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家找来的一些人,拿着木头杆子和绳子,还有塑料布等等东西到了村子外面,七手八脚的很快就把灵棚给搭好了。灵棚搭好后,顾秀芳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已经是上午十一点的时候了,于是就招呼大家到前村去,好把那女孩子的灵柩给抬回来。这时,小林的妈妈拿着一个大包来到了村子外面,找到了顾秀芳说:“他嫂子,这是我很早,就给小林准备好结婚的时候有的红布,你就拿上,看看人家如果同意的话,就盖在姑娘的棺材上面吧,不管怎样这也算是两个孩子的喜事吧。”
说完这些话小林的妈妈已经泣不成声了。顾秀芳接过那个大包,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就骑上自行车,招呼那些帮忙的人一声就像前村走去。顾秀芳因为是骑自行车走到要快了许多,到了前村后,就直接到了杜家,一看杜家的样子也变了,不像是那副死人的样子了。而是,在门前挂上了红布,嫣然就是一副办喜事的样子。顾秀芳想,这样的结果,其实,对于两家的父母来说,都是一份安慰。顾秀芳到了杜家找到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因为自己还不认识老杜呢,就只好由自己的姐夫给引荐了。老杜听说,就是她来给他们家的姑娘做媒的,也很热情的和顾秀芳寒暄着。顾秀芳看的出来这装出来的那点笑容是,无法掩盖他们内心中的丧女之痛的。
顾秀芳把来抬灵柩的人,已经在路上了的事情和老杜说了,老杜说:“行了,来了就抬走吧。我们对不起孩子,但是还算是给她找到了归宿,但愿的他们在那边能够幸福吧。”说完还是抑制不住眼泪在眼圈打转。顾秀芳又把小林妈妈,在自己来之前说的意思和老杜说了。老杜也痛快的答应了,还说这毕竟是个喜事,自己家也准备了一朵大红花绑在棺材的前面呢。
一会,那些帮忙的人就都来到了前村的杜家,老杜还拿出烟来分给每个人,嘴里面一直向那些人道着辛苦。大家都能看出老杜那份痛藏在心里面,很快就准备就绪了。在杜家姑娘的棺材上面盖上了,小林妈妈准备的那块红布,在棺材前面绑着一朵大红花。杜家在起灵的时候,还放了一挂鞭,就这样大家一起,将这个姑娘的灵柩抬到了在我们村子外面,搭好的那个灵棚里面了。
在第二天,就将这个姑娘的棺材埋进了小林的坟墓。全村的人在办完这件事情以后,都觉得心里好像舒服多了。在每个人的心里面,宁愿相信这件事情就是真的。那样,就会使小林娶了媳妇,那个姑娘也找到了归宿。在小林这件事情,办完后的一天夜里。顾秀芳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林领着一个很漂亮的姑娘来到自己的面前。
小林给那个姑娘介绍顾秀芳这个嫂子,那个姑娘含羞的叫了一声嫂子。然后两个人都并排站好,冲着顾秀芳深深的鞠了三个躬。鞠完这三个躬后就一下在消失了。顾秀芳看着他们是带着笑容消失的。顾秀芳在梦中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改革开放以前的时候,在我们农村是难看到汽车的,更不用说是轿车了,那时候,我们全镇就一趟两天才能往返市里的班车。可是在我们村子里面,却出来一个,在当时全村人们眼里很了不起的人,那就是一个在县城给领导开小车的司机。那时候全村的人对这个人都很羡慕,当时领导坐的小车,也就是那种现在已经看不到了的北京吉普,当时的车是军绿的啊,车蓬是软篷的那种。
这个人叫刘宇,他的老爹和哥哥那时候都住在我们村。每到年节的时候,他都会回来看望老爹和给祖坟上坟。每每他回来的时候,把车停在他家的门口。我们一群孩子都会围在车的周围好奇的观看,那时候真想到车上面坐坐。有时候回到镇上办事的时候,路过家里面,也会回到家看看,刘宇的老爹当时有六十多岁。
那是一年的春天,刘宇拉着领导回我们镇上办事,在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刘宇就和领导说,要回家看看老爹。领导同意后,刘宇就把车停到了自家的门口,独自一个人进了院子,等他到了屋里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老爹在炕上躺着呢,好像是睡着了似地。刘宇一看自己的老爹睡觉呢,也就没打扰他,就转身退了出来,想还是回来的时候再看吧。
看见刘宇刚刚进屋就出来了,领导就问他:“小刘啊,怎么,你们老爷子没在家啊?”刘宇回答说:“老爷子睡着了。我就没打扰他,让他睡会吧,要是咱们回来的时候,有时间我再回来看他。”领导一听刘宇这样说,笑吟吟的说:“小刘啊,你很孝顺啊,不错,做人就得这样。”一边说着一边刘宇就发动了汽车向镇里面走去。
可是,就在刚刚到了镇上不一会的时候。镇里面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从小刘宇的单位打来的说,说是刘宇的家人把电话打到他们单位去了。通知刘宇说他们老爷子病危了。让刘宇赶紧回家。县里面知道他开车拉着领导,来了我们镇上,就把电话又打到了镇上了。刘宇接到这个电话很纳闷,自己明明是刚刚还回家看望自己的老爹的,看见他在炕上睡觉呢,这么一会怎么就病危了呢,于是就着急往回赶。
因为那个时候公车是有严格规定的,是绝对不允许公车私用的。所以,刘宇就在小镇里面借了一辆自行向家里面赶去,到了家一看,刘宇就傻了,因为,家里面一群人,正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搭灵棚呢,自己的老爹已经死了。刘宇进屋一看,自己老爹还和先前自己看着的样子似地在炕上面躺着。于是刘宇就跪在老爹面前大哭一场。哭了一阵后,大家把刘宇拉起来,就开始给老人家穿寿衣,入殓。
等到这一切都忙活完了,刘宇想起问自己的哥哥了:“哥,我在接到电话前回过家里面。当时我就看见咱爸就在炕上睡觉呢。怎么就这么一会就不行了呢?”刘宇的哥哥说:“小宇啊,你回来的时候喊咱爸来吗?”刘宇摇头说:“我当时想既然他睡着了,就想还是别打扰他了,让他再睡会,一会在镇上回来的时候再看他。谁知道这么快就没了呢。”
刘宇的哥哥说:“小宇啊,恐怕你回来的时候,咱爸就已经没了。因为我过来的时候老爷子也是像你说的那样,在炕上躺着呢,我喊他就没答应,上前一看就已经没有气了,估计是很早就没了。这也都怪我,每天都是我或者是你侄子在这陪他睡觉,昨天他说什么也不让我们在这,说是自己就行。我今天早晨的还叫你侄子来叫他吃饭呢,他说不吃了,还不饿呢。我们也就没太当回事,哪想到就这样人就没了。”
既然人没了,也就不能在想什么了,就好好的办后事吧。当然和其他人家死人一样。找来阴阳仙看坟地,查出殡的时辰什么的。同时通知亲戚朋友都来哀悼。一切都是按着农村死人的流程办的,刘宇的老爹的灵柩在家放了一天,出殡的时间定在了,老头死的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到了出殡的时间了,早早的要在院子的外面把抬棺材的杠绑好,也就是用几根直径在十五公分以上的松木,在下面帮上架子,在架子上面分别绑上十六根小的杠子,抬着灵柩走的时候,人们就是靠这些小的杠子,才能将坐在下面架子上面的棺材抬起来。这就叫绑杠。
这绑杠的活有专门的人员来绑,因为一般的人绑的杠在抬起棺材的时候会向一边倾斜,这样就不好抬,都是村里面的老人,很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来干这个活计,另外,就是用来绑杠的那四根粗的木头,一定要采伐下来一二年的松木,因为这样木头不会断掉,在我们当地,断杠是一件被认为很不吉利的事情。
在刘宇的老爹出殡前的一两个小时,就有专门的人把杠绑好了。在要出殡前的十多分钟钟的时候,有一些帮忙的人,用绳子把老头的灵柩在院子里面的灵棚里,移到外面的杠上面,也就是那个事先绑好的杠上面去。这时候还有一个讲究,就是要由死者的长子,在棺材头的位置。背对着棺材用两手扣着棺材底部,抬着棺材,在我们这地方叫做抬棺材头,这也是孝顺的一种表现。
大家一起努力,把棺材才起来往外一点一点的移动,这时的棺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总打横。这些人放下棺材调量了好几回,还是不能轻易的把棺材抬出院子里面去。这棺材加上里面的死者也就是不到一千斤的重量。帮忙这些人一共有三四十个人,按说这些人抬起千十斤的重量,那是毫不成问题的,可是大家就是感觉,好像抬不动一样,每次抬起来,都会出现棺材打横的现象。
这样的怪事当然会引起大家的关注了,看实在是没法顺利的把棺材抬出去了。只好去求助阴阳仙了。阴阳仙来到老者的棺材跟前,围着棺材转了一圈后,口中是念念有词,然后就见这个阴阳仙,用了很大的力气在棺材的一侧,用脚踹了一下。然后就告诉大家抬起来往外走。说来奇怪,经过这个阴阳仙这么一踹,还真就很顺利的把棺材给抬出去了。
大家把棺材放在事先绑好的杠上面,有老头的长子、长孙在前面打着引魂幡,死者的长子头顶丧盆,在地上摔得粉碎,就起灵了。大家齐心合力把棺材抬起来向外走,等走到村头的时候,又出现了状况。就听见“吱呀”一声脆响。那棺材下面架子的一根松木杠断了。一般在出殡的时候只要是起了灵,棺材就不能再次落地,所以,出殡的时候都会,有人在后面拿着板凳跟着,就是防止一旦断杠了,就用板凳放在棺材下面。使得棺材不会再次落地。
在我们这个地方,断杠是件很不吉利的人,人们都传说,只要谁家死人断杠他们家就会再次死人。并且这再次死人和这次死人的时间,不会超过一百天。我们当地有个名词叫“范呼”。我不知道我写的这两个字对不对,反正意思就是重新死人的意思。一般出现这样的事情,都会求阴阳仙好好给看看,想方设法的给破绽破绽。
------题外话------
大家给点书评,多提宝贵意见,好使的我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