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意的表白出乎安然的意料之外,她不敢看他殷切的眼神,心乱如麻,只想仓皇落跑。
她脚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步一步……直到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一紧,她才意识到南风意的紧张更甚于她的。
她悄然抬眼,对上他的,被他一向温润深邃的眼眸中如火般的炙热吓得慌忙再次低下头。
“然然……”
南风意突然出声吓得安然浑身一抖,脱口而出就是“救命”二字。
救命?南风意眉角抽搐了下,二人之间的气氛尴尬了那么几秒。
看到安然紧张地忘了呼吸,慌乱得无处摆的手脚,南风意无奈一笑,松开紧握她的手,眼中浮上一抹怜惜。
“你不用有负担,只要接受我的关心就好。”话说出来整个人就轻松了,虽然有些失落……
南风意嘴角浮现浅浅的苦笑,殷红的唇因为情思和毒药的双重折磨更显娇艳欲滴,似乎要滴出血了一般。
“庄主,白家少爷求见。”
管家在门外敲门,安然像是得到特赦令一般,拔起脚就飞奔向门口去开门。
一开门,撞上了一个温暖健硕的怀抱。
安然慌乱间一抬头,看清来人,心虚地低下头去,转念一想,撒开蹄子又逃跑一般飞奔回房间。
“你跑什么?”
白天缘站在门口,看到安然小兔子一般跳开,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潜在的危险气息。
“我……”安然茫然地望向他,她跑什么?她只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捂着木然地脸,委屈道:“我这是趋利避害。”
是的,两相权衡,管家比老乡安全,老乡比师父安全……她这样选择没错!
想至此,安然突然放松了下来,脚步又往后面挪了挪。
“嫂子,你居然说白少是一害!”说的真对……赵东站在离白天缘远远的地方煽风点火,总觉得会有点好戏可以看。
“不是不是……”安然慌忙否认,她哪敢说师父是一害啊,她不敢看白天缘,悄然解释:“是老乡比较安全。”
说完,她又退了退。
白天缘闻言脸顿时黑了,他视线越过安然直接看向她身后的南风意:“我们还有生意未谈。”
一直温柔看着安然背影的南风意闻言神色一凛,身体缓缓靠向床头,慵懒地半睁星眸:“是的,多谢白少相助,我才能剥开迷思。”
他缓缓抬起白玉雕琢的手,对着管家示意,让他带着安然出去。
“师父,我不是故意不绣香包的,你别生气哦。”安然以为自己偷懒不绣香包被他抓了个现行,所以走过白天缘身边的时候,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解释。
白天缘脸色又禁不住黑沉了几分,眼珠子终于转向安然的方向。
“你要说什么?”
“我……我绣好的第一个香包一定第一时间送给师父!”安然纠结于时间问题,保证得响亮无比。
白天缘听到“第一个”瞬间龙颜大悦,嘴角扬了扬,温声对安然说:“你先回去。”
“哦。”安然一步三回头,不明白白天缘怎么会突然阴转晴,不过师父笑了,她的心情也忍不住好了起来。
她脚步轻快地出了房门,将解药的配方交给管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出山庄打算回去学绣花了,结果一出门,就被铺天盖地的哭嚎声吓得震了回来。
这满山坡的姑娘们哭哭啼啼是要闹哪样?
“小姐!”赵小小认出了安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伸出的手拽住安然的细胳膊,硬生生地疼。
“怎么啦?我没抢夺你的母爱!”安然认出这是赵妈的闺女,闭着眼睛喊。
“……”
赵小小被这一喊镇住了一会会,几秒后,她又开始哭天抢地喊起来:“小姐啊!庄主真的死了吗?”
她这一喊,跪在山坡上的那伙姑娘全挤进山庄,围着安然哀嚎起来。
一瞬间秩序乱得不得了,山庄的守卫围住个个通往屋内的道路,仍抵挡不住汹涌如潮、如狼似虎的姑娘们。
就在守卫们看不到安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声响从围着她的人堆里爆出来。
哭嚎声渐渐停歇,排山倒海的倒地声此起彼伏。
安然挥一把额头冷汗,大呼一口气。
“呼,差点被鼻涕眼泪淹死了,我都说了没死了,还哭。”她咕哝着抱怨,正想安排守卫送姑娘们回家,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迷药用得太狠,大院里除她一人站着,已经全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人了。
她眼尖看见回廊转角处出现闻声来查巡的管家的身影,略一思索,立即撇下一大包解药溜之大吉。
这边,白天缘正和南风意谈得热火朝天,冷刀子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