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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些坎一定要去过,面对它,解决它,放下它。横在我和四爷中间的,绝不能像四爷和格格那样,虽不提,但是却伤得最深。

四爷听到我的话,停住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我,接着又继续夹着菜。他说:过去的事情就不提,我要的是现在你在我身边。说着四爷抬起头正正的看着我继续说道:人和心都在。

四爷一席话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我勉强一笑。我的人在这,我的心在哪,可能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四爷说道:吃吧,事情我会处理的。除夕的时候,你陪我进宫去。

我点头,拿起筷子说道:好。我知道四爷的含义,毕竟闹了那么久,流言是止不住的。四爷要带我入宫,只是想证明我的地位,也是为我搏回一点面子。但是四爷这次要带的是罪臣之女,意义可见不一般。

而我要做的,只是这几日好好养身体,除夕之夜不能给四爷添乱子。四爷这一次来,我的生活境遇一下子就改善。该送来的衣服炭火,日常用品全都送来了,只多不少。下人对我的态度也恭敬了许多,有时不得不感叹。

只是不想,格格也来了。来的有些太合乎时宜了吧。

所以当我看到格格的时候,惊讶不已,我原本以为我俩已经到了不相往来的地步,只是片刻间我好像又明白了,毕竟现在我的境遇不同了。

念亲在一旁忙行礼:格格吉祥。我低下头剪着手中的窗花,不打算搭理。格格走到了旁边,站定终于说出话来:你还好?听到格格这样的话,不觉有些好笑,这府上的人看来已经习惯了变脸。

我歪着头看着格格,接着看向她身后的彩荷,冷冷的说道:你家主子不懂规矩,你也不懂吗,见了人还不知行礼了。很显然这句话是说给格格听了,我只是想说我们已经是陌路人,没有必要和我套亲近。

彩荷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看着格格有些委屈。格格立马会意,伏下身对我说道:庶福晋吉祥。彩荷跟在后面也伏下身。只是这样的情况让我有些不适应,毕竟格格从来没有对我行过如此大礼。

我说道:起来吧,要是没事就不必来了,我也受不起这礼。听到这话,彩荷更急了,连口说道:庶福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对格格,格格什么都不计较,知道庶福晋病得厉害,今天又听说庶福晋父亲的事情着急着不得了,赶忙过来看看,可是……

彩荷还没有说完,格格回头制止了她:彩荷,不得无礼。接着她转过来,脸色还是和原来一样温柔的微笑:看到庶福晋安好,我也就放心了,既然庶福晋不喜欢被打扰,今后我便不会来,那我先回了。

说着向我行礼,没等我说什么就直接转身离开。只是剩下我愣住了。现在的我分不清到底格格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除夕夜,穿着四爷送来的衣服,踏上马车,开始行往紫禁城。只是这熟悉的场景,让我想起也是同样的夜,四爷带着我入宫,途中转道去了衣店。

四爷的话拉回正在走神的我,他说:待会入了宫,什么话听,什么不听,你该自己判断些。我回过头来,看着四爷,随而莞尔一笑,我明白四爷这话的意思。毕竟闹了这么久,难免有些流言冷讽。我说道:莫桑明白,别人想说什么莫桑管不住,莫桑想听什么还是可以选择的。

保和殿里已经来了很多人,看来还差皇上就可以开始家宴了。刚踏进去,十三爷就迎了上来:四哥,今天你可来得晚了。看着眼前的十三爷,我忽然想起是好久不见。

接着十三爷看着我:四哥把四嫂也带来了。我冲着十三爷笑笑:十三爷,好久不见。十三爷听到这话,脸色忽然的变得尴尬起来。笑意凝在脸上,一时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笑着。

这时,四爷忽然拉住我的手:入席吧,皇阿玛过来了。刚走到桌子边,皇上也就进来了,所有人站起来给皇上行礼。皇上满脸的和气:都坐吧,今天大家都别拘着。

还是一样的话,只是谁都惧着三分。不时,屋中已经歌舞升平,桌上已然觥筹交错,恰一份热闹祥和。

不知何时,幻珠突然出现在我身旁:四嫂。对于幻珠的突然出现,着实让我有些惊讶,刚才好像没有看见她。我上下打量着她,她满脸的笑意。我说道:你从哪冒出来的?

幻珠伸伸脖子:刚进来,来晚了,怕皇阿玛知道,就等热闹些了混进来,四嫂,能不能把你酒杯借我,我也假装是敬酒来着。我看着眼前的幻珠,顺手把酒杯递给了她。她朝我点点头:四嫂,我待会再来。

说着拿着杯子仿若无人的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只是刚要坐下时,皇上突然叫住了她:幻珠。幻珠耸拉着脑袋去了皇上跟前。他们说什么,丝竹声太大已是听不清。只是不一会就看见皇上满脸笑容。我知道这次幻珠又混过去了。

就在看着幻珠的时候,忽然发现八爷带着自己的福晋走了过来。看着八爷,忽然迎面而来一种畏惧,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八爷在我们这停了下来,我跟着四爷忙站了起来。

八爷举杯:四哥,这杯敬你。谢谢你,一年来的照顾。我苦笑,这话说的有些太客套了吧。这是八福晋忽然来到我身边:这是四福晋莫桑吧,外面传言说你和四爷不合,看来也是空穴来风,真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侮了妹妹的名声。

我还是保持自己的微笑,看来这里的人谁说话都是带着学问。我往四爷旁边靠了两步:让八福晋担心了,最近莫桑身体不好,四爷担忧哪都不让去,这不刚好些,四爷就带着我到宫里来散散心。

说着我扭头看着四爷,满脸诚意。现在最好的回击,就只是表示我很幸福。四爷看我的表情一下子乐了,他伸手将我的发际挠到脑后说:那你得好好敬敬八福晋。说着,把手中的酒杯倒上酒递给我。

我想四爷的做法恰到好处,我拿着酒杯对着八福晋:八福晋,这杯酒莫桑就先饮为敬了。我分明看到了八福晋极力掩饰的不堪。

酒席之后,便是看戏守岁。来了这这么久,那样的戏还是听不懂,只有依依呀呀的声音,看着半懂不懂的剧情。来回打量这里的人,看有多少人是看戏,又有多少人在揣测着别人。

幻珠老早就晃荡在我旁边来,索性的是这幻珠似乎也不怎么爱看这戏,眼睛耷拉着只想睡觉。一位太监忽然走过来,向四爷行礼:四爷,万岁爷让你带着福晋到内室去一趟。听他这么一说,我转头方才发现原来皇上已经不在位置上了。

四爷起身,我忙跟着起来,这时幻珠突然凑上来:我也要去,四哥,我也要去。四爷瘪瘪嘴:幻珠。这时眼前的太监微微一笑:万岁爷说了要是温宪公主没有说话就算了,若是嚷着要来就让温宪公主跟着。

我不禁看着幻珠笑起来,看来皇上还是很了解幻珠的。

来到内室,皇上一个人正喝着茶,我们进去行礼:皇阿玛吉祥。皇上见我们进来,满脸露出笑容。他招呼我们过去,对幻珠说:幻珠,你去那边桌上自个挑个礼物。老四,你也去。

皇上说完,四爷和幻珠到了旁边的桌上去。皇上没有发话,我只得站在一旁没有动。皇上指指他面前的一个东西说:莫桑,你研究研究眼前这东西,要是研究得好,朕就破例也送你件东西。

我冲着皇上笑着伏身答道:是。接着我开始研究眼前的东西,这东西大看像地球仪,不过重重环架可分三层,环架通轴的中心处嵌一小球。拿起来凑进了看,上面上刻有“亚细亚”、“欧罗巴”、“阿美利加”、“利未亚”,旁边还有太阳,月亮图案,所以里面的小球应该是地球。

看到这我不禁猜中了七八分,这应该是著名的浑天仪了。只是惊讶的是古人都迷信天圆地方,这康熙爷倒是开明。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研究好了。

这时幻珠早已经挑好了东西,站到我身旁,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东西。皇上满脸微笑:你说说看。我用手拨动着环架,让太阳图案绕着地球旋转起来说道:老早的时候就听说皇宫里有这么一件东西,今日得见果真是不同反响,太阳东升西落,事事如常,倒不去在意,几日看见把它深深演绎出来,果真不同反响。

其实我还想说,这太阳其实不是绕着地球转,而是地球绕着太阳转。不过我当然不能高估康熙的承受能力,所以话就到此为止。

康熙不禁拍手叫道:果真是看懂了,莫桑,事事如常,看明白了也就这么回事。听着我知道皇上要说的好像不止这个意思。接着对我说道:那些东西你也不喜欢,这样今天朕把这个浑天仪就送给你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幻珠抢先了说:皇阿玛偏心,都单独给四嫂准备礼物,让幻珠就随便挑。皇上只是浅浅一笑:那好,朕就把这浑天仪送你了,但是你要拿你手中的东西来换。

我看着幻珠手中的东西,是一把玉制的箫。幻珠把手中的东西抱紧:我才不换呢,皇阿玛都给别人的东西,幻珠才不要。我好像能明白幻珠为什么会选那么一只箫。

看到这,皇上乐了:好了,你先去戏台,我有话要跟你四哥和四嫂说。幻珠看看我,给皇上行礼也就退了下去。四爷从桌上拿了只笔也过来,我俩站在皇上面前,等着他的训诫。我和四爷都明白他可能要讲什么。

皇上看着我们,脸色有些凝重:说吧,最近怎么回事?四爷刚要开口,但被皇上打断:让莫桑说。我知道这事情瞒是不可能的,便开口说道:皇阿玛知道夫妻间拌嘴是常有的,要怪就怪莫桑,不知享福,还常得理不饶人,但是皇阿玛知道四爷是极其关爱莫桑,要不然么也不会今夜让莫桑陪着入宫。

皇上皱皱眉:莫桑,你爹的事情,朕也不能为力,毕竟……还没等皇上说完,我接住了他的话:皇阿玛,莫桑懂,莫桑也是背着担子太重,莫桑还得感谢皇阿玛,现在莫桑感觉轻松多了。

莫桑看着我,忽而又摇头对四爷说:皇家是有颜面的,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分,有些东西可以牺牲,有些东西牺牲了就没了。四爷拱着手答道:是。皇上这话倒是把我说的有些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四爷,他面不改色。恰在这时,十四爷刚好进来。皇上依旧让他到桌边挑东西,只是对我和四爷的话这时只是闲话家常。

十四爷一会就挑了一把剑过来,看样子皇上也非常满意:老十四,看来你还是喜欢舞刀弄枪的。十四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皇阿玛,这东西弄习惯了,看着就喜欢。

皇上把浑天仪递给我:莫桑,你和老十四先回去,我和老四还有些话要说。我接过东西,伏伏身,和十四爷一起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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