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蓝暗暗觉得这欲言又止的话题其中包含着一个深深的秘密,但是她一向不喜欢因好奇心作祟无聊询问,既然离忘初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也没必要卷进这个小小的辛秘之中,悠然自在的品着茶,人们在谈论家长里短的同时也在为刚才那说书人讲的故事震撼,纷纷赞颂褒扬着那拉氏皇后的丰功伟绩,个个竖起了大拇指。
浅蓝望着窗外,这个阁楼有三层高,古代建筑多是平房大院,在此处落座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面貌,繁华都城,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市场繁荣昌隆,这一切却都来自于一个伟大的女子之心计,实在令人佩服。
“真想见识一下这个那拉皇后呀,真厉害!”浅蓝不自觉的赞叹着,小声呢喃,但是被好耳力的冰心听见,他立刻凑了上来说,“听说最近宫里招人,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招人?什么人?难道是宫女太监?我可以,你可以么?”浅蓝好笑的侧头看着冰心,冰心急忙发糗的捂住自己的下腹,转过身去,支吾着,“人家才不要呢!”
声音嗲嗲的让浅蓝发酸,鸡皮疙瘩纷纷掉落在地就差拿扫帚收一收了,冰心不好意思的看着浅蓝,俩人这般逗弄倒也让气氛愉悦起来,冰心咳了咳继续说,“不过说真的,咱们要以什么身份进宫呢?皇宫内院统治森严,即便我们翻墙头钻了进去,早晚也被当成刺客轰出来,弄不好还要死在兵荒马乱里,不值不值。”
离忘初静静地饮茶,顺便浇灌了一下藏了起来的蜜树元神。为了把琳琅带出来,冰心特意去北海偷了龙王的锁魂珠将琳琅的元神及蜜树的根茎全都拔了起来移到了珠子之中,但是要每天细心浇灌和照料,如同照顾一棵盆栽植物一样,阳光、水和空气,缺一不可。
离忘初一松手,叮当一声将锁魂珠放进了茶杯里,茶杯里还剩下底部的一些茶水,正好将大地色的锁魂珠浸没在其中,他抬起眉目来看了一眼冰心,遂问,“皇宫招什么人?”
冰心“喔”了一声说,“招太傅和太子伴读。”冰心无所谓的说,刚刚捏起一块点心递到嘴边,忽然提起了精气神,说,“你去当太傅我们去当伴读,好主意!”
离忘初浅浅一笑,没有反对,他也将眸子移向窗外,似乎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出类拔萃以智取胜。
美人深夜扶醉倚墙,笑意阑珊,很美;美人对镜梳妆,点唇画眉,很美;但是一个比女人还要美的男人,只是安静的坐着,淡漠的望着远方,便足以让人沉溺。凤表龙姿,雅人深致,面如冠玉,雍容闲雅之中带着微微慵懒之意,那秀眉像山峦起伏的自然弧线,斜眉入鬓,如墨画般分明,更衬得那双凤眸上挑,淡漠的眸光不知所向何处,乍一看,只觉双瞳剪水如同朗星,但仔细斟酌便觉那双眸子仿佛水雾重重,扑朔迷离让人不知深意。他的嘴角始终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弧度,仿佛天生便存着这种笑容,不论是顺境逆境,看不出他任何情绪波动,若不是近距离听到他的心跳,会认为这世间再无其他可以将他打动,他坐着,他站着,便是他一人孤独,举目苍凉,孑然一身,任何画卷都融入的去又都融不进去似的。
……
很显然,皇宫并不是那么好进,就像是哈佛牛津不会将自己的门槛降低到是人就收一样,偌大的一个招考府衙已经人满为患,从远远望去就有长龙一条,脚一迈出,就意味着踩人,浅蓝眉头紧拧,挤兑一下冰心问,“怎么办,飞过去?”
“恩,只能飞过去了。”冰心以手遮阳,探着前路,可下一刻冰心便被原地揪起,还未等反应过来,已经降落到府衙中堂。人们只觉得清风一阵,似乎有什么在头顶划过,可仔细一看并无其他任何异样,倒是自己多疑了。
冰心后一步才跟上,嘟囔着,“下次要飞先提前跟我说好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离忘初并不理会他,只是掏出一份信件看了看,冰心凑过去险些叫嚷出声,但被离忘初及时塞了一把青草,他呸呸吐了两下,对着冰心使了眼色,然后摇晃着手里的信件说,“这可是劝学书院的举荐信,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准是刚才飞的时候顺手牵羊的。哎呀,这次咱们肯定会取胜的,劝学书院可是明国最高等的书院,只招天下有才之士,管理之严谨是历代考核都比不上的,不靠关系不靠金钱,只靠实力!那可是那拉氏皇后的直接隶属,真正的天子门生,这信上举荐的是劝学书院最有文才的学生,再加上我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离大公子,怎么会失败呢!”冰心捧着臭脚拍着马屁,随着离忘初屁颠屁颠的往内堂走入,迎上了正坐在案上沉沉蹙眉勾画着什么的官员。
“太子乃是未来明国的希望,太傅更是要精心择选,今天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人,败类!蠢货!要这等货色有什么用!你们办事不利,该当何罪!”那大员乃是当朝丞相,胡须微白,眼睛凹陷,颧骨很高,颜色肃穆,他嘭的一声将书案山的册子扔到跪了一地的官员身上,生气起来火苗正旺,头上的乌纱帽摇摇晃晃,空气中有一种近乎焦灼的味道,实在压抑的令人窒息。
“呵呵,丞相大人即便杀了他们,又有何用呢,人才缺失是历代都会出现的事,无所谓是谁的责任,朝统弊病制度滞后,如此而已。”
那些官员纷纷将目光投过来,先是惊讶一阵,然后惶恐的看着丞相,这人风度翩翩仙谪之姿,但说话胆子太大以下犯上,很难保证一会不会被拖出去砍了。
“现在的书生都是绣花枕头,百无一用,朝廷社稷花钱养的都是废物吗?!你是谁,若是应诏,先报上名来。”丞相厚实的声音中仍旧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他挥了挥手赶走了官员,官员们吓得屁滚尿流,落花流水的钻出内堂,只留下他们隔着几米的距离对峙着。
“在下……劝学书院,阮懿之。”离忘初微微一躬,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