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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灿烂的笑容背后都有一段辛酸的往事,每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在黑夜里总会莫名其妙的蜷缩,像一个受伤的困兽。

浅蓝知道,不论是曾经的傅心染还是现在的她,口中喊着不需要,口中喊着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其实心底的脆弱像是泡沫一样,薄膜碰薄膜,一触即破。

而整日嘻嘻哈哈上蹿下跳的冰心,却深藏着另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司空冰心,司空这一派姓氏,是何时取消的,是如何取消的,对他来说不可能像是浮云过眼一般毫不在乎。

“阎罗说,冰心以前是元帅么?”浅蓝在离忘初温暖的怀里轻声询问,他们像是躲避灾难的颠沛者,世界之大,可容身之处仅有紧紧相偎的二人世界。

离忘初浅浅一笑,说,“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萧条惨淡再无友朋。”

“众叛亲离?是他做错了什么?”

“世间的事从来就无所谓对错,他乃为自己所信仰之事不顾一切,众人不解,亲人不解,天帝不解,遭受贬谪也是在所难免。”离忘初说的平淡,三言两语便将一个曲折无常的故事淡淡化去,似乎有些往事不便重提的意味,浅蓝也不再多问,毕竟现在不是追究过往的时候,形势严峻,好奇心容易害死猫。

“阎罗来势汹汹,冰心一个人可以么?眼下你也受了重伤,我更是帮不到任何忙,岂不有些坐以待毙的意味?”

听着外面的你争我斗,见识过阎罗威力的浅蓝不禁有些害怕,冰心势单力薄如何能够抗击这么多的敌军。

离忘初沉默着,黑夜深屋,月光下他俊逸非凡的脸,风目忽明忽暗,比晓星还要明媚,五官如同刻刀雕刻出来的深沉明朗,他轻抿着的唇角看不出一丝紧张,反倒是冷静淡漠的可怕。

“龙凤乾坤阵可以逆转形势,抑或是,他能够冲破自我的闸关。”

浅蓝不明白离忘初的这一生叹息从何而来,自古成王败寇概无怨尤。

冰心和蜜树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但是最大的弱点就在于琳琅的能力只能爆发至此,并且可以完全被掌控住。

阎罗冷哼一声,“凤氏,我念你曾经乃是上神多番给你面子,但你却不知好赖,竟敢坏我大事!我先封印了你,再让你看着司空冰心是如何消失的!”天空中高高悬挂的明月中忽然出现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绽放出一束光芒,光芒照射到蜜树之上,像是氤氲雾气弥漫包围了蜜树周身,琳琅高吭一声,忽然蜜树的粗壮树干变得十分扭曲,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攥着摆弄着,树干抑或是她的腰身,时隐时现层叠变换着,她的真身也恍然出现受着束缚的苦痛。

“呃……啊!”起先只是申吟,当琳琅发出一声惨叫,那氤氲雾气竟然集结成了厚厚的蜘蛛丝线将她紧紧缠绕成一个蜜茧,一个硕大的蜜树,叶子全部脱落落成碎泥,枝子咔嚓嚓的断成几段堆在地上像枯槁的柴火。

冰心脸色发青,浅蓝搀扶着离忘初走出房屋远远望见他时,便看见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突然呈现出一种颓靡的雾色,他紧抿着嘴唇,仿佛要把自己的牙齿咬碎,手攥成拳,手中的那些符咒忽的升起一团火焰,统统烧灼起来,瞬间化为乌有。

这就是离忘初说的找回自我,找回的不再是单纯调皮上蹿下跳的孩子气的冰心,而是从前叱咤风云战无不胜的神界元帅,那双全然看不清真相一片混沌的眼睛,里面装载了太多的力量,带着拔山之势,翻海之能!

虽然,那身装扮还是没有变,但青绿色的衣袍让人感觉出的不是青春活力,而是一种万物复苏钻出嫩芽时破土而出的力量,蓬勃、蓄势待发。

“冰心最恨威胁,也最恨伤害。”离忘初嘴角挑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淡淡的说着,那声音细微的飘入浅蓝的耳中,她忽而笑了,笑的温暖,说,“这就是他的信仰吗?没有伤害,没有战争,没有三六九等。”

浅蓝抬起头,笑着问离忘初,离忘初低头,微微颔首,凝视她的眼睛说,“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六界之人,皆是平等,非利益所能撼动,不征战不讨伐,以德服人,互融互让。曾经的司空冰心,双手沾染了太多鲜血,不论是误入歧途的人类,还是初生肤浅的妖魔,杀人不眨眼,便是他。”

浅蓝不敢相信,这样一个明朗的少年,曾经会是冷血无情的元帅,她静静伫立,明明是她搀扶着离忘初,却感觉离忘初是在搂着她的臂膀给她安定的力量。

冰心浑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空气,周身都是青绿色的光芒围绕,他张开手掌,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剑戟,长枪长杆由玄铁铸造,双端为尖锐锋利的刀尖削铁如泥,那剑戟似乎跟了他很多年,默契十足,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两圈,然后砰地一声落地,浅蓝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都有一些震颤。

“当年,我是为天帝的命令杀生,我曾发誓此生不再与人斗武,但我决不允许有人伤害我所在乎的人,这玉壶园本是个平静隐蔽之处,你却偏要扰我清修,今日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已经躲闪不及,我知道,倘若我不出手,我的朋友将会为我的愚蠢懦弱付出代价!”冰心沉稳的说着,然后剑戟直指高天,道,“阎罗,我们决一战胜负!”

冰心是个敞亮的人,自信到极点便狂得让人发颤。

他挥舞剑戟,嗙的一声炸开了玉壶园的石碑大门,大厂四开的迎着阎罗真身阔入。

阎罗也非小人,手袖一挥便召回了所有僵尸,他们化作风,成千上万的鬼怪就退回到洞天之外。

阎罗高大威猛,站起来是冰心的十倍之高,仿佛抬头便可触及天碧。

这高低悬殊错落巨差,阎罗似一个庞然大物,冰心则显得如此渺小,但是冰心的镇定自若让浅蓝充满了自信,她以手做弧叠交呐喊,“冰心!生死偕同!我们相信你!”

离忘初微笑,宠溺的看着眼前瘦小的人,她的体内积蓄的力量,又何止是千千万万,其实她从未改变,外表再冰冷再漠然,还是那一副沸腾热情的骨子和血液。

冰心侧过头,遥望着屋子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白衣胜雪,相依相偎,犹如神仙眷侣鸳鸯伉俪,他们温润的笑一如往常,旧事浮上心头,对照着已今非昔比,他们美的如画,令人看去一眼就已经痴迷,只能小心翼翼维护,再不敢破坏那一副完美妙卷。

或许,离忘初所作所为是对的。人之一生短暂,百年便可消磨,但求无苦无难。而神之一生,绵延冗长永无止境,但求无怨无悔,不如随心所欲,甘愿为一人,献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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