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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夏慌乱的摇着头,哭着说道:“木苑姐姐。不会的,不会的,大夫就要来了,不会的……”

“恋夏,若我不在了……”

恋夏捂住了她的嘴,哭喊道:“木苑姐姐不会的!不会的啊……求你……不要……说了……”

黎木苑呼出了沉重的一口气,眸光带着淡淡的哀求看向恋夏,恋夏眨落了一串泪水,缓缓的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恋夏……爷的幸福……”似是一口浓郁的血呛住了她,鼻间,她缓缓流出了殷红的血水。

恋夏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孩子……恋夏……你看,我的孩子……来了……”她空茫的眼神看向天上,恋夏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却只是一片蓝色。

“木苑姐姐,对不起……”她看着那双纤细的手无力的坠落在了地上“咚!”的一声,恋夏看着她闭上的眼眸,嘴角带着满足的笑。

她终于和那孩子在一起了。

她终于等待他唤她娘了吧?

木苑姐姐,对不起。

若不是我闪身。

若不是我拉着你。

若不是我找你。

若不是我嫁给了夏侯鸾。

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些。

恋夏小心的放平那具还有余温的身体,她跪着退了两步,忽然重重的磕下了头。

“咚。”

血水顺着她额间留下。

粗粝的土地碰破了她细腻白净的肌肤。

“咚。”

粗粗的沙粒混入她的肌肤。

她不知疼。

“咚。”

木苑姐姐。

再见。

我答应你,夏侯鸾的幸福,我帮他寻找。

“王妃,大夫来了……”一家丁慌慌张张的未见其人先听其声,恋夏恍若未闻的跪在黎木苑身旁。

那家丁带着大夫跑道院中便看着黎木苑和恋夏皆是浑身是血,恋夏木然的跪在平躺于地上的黎木苑身边,那家丁暗叫不好,连忙叫着大夫两人一起把黎木苑抱到屋中。

恋夏如痴了一般看着黎木苑留下的那抹惊心动魄的红色,她走了。

她走了。

她跪在那儿,浑然不觉粗粝的沙子一点点磨破软质的衣裙渗入了肌理。

夏侯鸾来了。

她眨了眨眼,眨落了一串泪水。

“对不起。”她跪在那儿,黑亮的瞳仁黯然的微动。

她是该对他说对不起的。

若不是她,她又怎会离去。

若不是她,他的孩子又怎会还未叫他一声爹便离开了。

祸水,罪魁祸首。

“对不起。”她沙哑着因哭泣而干涩的嗓音,对他说着抱歉。

夏侯鸾怎么也未想到,自个儿回来之后,会是这番情景。

一身素白的衣裙早已沾满了干涸的血渍,她散乱的长发跪在褐色的沙土之上。

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

木苑,黎木苑。

为什么,是她。

他们的计划,变了吗?

为何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步步的,双腿如灌入了铅块一般沉重。

他,因他的狠心绝情,失去了他的女人,失去了他的孩子。

对不起……

他听着一声呢喃,他停下了脚步,静听着那一声忏悔。

对不起……

他涩然的一笑,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他眼中一片血红。

“啊……啊!”他仰头长啸,似是被压抑了许久的野兽。

恋夏怔然的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他,那么痛苦,那么哀伤的他。

若是她没有闪开,该有多好。

若是被刺的是她,多好。

那么,他和她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孩子。

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人生有此一劫,也不枉此生了。

“滚!”他吝啬的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薄唇之中轻轻吐出了这一字。

恋夏俯身,又是一跪拜。

“真的,对不起。”她真的,真的……

她知道,对不起,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徒增他的恨意,只能让他无时无刻想到她的死,因她。

夏侯鸾走进了屋子,恋夏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白莹来了,瞧见恋夏这副样子,心中不忍,她上前跪在恋夏身边,劝慰道:“王妃,咱先回去吧,木苑主子若是还在,她也会心中不忍的。”

恋夏两眼无神的看向前往,未动。

白莹又劝道:“王妃,死者长已矣,王妃还请节哀。”

恋夏眨了眨眼,依旧未动。

白莹叹息道:“主子,您还有爷……”

恋夏咻然起身,她眼中带着一丝似是恐惧和不可置信的神色,她一步步的走到角落,捡起了那一块泛着莹润光芒的玉牌,她越发的握紧那块玉,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白莹,我们回去。”她将那块玉放入袖中,攒紧了拳头,心下思绪凌乱。

白莹一愣,对于恋夏突然的改变她反应不及,“是。”她看见恋夏快步走了出去,连忙跟上。

夜晚。

王府的家丁在总管的指挥下忙忙碌碌的将王府布置成灵堂。

书房中,夏侯鸾一身黑衣静坐于书桌后,而桌前,则跪着两个黑衣男子。

“影卫,说,今儿本王走后,发生了什么?”夏侯鸾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低哑着嗓音问道。

“回王爷,您走后,王妃和木苑小主进了屋,当再出来后,一黑衣来了,奴才们想起您当时吩咐的,便按兵不动,并且遣散了这院附近的家丁。”影卫跪着回道。

“好了!”夏侯鸾突然打断了影卫的话,冷然道:“就说为什么最后是木苑死了!”

“是那刺客刺向王妃,王妃闪躲后,那刺客竟直直的刺了下去,而木苑小主躲闪未及。”

夏侯鸾蹙眉,思忖了一会儿又道:“他们的计划不是顾恋夏吗?那道计划有变?”

“王爷在他们身旁布置的眼线并未回说计划有变。”另一影卫道。

夏侯鸾低头沉吟了一下,吩咐道:“多派些人手,仔细盯着。”

“是。”两个影卫齐声回答道。

夏侯鸾一点头,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为这天下,他失去太多,所以。

他势在必得。

十月初四。

鸾王将一妾室的葬礼办的异常隆重,所谓风光大葬,也不过如此吧,前来吊唁之人都是一身素衣,站在长明灯下,一一拜祭。

恋夏早已换上了一身素衣,一头青丝柔顺的散落在身后,粉黛未施。

自西园起,她三步一跪,九步一叩至灵堂。

恋夏并未让白莹跟在她身后,她无视别人好奇的目光,她知晓,自个儿一个正室给妾室三跪九叩,实属不符礼仪,但她本就不是能被这世俗所能干扰的人。

三跪九叩,只是能稍稍表达自己对她的歉意。

但求心安。

当她拜跪道灵堂前时,一奴仆拦住了恋夏,说道:“王妃,请回吧,王爷说,今儿个不准您进灵堂。”

恋夏一愣,退后了一步,站到了灵堂旁,跪了下来,她上身笔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说道:“你去回爷,说恋夏在此恭送姐姐。”

那奴仆叹了口气,跑进了灵堂回话。

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的跪在那里。

她懂他对她的怨,所以她不怪他。

前来吊唁的人,见着恋夏跪在灵堂外,都知晓她的身份,所以进灵堂前都会先跪下对恋夏施以跪拜之礼。

恋夏仿若未觉,只单单的跪直在灵堂外。

当顾民言带着顾梓晨和顾鹤轩来时,恋夏眼神动了动,目光直直的看向他们。

顾梓晨心疼她,上前想要扶起她,却不想恋夏躲开他的手臂,冷声说道:“顾大人,还请止步,这灵堂经不起您的惊扰。”

顾民言一愣,不知所以然的看向恋夏,问道:“恋夏,你这是……”

恋夏未语,瞥了他们一眼,又呆呆的看向前方。

“顾大人,请。”一奴仆见着顾民言一行人,上前连忙将他们迎接了进去。

顾民言他们看了恋夏一眼,终是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龙巅宫。

“为什么?为什么啊?”夏侯谌拽着顾梓晨的领子大吼道:“她怎么没死?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顾梓晨冷漠的挣脱开他的束缚,生硬的说道:“皇上,可是在怪草民?”

夏侯谌一怔,眼中疯狂的怨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上前了一步,抱住了顾梓晨的腰,轻声道:“梓晨,你知道的,我不是在怪你。”

顾梓晨不语。只单单的目无一物的看向前方,他想起恋夏那时的眼神,他心慌乱不已,若她知晓,他便是那黑衣人,她会不会恨他一辈子。

未听到顾梓晨的回话,夏侯鸾又说道:“梓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下次,下次我们再杀她,这次就算了,好不好?”

顾梓晨一窒,原来,他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杀人工具吗?

顾梓晨失望的轻摇了摇头,漠然的将他推开,疏离淡漠的笑道:“皇上,草民先告退了。”

“梓晨!”夏侯谌一慌,连忙叫住了他。

“我们,还是算了吧。”顾梓晨一步步向后退去,嘴角带着一抹浅笑:“我累了,为了你的夏侯王朝,我不知还要这样多久……”

夏侯谌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他看向顾梓晨,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哀伤:“梓晨,我真的……不能离开你……”

顾梓晨一笑,也不挣开,他说:“皇上,你缺的,只是一个真心为你做事的杀手。”

夏侯谌一愣,手缓缓的松开了。

顾梓晨笑着背过了身迈步走向门口。

“是因为她吧?”夏侯谌低着头,轻声问道。

顾梓晨脚步一滞,却未停下。

“我会杀了她。”夏侯谌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信誓旦旦的承诺道:“若你就这么离开,我会杀了她!”

顾梓晨轻轻的叹了口气,却停下了脚步,但也未回头看他一眼。

夏侯谌一步步慢慢的走到他身后,环抱住了他劲瘦的腰,呢喃道:“梓晨,因为她留下了你,你说,我该开心,还是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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