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只见两道白影闪过,留下一道道残影。
逍遥派后山,白墨驻足,身子悬立于半空之中,蒙着面纱,幽深的瞳眸静静的看着白炎,黛眉已经不耐的蹙起。
她还真不知道,她的这位侄儿有这般好的耐心,喜爱管闲事。
见她驻足,白炎也稳住了身形,凝眉看着眼前的一袭白衣,心中隐隐的有些异样,他本是不喜管闲事的人,但当他看到这熟悉的一袭白衣时,竟忍不住出声,甚至穷追不舍……
“你是何人?擅闯我逍遥派意欲何为?”纵使心中有了些许疑惑,他却还是聪明的没有点破,即便她是他的姑姑,那又如何?
当日,逍遥派众位师傅,师伯,都已经宣布了她的死讯,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既然如此他又何必点破。
闻言白墨眼眸一顿,面纱下唇角缓缓勾起,压低声音启声道:“魔教中人潜入正派,自然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言尽于此,就此别过。”话落,绝尘而去,她脚下,花儿轻轻晃动,却分毫未损。
白炎眼眸一紧,眸底闪过失望,不是她。
她没有那般好的轻功,声音也不是……
……
白墨身子翩然的轻轻落在自己的寝殿外,扯下了脸上的面纱,唇角愉悦的勾起。
很久,都没这般开心了,明日逍遥派……
然下一瞬,白墨唇角弧度微微一僵,因着夜色下,那一袭月白衣袍的出现。
夜夭渐渐从暗处走出,灰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神情,墨色的发,披散在肩头,狂傲不羁,漆黑的墨眸比漫天星宿还要闪耀,魔魅如火。
白墨身子一僵,抿唇,站在一旁,静静等待着批评。
夜夭走到白墨身边,两人身子距离很近,彼此的呼吸,温度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白墨黛眉不着痕迹的蹙起,随后散开,唇抿的更紧了。
她知道魔教与逍遥派的规矩,不可越界,不然很可能引起一场正派武林与邪派的战争,而今晚,她却因为自己的一时之快,犯了此规……
“轻功不错。”他的声音淡淡响起,令人听不出喜怒,完美无缺的纤长手指,缓缓展开,拿过白墨手中衣衫的碎布。
白墨眸子一紧,他……一直都跟着她?
“只是若遇到真正的高手却是绣花枕头。”他把玩着白墨的衣衫碎布,毫不留情的批判,墨眸有着细碎的月光。
“师傅可否让徒儿见识一下师傅的剑法?”白墨的心性,在他的面前毫不掩饰,抬首望着眼前俊美妖治的脸庞,淡声道。
“自然……可以。”夜夭眉峰淡挑,性感的唇角撤出好看的弧度,纤长的手指,拿着那破碎的衣衫一角,旋转几圈,然后,蒙在了眼睛上。
白墨见状,眸底闪过些许暗恼,唇紧紧一抿,总有一日,她会堂堂正正的胜了他!
白墨纤手一扬,夜空中白色剑光闪过,再看时,淑女剑已在她的手中,剑气如虹,银白色的光晕霎时间,笼罩在剑身上,晶莹璀璨。
而就在此时,天际飞来一柄通体漆黑的剑,剑气煞恶,浓郁的黑色笼罩着剑身,犹如幽冥鬼器,带着血腥。
白墨眼眸一紧,当然知道此剑世间难求,然更令她诧异的是,她手中的淑女剑,竟发出了嗡嗡的异响。
“墨儿要小心哦。”夜夭淡淡勾唇,自有一番邪惑迷人,下一刻,他身形一动,宝剑出鞘,首先发动了攻击。
白墨见状,迎其而上,两个人都散发着惊人的气势,两柄宝剑,在月色下,亦是发出蜂鸣阵阵,白墨与夜夭驾驭宝剑,横剑相对,白墨挥剑,夜夭横剑,两柄宝剑相交相撞。
“嗡嗡~”然,下一刻两柄宝剑却连在了一起,任两人如何使力都拆散不开,白墨黛眉紧蹙,手腕使力,甚至动用了内段,然宝剑却是纹风不动。
白墨抬眸,看向夜夭,不解这淑女剑为何如此,自这宝剑跟随她以来,一直得心应手,怎的今日?
夜夭单手负背,一手横剑相对,白纱下,剑眉亦是蹙了蹙,随后展开,挥动十成内段,才震开两柄剑。
白墨被那力道震得后退两步,方才稳住身子,抬眸诧异的看向夜夭,这是为何?
“果真如此……君子剑永远不可能与淑女剑为敌。”夜夭扯下白纱,出神的看着手中黑剑,黑色的纹路,精致妖娆,剑身的侧面,雕刻着几个精致小巧的字——君子剑!
白墨闻言,眼眸一颤,此话何解?君子剑?
夜夭却不语,转身,鼔长的身子的身子,渐渐隐入月色之中……
……
翌日,逍遥派,习武大殿内,响起刀剑声阵阵,逍遥派众弟子,如着了魔一般,自相残杀,出手狠辣。
岐山七杰出现在习武大殿时,事情还没有被控制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常风黑着脸,抓过一旁的弟子问道。
“弟……弟子不知,只是早上时,师兄们进入殿内练武,不久便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小弟子看着掌门如此摸样,吓得脸色煞白,讪讪道。
“师兄,此事一定是有人搞鬼……”常道几步上前,凑到常风身边,眯起眼睛道。
“哼!别让我知道是谁做了此等缺德事!”长瑞从殿内走了出来,衣衫有些狼狈,而他身后,所有进入习武大殿的弟子更是凄惨的可以。
“会不会是……那个孽徒?”常静豁然出声,语气中有些猜测,更多的却是惶恐,那个孽徒的天资她是知道的,而魔教夜夭的功法又是当世绝技,若是被那丫头学了去,那日后他们……
越想,常静的脸色便越不好看,隐隐的有些后悔当日对那丫头的侮辱了,若是……唉,她都不敢想了。
“胡说些什么!那孽障总是天赋异禀却也不可能几个月便学会了如此高深的阵法!”长瑞看着常静不悦呵斥,此等阵法,便就是他,都费了好些力气,才研究的通透,而他可是学习战法,学了十多年的,若是那丫头有如此高地天赋,那还了得!
“就是,你当她是妖孽不成?”常黎嗤笑,花家子女便是天赋奇佳,却也都是绣花枕头,白白浪费了那身骨。
“都给我闭嘴!跟我来!”常风蹙眉呵斥,暗骂他们几人无脑,此等秘事怎能在此喧哗,他们是不是就怕没人知道他们几人联手欺负小辈?
常静等人闻言,乖乖地闭了嘴,常风见此,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转身离开,常静等人亦是跟上。
而就在他们走远不久,拐角处,白炎迈出一步,看着几人的背影,眉头微蹙,有着深思……
……
血月教,雨花台,白墨站在泱泱碧池旁,看着池内,食人鱼分食着一头壮牛,扬起的水花,勾起薄凉的唇角,深幽的眼底无波无澜。
站在白墨身后的冷艳见此,眼眸一颤,果真,尊主收的徒弟就是如此妖孽,此等情景,便就是她初见之时,都惊的一身冷汗。
而此时,一抹黑影闪过,站在冷艳身边,耳语一番,冷艳一怔,随后看向白墨的方向,对那暗影挥了挥手,踏着碎步上前,恭敬道:“少尊主,探子来报,今日逍遥派习武大殿内发成了同门相残的惨剧。”冷艳不傻,相反的身为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她,深知此事定于白墨脱不了干系。
“冷艳你说……若是此等丑闻,被江湖人士所知,逍遥派会如何?”白墨邪恶勾唇,迎着日光,惬意的眯起眸子。
若是被世人得知,逍遥派同门相残,可真是一档子大大的丑闻呢。
“奴婢这就去办。”冷艳冰冷的面容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心中佩服少尊主的手段,如此一来,真可谓是兵不血刃!
“去吧,记得我要世人皆知!”白墨勾起唇角,眼底升起邪气,逍遥派这才只是一点一点‘回报’而已,那些鄙夷,不屑,我都会千倍百倍的还给你们!
冷艳闻言,微微一怔,随后浅笑退下,对于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她是最讨厌的,有如此机会能够教训他们,她自然愿意做。
碧水池内,荡起妖艳之色,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而池内睡莲,却依旧如初,干净不染尘埃。
白墨勾唇,飞身而起,身姿翩然的落在那一片荷叶之上,荷叶很大,白墨身子站在上面,没有一点的晃动。
轻轻躺在荷叶上,白墨以手支头,惬意的享受日光清风。
……
与此同时,夜阁。
夜夭听完探子的禀报,唇角上扬一抹赞赏的弧度,果真,他看中的徒儿就是如此不同……
也是时候,教她武艺了。
想着夜夭起身,月白色的衣袍,划出绚丽的弧度,在阳光下极其夺目。
……
碧池清荷,雾气叠迷。
那女子一袭白衣,静静的躺在荷叶上假寐,倾世容颜在阳光下,更加绚丽夺魂,墨发轻舞,妖娆迷人。
即便是夜夭,见此情景,也有一瞬怔楞。
那稚嫩的人,未及轩便已如此惑人,假以时日,必定是惑世之女。
夜夭勾唇,展开身形,飞身而起,足尖轻踏水面,人过不留痕,清然落在荷叶之上,轻轻拈起衣摆,坐在她的身旁,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
“师傅……”白墨早就知道他的到来,却懒得理会,然饶是她被人如此看着,也忍不住出声了。
夜夭挑眉,缓缓扬唇,他又岂会不知她一直没睡,只是突然兴起,想要看着她的睡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