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然是下午,一天最热的时候,但因为大多数人都在上班工作,学生也都开学了,所以今天冰淇淋店里的人还比较少,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她习惯了这种座位。
今天老板娘不在,打冰淇淋的是一个年轻的男性服务生,他长得很清秀,面庞白皙,有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和苏瑶差不多大。
男服务生叫李钰,今年高中毕业,高考落榜了之后在这家冰淇淋店工作,如果不是老板娘看中他的相貌,才不会用他这个“小男人”呢!李钰小时候家庭幸福美满,家里有些产业,生活富裕,那时候在M市也算是比较出名的,被称为“骆氏第二”,意思是说,他父亲也是白手起家,产业也快和骆氏相媲美。
也许天妒吧,母亲做飞机探望远方的外公外婆时,飞机出了故障,坠毁了,飞机上的乘客无一生还,父亲听到后大受打击,生意日渐低迷,不久,父亲因为心脏病复发离世了,公司被别人接受,他什么都没有
父亲是外公外婆收养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亲人,父亲去世后,就只有外公外婆可以依靠了,但他们已经老了,只能勉强照顾他们自己而已。他还有些亲戚,虽然靠着他们的救济勉强读完了高中,但他们也没给他好脸色,所以高考落榜后,他决定不再依靠他们了,独自一人开始了打工生活,也许生活好些以后他还会选择继续读完未读的书,有能力大学也要去的,毕竟他高中努力了三年,却未能达成他的愿望,这是他前半声的最大遗憾吧!
有时候的梦里也会出现父母模糊的身影,但他们已经不在了,他只会落下几滴眼泪而已,撕心裂肺之痛他不会有的。
眼前这个面容白皙的女生带着弟弟来吃冰淇淋的场景让他有些羡慕,和亲人一起吃冰淇淋,逛逛街,享受一些美好时光,是他永远遗憾的事吧!外公外婆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过一阵就回去看看他们吧。
苏瑶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儿,她走近前还好好的,怎么她走近了他就伤感起来了呢?对场独特的感受让她的心思格外敏锐,男孩一瞬间变得伤感,持续不久,又恢复了之前的沉寂,公式化地微笑:“您好,请问点些什么?这里有草莓、芒果、西瓜、石榴、苹果、哈密瓜、蓝莓、巧克力、奶油等口味,可以混搭的,这上面有名字,虽然很好听,但是真正好吃的食物即使有个非常普通的名字也掩盖不了它的美味!”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干净,听着就很舒服。而且他的话真的让她很感兴趣,即使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她说:“虽然这些话很多人都知道,但真正做到的可没有多少。”
李钰诧异地看了一眼苏瑶,很少有人这么对他说的,因为他也从未对别人说过那些话,所以诧异,他诧异于他自己,莫名的和她说那些东西,以前他从不说这些的,而且她还回应了,真奇怪。
他看到骆锡阳,问道:“小弟弟喜欢什么口味呢?”
骆锡阳满脸纠结,他不知道什么味好吃,他以前只吃过一次,看着苏瑶,想小姨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好了。
而苏瑶只是随意地看着柜台,嘴里随意问着,“你喜欢吃什么口味呢?”
李钰一愣,问他吗?看见女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呆呆地答到,“巧克力。”
女孩儿又问:“那么多口味,为什么喜欢巧克力呢?”
“因为有妈妈的味道!”
虽然很像一句广告词,但苏瑶还是有些震撼,他的眼睛告诉她,他没有说谎,巧克力味冰淇淋里的确有妈妈的味道!他的妈妈一定是个温柔细腻的女子,身上充满了祥和的感觉。
妈妈,就是那种感觉吗?她,真的没有体会过。
他有些惊楞,他告诉她了?就这么轻易地告诉了一个陌生人,有些不可思议,隐藏了多年的秘密就这么简单直白地告诉了一个刚见过面的陌生人!
这时候除了苏瑶二人就没有别的客人了,连另几个服务生都去一旁小睡了,柜台前只有他们三个人。
骆锡阳满脸疑惑,小姨怎么了?问人家这个问题干嘛?而且哥哥说,有妈妈的味道?眼神闪烁了一下,“哥哥,我想吃巧克力味儿的,因为有妈妈的味道啊!”
骆锡阳的声音打断了李钰的呆楞,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苏瑶,发现她还在各种颜色的冰淇淋上巡视,没有说话,他只能给小弟弟先打冰淇淋了。
递过冰淇淋,李钰看着苏瑶,眼神直白,且淡淡地,没有敌视和任何贬低的色彩。
骆锡阳在一旁小口地吃着冰淇淋,甜甜的,凉凉的,真的很像妈妈的味道!
苏瑶和李钰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苏瑶开口道,“一份牛奶冰淇淋。我建议你吃这个,而不是巧克力味的。”
他已经回过神来,眼前的只是一个奇怪的小姑娘,没什么好奇怪的。一边给她打牛奶冰淇淋,一边说道:“你喜欢牛奶冰淇淋?”
苏瑶摇头:“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口味更适合你,你不应该吃巧克力味的,尤其那个颜色。”
颜色?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是黑色的,她说黑色不适合他?那白色适合他吗?她的见解很奇特!
苏瑶又说:“黑色不适合你,你应该活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地活着,而不是现在,苟延残喘!”也许她说的有些重了,但她的感觉不会错的。
李钰这会真的愣住了,她说他应该活在蓝天白云下,自由自在地活着!
有些急切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说?”虽然有些不相信她真的猜对了但事实如此。也许她真的是自己苦苦等待那类人?
“不为什么,直觉而已。”她接过冰淇淋,带着骆锡阳走近一个靠窗的桌子,“如果你想和我说话的话,就过来吧,我不介意,而且我想你会喜欢和我说话的。”不是她自信,而是她的感觉真的很准!
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人流,车流。熙熙攘攘,利益之分。
就像这人群的归途一样,顺着人流,却有些不知所措,她有点迷茫。
感觉有人走近,她知道是给她打冰淇淋的小帅哥,她没理会他,仍旧出神地看着窗外。
李钰看着苏瑶没有搭理自己,不觉地轻咳了一下,她还是没有回头,他有些无趣地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盘子,上面有两份牛奶冰淇淋,这是他自己花钱买的,虽然他在这工作,但吃冰淇淋还是要自己拿钱的,平常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今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儿,不知不觉就被她影响了,所以莫名的打了两份牛奶冰淇淋,他打算请她一份。
算是说话的补偿吧,他不喜欢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恩惠,因为他觉得和她说话,也许会有收获的。
他顺着她的眼神看着窗外,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你在看什么?”
她淡淡地说:“人流。”
人流?有什么好看的?
“M市很发达,这里的一切我的家乡都不能比,但有一点,它却不能比的,因为它不是家,所以没有家的感觉。”
他慢慢吃着牛奶冰淇淋,感觉嘴里的甜甜的牛奶味,听着她说着一些随意的话。
“但它太发达了,让人有一种想要拥有的欲望,人生就是要为这个而努力吗?”有些像问话,却又不像。
有些自问自答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怎样但我觉得,你很有可能!”
他感觉他的心在狂跳,有些被承认的激动!心里震荡,不管她说的真假程度,他真的很开心。尽管此刻的苏瑶在很多人眼里像个神棍,但她真诚的眼神和语气真的很让他情不自禁地相信!
压下心里的跳动,他不可能就因为一句话而完全相信她的,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虽然看起来她比他小,但她很成熟,心里年龄早已超过了他,而且她身上有种莫名的想让人相信的东西!
苏瑶目光灼热地看着李钰,“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因为我的确是有能力所以才会说这些的。你是第一个让我说这些话的人,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先做个朋友。”
李钰看着苏瑶的眼睛,陷入了回忆。“我叫李钰,小时候家庭很幸福,很美满,直到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