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徐徐扫过羽西的脸颊,脸上一阵生疼,一袭红衣没了往日的神气,蹂躏成一团,几缕残破。
平日里脚尖一踮便已身在后山,而今等她爬上后山已是日落时分,汗如雨下疲累不堪。
黑夜来的很快,漫天的星光散发着薄弱的细光。一双大眼扑闪扑闪地看着头顶的星光,真美,抬起手却再也够不着。
没有怨是不可能的,辛辛苦苦几年的修为眨眼间就灰飞烟灭,而余下的净心咒只因为它能救人,才破例留下。
头搁在膝盖上,脸微抬,整个璀璨星空倒映在她的眼中,越发觉得缥缈。低头,再不往上看一眼。的确很美,却不是她能够上的。
身上凉飕飕的,双手用力地搓着,那点微薄的温度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夜深露重,崖下的狂风又开始肆虐,羽西的身体有些抖,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这哀嚎的风声。
曾经的几年中日日在这崖边修炼,也不曾有过想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这一刻羽西却有些蠢蠢欲动,很想下去看一次,崖下究竟有些什么。
捡了一些牢固的草根接了起来,固定在一旁的大石上,羽西便沿着草根爬了下去。
越是往下,风声越是恐怖,拍打在身上也就越疼,羽西很害怕,却依然咬紧牙关一路往下。
气喘吁吁,冷汗直流,黑亮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羽西瘫痪在大石边,紧缩成一团。
刚才……刚才……她看到的两团红色,好像……好像……是一双赤红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还有可怕的笑声回荡在耳边。
那声音像是在呼唤她,一声连着一声。
羽西一直向后退,整个人紧紧贴在大石上,不要,不要喊她。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紧闭,脸色痛苦。
一只大手适时的覆上羽西的头顶,恐怖的声音随之远去。
“没事了。”淡淡的,安抚了羽西紧绷的神经。
“祁……”无意识的,带着颤颤的尾音,令人心疼。“眼睛,有一双恐怖的眼睛……”
淡漠的眼中流露出心焦和内疚,“羽儿,睁开眼,这里什么都没有,已经没事了。”
星光璀璨,白衣如雪,淡漠的眼中多了几分焦急,一直高高在上的他,这一刻有了一分人味。
看清来人,羽西反而退得更开,却因为身后的大石而退无可退。
心中一钝,小徒儿果然是怪他了吗?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羽儿。”祁无话可说。该解释么?可是他从不曾解释过。
低着头,目光落在地上,第一次没有看向他。
刚惊慌失措下,攀爬途中她身上好几处都擦破了,有几道血痕钻心的痛。
如果还有仙力……摇摇头,她不能怪祁,这不是祁的错,一定是南宫仙长逼他的。
破裂的红衣露出几处擦伤,血痕竟然是浓黑色的,触目惊心。
右手搭上那几处伤痕,几滴黑血被逼出体内,血中竟然还有东西在蠕动。黑色的细小的一段身体,急速地蠕动着,好恶心。
白光闪过,没有一丝残留。
“那是什么?”羽西艰涩地说道,好恶心。
“一种妖虫。”祁淡淡道,却只攻击有魔性之人。
没了仙力,深埋的魔性已经压制不住了吗?祁眉眼之间尽是担忧,却见小徒儿神色有变。
右臂突然很痛,羽西抬手就抓,祁却更快一步的抓住。
柔软的触感使得羽西整个灵魂都打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淡红的薄唇紧紧贴着她的右臂,几缕头发散开,遮住了他的脸庞,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柔软真实的触感令她心悸。
“祁……”柔柔的,软软的,带有一丝媚态。
吐出一口黑血,吸出残留的妖虫,“没事了。”
“祁……”低低地又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心一点一点的冷却。
又想到修为被废,羽西也闷闷的,收回手不再说话。
知道小徒儿在意什么,想要什么,可是他没有办法给予。伦常或许是他人的禁忌,可是在他这里却从不是问题,只是他只把当徒儿罢了。
“时候不早该回去了。”淡淡的,几乎可以说是冷漠。
几处擦伤都已经完好如初,如白藕般的手臂看不出任何的瑕疵,美的不真实,就如刚才的那一个吻一般。
将小徒儿送回屋中等她睡着,祁才回屋。
刚才那一幕窜进脑中挥之不去,祁苦笑,连你也要分不清楚师徒之情和男女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