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格格回屋后,我便开始思索着该怎么去劝四爷。最后还是决定给四爷做一碗长寿面送去,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做好之后,用食盒装好,让果儿提着也就过去。我知道这个时候四爷一定是在书房的。
果不其然,在书房门口看见了秦总管。他一见我们就伸手拦住,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我把手指放在嘴处:嘘,要是有什么事,我担着。秦总管见状也就没有再拦着,我从果儿手中接过食盒,就走进了书房。
四爷正在书桌前,用毛笔写着字,脸上的表情没有。他听见脚步,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写字,他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把食盒放在书桌上,打开来,将长寿面端出来。我放到四爷面前:四爷,莫桑过生日从小就有吃长寿面的习惯,今天莫桑亲自给四爷做的,四爷可一定要尝尝。四爷抬起头来看我,还是没有说话,我知道他还是有些生气。
我把筷子双手递到他跟前:四爷,若是信莫桑,那今天的事情就不是莫桑的意思;四爷若是不信莫桑,那今天就是莫桑的安排。四爷听我这话,打量我一番,最终还是接过筷子坐下了。看到四爷坐下,我开心了,现在起码已经成功一半了。
四爷开始吃起来,我忙问:四爷,味道怎么样?今天准备得急了些。四爷听到这话,脸上开始露出些微笑:味道虽不怎么样,但还是可以吃。我笑了,只要你愿意吃便好。我看着四爷专心吃面的样子,觉得此刻的四爷有些亲切感,我微笑着:四爷,不如莫桑唱首歌给四爷听吧。
四爷听我这话,满脸狐疑:你唱歌?我满脸微笑:嗯,放心吧,四爷,不是越女歌。四爷点头:好。接着他继续吃面。看着他,我一边拍着手一边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四爷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听我唱,四爷立马抬头,这样的歌他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听过。他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怔。我把歌唱完,我很喜欢看到四爷这样子,因为看到这样,完全不会想到他的心中到底藏了多少的城府。
四爷听我唱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我正准备把四爷快吃完的碗端走,四爷一下子拿住碗:等一下,我还没有吃完。说着他几口把面吃了,顺道一下子把汤喝了。看着四爷仰头一饮而尽的样子,不是说味道不怎么样吗。
四爷把碗递给我,我顺手装进食盒。四爷看着我说:莫桑,十三弟生辰你精心准备了礼物,怎么我生辰也就算了?听到四爷这么说,我乐呵呵的抬头看着四爷:四爷想要什么?四爷看我这样,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捉摸不定:我想要的,你不一定愿意给。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怔住了,我不愿意给的,是我自己。四爷看见我这样,一下子大笑出声来:哈哈,莫桑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要你配我下棋到三更。听见四爷这么说,我忙恢复了微笑:莫桑愿意奉陪。
接下来,我俩走到桌子边坐下,开始拿着桌上的围棋下起来。只是结果是可想而知,不过只要四爷觉得乐和也就没事。边下着棋,边和四爷不着边际的说着话。我看着四爷,心里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出来:四爷,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如果一直放在心中,受苦的一定只是自己。
四爷手拿着棋子,抬头看着我,一会又低头放下棋子:你说的对,只是,莫桑你又输了。我忙低头看棋盘,我自然地笑笑:莫桑是输习惯了,若是哪天莫桑可以赢四爷一盘,那才叫奇怪。
四爷扬起微笑:怎么,这么快就没斗志了。我还等着什么时候有人可以赢我。我陪着四爷微笑:四爷,要是这个人是莫桑,那四爷可有得等了。四爷收拾起棋盘上的棋子:我等着,不过就算到时候要是赢了我,你的师父可还是我。
我双手拱起来:名师一定出高徒。师父,徒儿哪天要是赢了师父,师父可不能生气啊。四爷笑得更乐了:我等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看着四爷,我知道他那微笑明显表示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我自个也没有多大信心。
就这样和四爷下着棋,聊着天,不一会就听见有人打三更。四爷放下思索的样子:这么快。我望望窗外已是很晚:四爷,下完这局莫桑可要回去了。莫桑可不能在四爷这输了棋,又输了睡眠。
下完棋,我提着食盒和四爷一起走出来,秦总管还是在旁边立着,只是没见着果儿。秦总管一下子就明白我所想,向我示意,原来果儿已经坐在台阶上倚着柱子睡着了。这果儿真是到哪都能睡,我走过去,蹲下在她耳边说:果儿,小姐要起床了。果儿立马像听见什么似的,站起来:是,小姐。
然后她看见夜是黑的,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不对。我笑着站起来,还是这句话有用。果儿满脸委屈的看着我:小姐又打趣果儿了。说着把我手中的食盒接了过去。听到这我分明听见四爷的笑声,秦总管脸上也是笑容。
我转身向四爷:四爷,那莫桑回了。说着便和果儿一起往屋子走,果儿一边哈欠,一边说:小姐,你和四爷都干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果儿都睡着了。我笑笑:好了,赶紧回去睡吧。果儿脸上恢复笑容:嗯,可是小姐,下次可不许在那么多外人面前打趣果儿了。
我看着果儿,笑得更开心,忙忙连声答应:好,好。
秋日已经渐去,冬天的寒意慢慢的包围着人们。四爷偶尔也会来,只是无论多晚,无论什么天气四爷都会离开。也算是这样,我的日子比去年冬天也好过很多,只是我知道格格的日子可能比较难过,外加上四爷生辰四爷如此对她大发雷霆,格格的日子可能就更难了。我没事也经常过去走走,给格格带些日常的东西过去。
格格院子里的菊花已经开败了,我坐在屋子里,拿着彩荷刚刚端上来的茶有些感慨。格格手中拿着个手套坐在了我旁边:怎么?我看着门外,摇摇头:花开终是好,只是总有败了的一天。格格还是温柔的笑:这是轮回罢了,总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菊花谢了,不久梅花也就开了,妹妹不必那么感慨。
我回头看着格格,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的事情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安然于世外。格格看着我还是微笑:这手套还有几针就好了,就送给妹妹了,这冬天也快到了。我看着格格手中摆弄着针线,满脸是温和的微笑,在我看来这是古代绝佳的女子。
我笑着点头:谢谢姐姐。格格抬头:还跟我说谢谢,那妹妹拿这么多东西过来,我得说多少啊。格格继续说着:我也只能帮你做些这些了。看着格格,我说道:格格,我听果儿说你会下围棋?
格格没有抬头,忙着手中的活:会,只是好久不下,有些生疏了。我笑起来:那姐姐要是没事可以找我下下棋,我不怎么会,还指望姐姐多指点。格格抬头看我:你是希望我教着了你,你好赢四爷吧。
原来格格什么都知道,只是这话听起来却没有一点波澜。我笑着:姐姐,没事你也给四爷缝制一个手套,到时候我也可以借花献佛。其实我只是想把格格的东西可以送到四爷的手中。格格先是一愣,接着恢复起为微笑:好。彩荷,去把前两天做的手套拿来给妹妹。
我惊讶于格格原来都已经做了的,可是她应该知道这也许是永远都不会送出去的东西。我惊讶于格格可以如此的在我面前好不顾忌的说四爷,但是在她的心中却存着这样一份关怀。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