查出到底是谁想利用他柳云风的手。
“楼主,外面有人指名要见楼主。”通报的男子胆涩的说着,不敢抬头看向堂上之人。
柳云风还没开口,只见堂下十二煞之一的白灵厉声而道:“谁这么大口气?刚找上猎月楼撒野.”她是十二煞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所以也颇为受到照顾,不过,终归是杀手,冷血无情才是本质。
通报的男子一听,有些瑟瑟发抖,“是..是一位姑娘..”
“猎月楼从不接见客人,让她速速离开。”柳云风突然开口,心里暗忖,江湖中人谁不知道这个规矩?想和他们做生意,自然要通过他们规定的渠道,猎月楼从不允许外人进出。
“回楼主,那姑娘说非要见你不可。”能说的他都说了,甚至赶人了,可是那女子根本无法近身,前面挡不住,所以他才不得不来报…
十二煞一听,皆一脸异色,谁如此大胆,敢闯猎月楼?
“云风哥哥,你这门槛还真难进。”飞心突然笑着出现在厅堂门口,看着满堂上下的惊诧之色,猎月楼比那皇宫大院还难进不成?没想到云风哥哥这么没创意。
“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柳云风心中了然,怪不得这么大口气,这世上恐怕还没她不敢做的事,也难怪属下挡不住,就算是他的地盘,她也未必会给面子。
“想你了呀。”飞心甜甜一笑,可是话刚落地,她身边的人就不乐意了,不过他喜欢宠着她的感觉,也就任由她玩闹。
她这话一出口,堂下十二煞的面部表情可谓个个精彩绝伦。
柳云风心中暗道,一点没变,还如八年前一年,竟然有着一丝纵容,“你们退下吧。”她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没事不会找上门。
“云风哥哥,你这还挺讲究,应该挣了不少钱吧?”杀人这单生意是无本买卖,只要不要命,想不发家都难,还以为杀手组织所呆的地方该是比较阴暗才对,看着水榭亭楼,跟有钱人的私家别怨没什么区别。
十二煞虽然很想留下看个究竟,可是楼主大人发话,他们不得不退下。
“何事?“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会。
这么酷?瞧那脸冰冻三尺,不过也非一日之寒,“这个飞镖出自江湖哪门哪派?”不管是什么原因,想要她的命,她怎么能三番四次劳烦人家,当然要亲自送上门去比较礼貌。
柳云风侧身接过射来的飞镖,手有些微麻,好强的内劲,仔细看罢,有些惊讶,“你惹上魂水宫了?”
“魂水宫?说说看。”她可没功夫惹什么宫什么门的,凑巧而已,要不是小月亮多事,现在哪会有这事,想到这,不知道小月亮怎么样了。
“最好别惹,江湖中兴起的神秘组织,善于使毒。”据闻他们要杀的人,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
飞心挑眉,灵目一转,轻轻一笑,“使毒?很对胃口,他们都是女的吗?我到没想招惹他们,可他们似乎盯上我了。”她的毒术还没机会和人较量呢,也不知道到到底怎么样,不好惹事吗?那她偏偏要惹。
柳云风点点头,奇怪她怎么会招惹上他们“你既非江湖中人,他们怎么会盯上你?”
“好像是因为我救了你们猎月楼的人,云风哥哥…”正说着,飞心突然觉得袖子不停地晃动,惊的脸色一变,抖出袖中竹筒,只见那只被它喂得肥肥大大的血蛊正在不停地挪动。
“快闪开。”怎么会这样?她才喂没多久,怎么又饿成这样?
一见地上的东西,东方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原本默不作声的他,这会可沉不住气了,“小妮子,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叫她不要养,她还瞒着他偷偷养,这玩意还能当宠物不成?该死的。
“逸,啊!!先闪开,等下再说了。”飞心盘腿坐下,开始调息,想要催动血蛊进入竹筒,可是血蛊似乎很痛苦,左右扭动,浑身通红。
完了完了,飞心心中一惊,蛊毒一旦不搜受控制就会失去常性,成为一嗜血邪物,一想至此,飞心就卷起衣袖,想用血喂食蛊毒,从而控制它,正要割破手指之际,却见东方逸掌风一挥,那飞心卷到怀里,而那血蛊则瞬间化成了一滩血水。
“东方逸,你个混蛋。”他就这么一掌,毁了她八年的心血,她的血蛊啊,这简直比拿刀子捅她还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的叫出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看她如此盛怒,很好,那该死的虫子早该毁了,“小妮子,喊全名是不是太生疏了?而且听着不怎么舒服。”笨妮子以为喂食它,它就能完全被她所控吗?刚才如果不及时出手,她现在就被它反噬了。
“舒服个屁,东方逸,你赔我血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么被他轻轻挥一挥衣袖,就瞬间化为乌有,修养再好也会七窍生烟的,更何况她从来觉得她自己修养好。
柳云风对他们的关系虽然好奇,不过心中明了,眼前的男子绝非泛泛之辈,就刚才那轻轻一挥,就蕴含无穷内劲,相对于他,他更好奇为什么围绕在她身边的皆非等闲之辈,盯着地上血水,他也是头一次见识蛊虫,这是一种极阴极毒的毒术,她难道也会?“这是魂水宫对你下的蛊?”
飞心停止在东方逸怀中的挣扎,两眼放光的盯着柳云风,“云风哥哥,你见过这蛊毒?”
“头一次见,不过,魂水宫就善用此毒物,所以劝你最好别惹。”她虽然本事极高,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为何,一向视命如草的他,居然会莫名的想保护她。
“魂水宫善用蛊毒?”看来她还真的有必要去一趟,刚才血蛊突然不受控制,很明显它在被别人驱使,而这个驱使之人,除了最先养着蛊毒之人,没有别人,“不好。”飞心突然泄气道。
“怎么?”柳云风追问。
“那想害我的人,一定知道我没死。”失策,本来还想养着探探别人的底细,这下倒好,让人捷足先登了。
“你暂时住在我这。”飘云阁太复杂了,有心之人容易混进混出,不安全。
飞心突然好奇的端详着柳云风的脸,他莫非是在为她担忧,让人闻风丧胆的猎月楼楼主柳云风一向无情冷血,江湖中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碎了多少少女的那颗痴心,怎么?也有例外?
看着她的表情,东方逸就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不过他只是站在一边,任由她玩,这是一种宠溺,就想这么宠着她,任由她做想做的一切,只要别太过。
魂水宫中。
“宫主,我不行了,别非力气了。”
“奶娘…”要说这世上她还留有情分的,就是现在躺在寒冰床上的奶娘,是她一手把她带大,为她所做的一切从未想过回报。
张妈嘴角溢出一口污血,手紧抓着云姬,眼神涣散,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宫主,奶娘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执着了,还有..要小心洛飞心…”说完,她便咽气了,眼睛却是睁着的,像是不放心一般,双手还紧抓着云姬不放。
“奶娘,奶娘…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你放心…”云姬伸手轻轻合上了张妈的眼睛,没想到当年一时大意,竟然害死了奶娘,让那贱人的女儿逃出了她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当年没能杀了她,现在她绝对不会再放过她,她要让她们母女早日在阴间相会。
云姬依旧戴着斗笠,看不出她现在的脸上的表情,只是周身那股阴冷的杀气,让人浑身发颤。
“血蛊啊血蛊,你就这么升天了,枉费我一番功夫。”飞心依旧依依不舍的盯着地上的雪水,恨不得它能立刻神奇的恢复原形,虽然她很讨厌软体动物。
柳云风看她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不由觉得可人,“心儿,你说你当时就是被这蛊毒所伤?”
“就是啊,肌肤相亲了这么多年,这下也算功德圆满,‘血溶于水‘了。”说着,还狠瞟了一旁的东方逸一眼,气的牙痒痒。
“云风哥哥,心儿好心痛啊。”说完,像个八爪鱼似的就扑了上去,好不壮烈的要哭诉衷肠,发泄,发泄总是可以的,人有时难免失常。
柳云风一愣,大厅里残留的为数不多的几只,比如影暗等,都目不转睛,盯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某女也太喜怒无常,某男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冰山原来不需要烈火也能渐渐消融,只需小女子轻绵绵的一句软语而已。
飞心刚扑上去,还没来得及哭诉,就被东方逸一把揪回,他的女人跑到别人怀里撒娇,还当着他的面,再放任,也还得有个度,这妮子成心不成?
“啊!!”飞心一口咬在东方逸的手臂上,这男人,是不是越来越霸道了?她可从来没承认她是他的所有物,相反,他是她的才对,看来,要扭转‘纲纪’才行。
柳云风有些尴尬之色,对她的不按理出牌,他早有见识,没想,这么多年过去,反而变本加厉,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嘴角的一丝笑意,虽然极淡,只是一闪即逝,可还是被某几只扑捉到了。
空气中散发出极淡的香味,萦绕在他身边,这是她身上的香味,他不是没碰过女人,可是这股香味很特别。
“解气了?”东方逸丝毫没有在意,眼神变柔了许多,宠溺的问着。
飞心呼了口气,模样煞是可爱,明眸一闪,死都死了,气也出完了,她总不能真的跟逸呕气吧,“上魂水宫去。”先把碍手碍脚的解决,而且他们善于用蛊,这世上越是巧的事,越有问题,因为会驱蛊的人实在不多。
“好。”东方逸爽快的答应,那一记飞镖,他可没忘。
柳云风就没他们那么轻松了,不过,他从来不懂劝人,也知道她不是别人劝得住的,“魂水宫地形复杂,机关重重,没有人带路,进去不。”
飞心眼露猾光,等的就是这句话,“云风哥哥,知道你最好了。”本来还想上去给个大大的拥抱,不过,被霸道男阻止了。
这下好了,有个江湖通在身边,行事就没那么费劲了,猎月楼之所以能独竖江湖,就算再难的任务,他们也有办法完成,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柳云风知道,这才是她次来的目的。
这厢,小月亮碰到清风老道一群,本来就打算回家,没想正好和他们顺路。
“夕辰,你说你这病被一位姑娘治好了?这姑娘年纪多大?”清风老道不停摇头,他已经把过脉,碎心症确实已经被治愈了,到底是何方神医?医术了得啊。
月夕辰眼中闪过一丝伤,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他想她,一路都在想,小野说他爱上了心儿,想着她的笑,他也会不自觉的笑,狼王应该会对她好,他能感觉得出,这样就好。
“少爷,清风道长在问你话呢。”小野推了推月夕辰,唉,他们家少爷是害了相思症了,没想到缠了少爷这么多年的病治好了,现在又让少爷受这份罪,少爷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就不能成全少爷呢?
“师傅,她才十八,不过医术真的了得。”
清风老道更是惊讶,连连点头称奇,“有机会,老夫一定要见见这位姑娘。”
月夕辰轻笑不语,他也想见她,可是他不能再见她,“缘空师兄,始祖肯让你下山了?”
缘空点点头,一身白色道袍,两目清风,不沾半点俗尘,道骨仙风让人看着总觉得疏远,却又不忍挪开视线,“师弟的病得以痊愈,缘空替你高兴。”
“师兄,你额上怎么多了一块红斑?”上次见得时候还没有来着,月夕辰只是随口一问,好像无论他脸上长出什么,都无损他那种气质,难怪始祖说,师兄的修行已经到达一定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