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宇风,将咬骨钳递给我”解剖台旁,浅醉伸出手。
“好”安宇风转身把手中的咬骨钳交给她。
“那具怎么样”
安宇风马上会意,她说的是自己现在手上负责的这具男尸“没问题,已经找到证据”
“嗯,很好”浅醉未抬头,仍专注着手上的工作。安宇风的能力她已经很了解,所以现在基本上都让他上手,这样一来,自己倒也变得轻松许多。
暂时将工作告一段落,浅醉靠在窗旁接过安宇风举起的牛奶杯“谢谢”发现安宇风盯着自己出神“怎么了?”
安宇风伸出手抚上她的左耳,这个动作太过突然,让浅醉始料未及,稍稍侧头避开他带着温热的手指。
“这个,从刚刚开始就很在意”因为她的动作,安宇风双眸微暗。
“这个?”浅醉下意识的摸了摸那耳钉,嘴角不觉的有了丝弧度,不禁想起前几天君亦简在古宅说的话。这对耳钉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墨璃’,只因为它的里层,是一个墨绿色的琉璃珠。即‘墨璃’也有‘莫离’的意思。“只是一颗耳钉罢了”
“是吗”安宇风的声音略显低沉。就因为是一颗耳钉,凭他对浅醉的了解,她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的耳朵上戴上这种东西,问题还是一只。想到这其中的含义,安宇风悄然握拳。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为什么”
“什么?”浅醉不明他突然冒出的问句。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你看不到我吗”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颤抖。
浅醉愣然,现在是什么状况,安宇风脸上的受伤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最近接二连三的被莫名其妙的紧手质问,该问为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我自己吗。
“安宇风,你怎么回事”努力想要挣开发红的手腕,他的力度不亚于激动时的南子楚。
“你知道吗,这三年,我为了赶上你,是怎样度过每一天的,你知道吗”安宇风仿佛听不见她的说话,妒忌让他有些失控。望着眼前近在咫尺俏颜,透过那双清冷的双眼仿佛看见了过去。
十八岁的安宇风,也像所有进入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叛逆、无谓、自我、非凡。
刚从网吧出来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想着还是超近道回家好,于是翻墙走进了一条灯光昏暗的窄巷。双手插袋,嘴中叼着未燃尽的香烟,悠闲的往前走,在烟火的衬托下,那张稚嫩的俊脸带着邪撇之味。
也就在这时,他听见了窄巷的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呻吟声,细听之下,还有男人的对话声。放轻了步子,灭掉自己手中的香烟,向着声音的来源靠近。慢慢的,适应昏暗的双眼模糊的看见前方微弱的灯光下站着三个男人,视线下移,安宇风的瞳孔不由紧缩。
那是一个已经衣衫不整的少女,刺目的红从她的身上随意涌出。就算是叛逆期的少年,却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心也开始狂跳。慌忙的向后退了一步,却因为鞋底摩擦发出的声响,惊动了站着的三人,只听他们说了声快走,就一窝蜂的跑出了他的视线。
他不知道自己呆愣多久,只是少女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呻吟惊醒了他。僵硬的移动自己的步子来到少女的身边,提起胆缓缓地蹲下“你…没事吧”
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染满的鲜红,靠近心脏的部位被插着一把军士刀,安宇风对于这种刀很是熟悉,这种小刀在如今的市面上卖的很贵,消费群体主要针对的便是如他一样叛逆的有钱家的混混。
不知突然少女哪里来的力气,浸了血的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摆,吓坏了的安宇风,慌乱的闭上眼睛挣扎起来,使劲的想要推开她胡乱一抓,听见少女更是痛苦的喘息声,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抓住了那把军士刀的手柄,赶忙松开跪坐在地上。茫然之中,他听见了来自街边的警笛声,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了警察局的审讯室中。
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安宇风,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服,脸上虽是没有太大的松动,眼中却有着彷徨与无助,他咬紧了牙关,至始至终开口的话就只有“不是我”“是三个人”
“宇风啊”一个浑身带汗的女人冲进审讯室。这个穿着长裙,长相很是温柔的女人便是安宇风的母亲。她啜泣着,不停的喃喃着“怎么会这样,警察警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样,怎么可能…”
“女士,麻烦你冷静点,我们并没有直接肯定他是杀人犯,现在也只是嫌疑而已,当然,这也需要你这不肯协助的儿子配合才行”主事的洪警官站起来头疼的说着。
“什么”安母努力控制自己的抽噎,抱住安宇风“宇风啊,你得说啊,你说了就好了啊,你这孩子都这样了,怎么还是这性子啊…”说着又痛哭了起来。
结果直至早晨来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就在警察头痛,安母痛哭中,迎来另一位女警“洪警官,那名受害者法医已经检验过了,身上除了少许淤青,并没有其他的犯罪伤痕及行为。只是…”说着看了眼也望过来的安宇风“匕首上查出的指纹跟这位嫌疑人的指纹是一致的”
什么,安宇风不禁想起刚刚自己慌乱中触碰到过那只军士刀“死了吗…不是我”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安母喃喃。
“安宇风,怎么,到了现在,你还不肯配合我们吗”洪警官正了正身子。
沉默了很久的他突然开口“人,不是我杀的,军士刀我却有碰过”
“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况”洪警官示意旁边的警官执笔记录。
“我要法医”
“什么”洪警官一时反应不过来。
“能证明我的无罪的,只能是尸体”安宇风抬眼“而能让尸体说话的,只有法医不是吗”
洪警官挑眉,作为警察三十几年来,第一次发现一个青春期的少年能有如此冷沉的话语“你只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我们会跟法医沟通”
“若我嚼过的口香糖再送到你口中,味道还一样吗”
安宇风的一句话引来安母的担心,赶忙拉扯他。安宇风的家庭中,只有他和他母亲两人。他那作为大学校长的父亲受不了母亲的温吞而选择离婚。如今的母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可是诺诺温吞的性格却从未改变,即使到了自己孩子成为犯罪嫌疑人,也只有哭泣干着急的份。
“你…”洪警官仿佛被什么卡住了喉咙,随后又发出爽朗的笑声“好,你这小子,你行”转过头“去,把法医叫过来”
“不用,我要92案件的法医”安宇风刚一说完,其他几个警官都愣住了。92案件,是一件出了名的连环杀人悬疑案件,转过无数警官法医的手,都毫无头绪,却被一个刚刚任职不久的年轻女法医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轻松破案而轰动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