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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目光可以分为千百种,但总有些目光会让人觉得心里舒坦,让人觉得曾经认识过。我冲着十四爷露出微笑,转过身拿剪刀去剪线。

只是这时,一直忍着没有吭声的十四爷忽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才发现我的一手还拿着线,这么大的转身动作把线狠狠的带了一下。一下子,我就慌了,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迅速拿上剪刀给十四爷剪断了线。

十四爷的嘴角还在抽搐,他忍着疼痛说道:长莫,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叫,你没有成就感啊?十四爷这么说,让我更加不好意思,我陪着笑:一时得意忘形了,现在给十四爷上药,只要十四爷不要乱动,线不崩开,七天后应该就可以拆线了。

说着,给十四爷的伤口上了药,用绷带缠好。看见都弄好了,心里忽然有一种自豪感,似乎完成了一件得意的作品。

我拿着药站到了十四爷身后,他的悲伤还有很多细小的擦伤,划伤。十四爷双手握住膝盖,等着我上药。一边上药,一边跟十四爷说道:十四爷,你知道怎么样消毒的时候才不会痛骂?

十四爷听到这,他回过头来看我,满脸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看到这,我乐了,移了移再次站到十四爷身后:当然,十四爷这没那条件,十四爷刚才的伤口也不适合我要说的小办法,听说,擦药的时候,只要边吹边擦,疼痛就会小很多的。

就在这时,萨布忽然的闯进来,看了一眼十四爷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说道:将军,赵总兵回来了。

十四爷稍微一震,立马坐直了身体,说道:请他进来。接着十四爷用眼睛看一眼放在不远处的披风,我立马会意,走过去拿来披在了十四爷肩上。

看见赵总兵刚一进来,十四爷就问道:赵总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赵总兵先是一愣,接着站好了回道:将军,我一切都好,只是这次伤亡惨重。

十四爷的手握紧了椅子的把手,良久才看向赵总兵:具体伤亡多少?赵总兵回答说:具体人数正在统计中,明天一早就有结果不过此次一拜,先别说朝廷会怪罪下来,士兵们的士气也会大受影响,毕竟这次将军是跳进了敦多布的陷阱里。

听到这,十四爷的手握得更紧了,青筋立马的冒了出来。十四爷说道:今晚大家就先休息,明日再谈以后的事情,至于这次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十四爷的话刚出口,萨布立马就回绝了:将军,此次作战计划是我们三个人共同拟定的,失败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呢?

十四爷伸出手,让萨布停了下来:好了,就按我说的办,赵总兵也累了,也回去休息,萨布今晚由你去安慰那些受伤的士兵。

萨布没有办法,只能答道是。赵总兵行过礼,就退下了。但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对于这一切早已经知晓,眼里甚至没有丝毫的悲哀,而是蔑视。

他们刚离开,张军医就进来了。他对着十四爷说道:将军外面刚有了空,我来看看将军怎么样了?

十四爷看了我一眼,说道:你去忙吧,长莫都已经给我包扎好了,外面的士兵需要张军医都担待了。那张军医也是看着我,然后说道:那好,明日我再来给将军换药。

待所有的人都走后,军帐中陷入一片冷寂。只有帐外忽而传来的呻吟声,和不时有人疾跑过的脚步声。十四爷的手还握着把手,他的眉皱的很深,我明白这样的声音对于十四爷来说是一种折磨。

我倒过水,给十四爷端了过去:十四爷,喝口水吧。十四爷抬起头来,看着我,他接过我手中的水杯,只是攥在手中迟迟不喝。他说道:长莫,你知道吗,敦多布他就等着我们去打,在城墙外有着几米宽的沟壑,是用竹子和土虚掩上的,当我们冲过去的时候,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大坑,他们就这样跌进里面,我那天去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都说敦多布自负,原来自负的人是我。

十四爷说着,眼里充满了悲怆。现在可以说什么安慰的话呢,在生死面前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十四爷的手颤抖着,杯中的水荡着,似乎不时就要滴落出来。

十四爷继续说道:现在我听到那些呻吟声,就像在不断的抽自己的耳光,都是我造成的,都是我给予表现,都是我不想别人看不起我,可是我呢,居然拿着那么多弟兄的生命去冒险。

十四爷的声音已经颤抖,但是他内心的颤抖谁也没有办法抚平。也许,十四爷是该忏悔,但是绝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我上前两步,干脆从十四爷手中把水杯夺回来。

我指着外面,对着十四爷吼道:十四爷,既然你这么忏悔你所做的,那你就去外面,到伤兵那去,去那听最近的呻吟声,让那些呻吟声狠狠的抽你耳光,那些人不是要你悲怆,他们身体已经很疼了,他们需要一个人让他们的心没有那么疼。

十四爷在我的吼声中,已经镇定了下来。他看着我,良久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长莫,去把我衣服拿来。

十四爷现在似乎已经镇定,那些伤兵的确需要安慰。我去给十四爷找来衣服,想了一下,我拿起刚才被剪下的衣服,把上面的血擦到白色的褂子上。拿过来递给十四爷,十四爷看着我的举动脸上明显有一丝的不悦。

我说道:十四爷,这不是作秀,但是士兵们现在需要的是安慰,一个可以和他们感同身受的将军的安慰。

十四爷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有些捉摸不定。我看着十四爷肩上缠着绷带,我拿着衣服站到了他的身后,说道:右手伸起来,左手别动。

十四爷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把右手给伸起来。我把衣服衣服套了上去,十四爷似乎是习惯性的又要把左手伸起来,只是刚抬起来,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到这,我不禁笑了,把衣袖从十四爷的左手套了上去,心里暗暗想到,不是说了左手别动的吗。

跟着十四爷,还是走到了伤兵安置的地方。只是越来越近,那无力的呻吟声就越来越大声,而十四爷的脚步也就越来越慢。

一切都太触目惊心,那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士兵脸上满脸无力的表情,那被血液染红的绷带。最后还是张军医首先发现了十四爷,他走了过来,说道:将军,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走动,你放心,卑职一定按你的吩咐好好给大家疗伤。

张军医的声音很大,他这话应该八分说给那些正带着伤的士兵听。那些士兵也都稍微的歪过来看着十四爷。十四爷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很坚定:我没事,我过来看看那些和我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十四爷的话恰到好处,那些满脸无光的士兵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光亮。十四爷说完,开始走向那些士兵,一个一个的开始询问他们的状况。我站在远处,就这样看着十四爷握着每一个士兵的手,跟他们嘘寒问暖。起码现在在十四爷在他们心中会觉得很温暖。

张军医已经在一边忙和起来。但是一个士兵突然的抖动起来,他大腿缠着的纱布已经被血浸湿,但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流。旁边的士兵捂着伤口拼命的叫着:张军医,张军医。

张军医在一旁已经脱不开身,现在的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冲到放药的台子边对研药的人说道:快,把三七给我。说完,他为难的看着我:这,这……

我看了一眼那士兵,已经流了很多血。我朝着那人大声吼道:给我啊。那人似乎是被我的声音吓到,蹲下去从台子底下拿出来给我。我冲他手中抢过三七,顺手拿起放在台子上的绷带就跑到那个士兵旁边。

我蹲下,把绷带绑在士兵伤口的上面,跟他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接着把原来的绷带剪掉,里面的肉已经烂了,我不禁皱起眉头,心里一阵恶心。我给他敷上三七,重新包扎好,对着跪着一旁的士兵说道:上面的绷带先别娶,我让取的时候再去。

弄好之后,我站了起来。发现十四爷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张军医现在已经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我刚刚包扎好的,接着看向我。他是赞许的,他走到十四爷旁边,拱着手说道:将军,卑职恳请将军把宫长莫留下来,帮助卑职照顾病人。

听到这,我冲着十四爷笑笑,表示应允。十四爷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十四爷走后,我在这里就彻底忙开了。换药,煎药,直到天微亮,我才疲倦的倚着柱子休息一下。呻吟声还在,只是大多数人都闭着眼睛在休息。早晨的空气尽管混着血腥味,却依旧是新鲜的。

看着眼前的人我还是满足的,曾经有那么多人直接或间接的因我而死,如今我可以尽我一份力去救人也是不错的。就在我想的时候,张军医来到我身旁,他顺着我眼神的方向看过去,问道:你知道昨晚你要三七,秦方为什么会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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