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喻紧紧的拽着衣角,无比紧张的看着下面的万丈悬崖。
看不到底,云雾缭绕,如果没有一块块如刀尖一般的突起,这悬崖简直如玻璃一般光滑。
子喻忽然觉得有些头晕,她一手抚额,幽幽一叹:“阿岑,不如我们不下山了吧……”
岑渊看着她胆小的样子,嘻嘻一笑:“怎么了,怕了吗?”
子喻一听,他话语里有浓浓的嘲讽,立即放下了放在额上的小手,挺了挺小胸脯,道:“谁说怕了?我……我只不过有些头晕而已……”
她试着往前迈了一步,一股刚劲罡风吹来,差点将她吹下山崖。急忙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山要怎么下啊?摔下去,估计连渣都没了。
子喻还在惴惴不安的看着下面,思索着下山的N种可能。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在了她身上,一时不防,脚下一个趔趄,直直的摔下山崖。
“啊——”子喻惊恐的尖叫,瞪大的眼睛看见了岑渊挂在嘴角的一抹笑,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
她的心如坠冰窖,和他相处了一月有余,谈不上感情深厚,好歹这么些天来也是相依为命,他怎么就能下得了手害自己?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飙了出来。
这时候,岑渊猛地纵身一跃,双手平伸,罡风吹得他的袍袖鼓鼓的如同突然生出的翅膀。他宛如一只在高空翱翔的大雕一般,追着子喻而来。
在看见他跃下山崖的那一刻,子喻的心忽然就变得平静了,刚才的惊恐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她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伸手就把自己揽在了怀里,一手紧紧的抱住她的腰,一手往前平伸,像飞机一般在半空中飞起来。
子喻的头靠在他的肩膀,腰被他夹在手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秋桂香气,心中甚是着恼。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勒住翅膀的鸡,模样真是狼狈。不过,这时的她不敢开口说话,万一惹恼了他将自己就此扔下,到时真是摔得跟肉饼无异了。
他们在空中飞翔,他的长发不时的骚扰着她的脸,她的鼻,让她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打出喷嚏。子喻这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来,总觉得他带着自己在空中飞的样子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忽地想起,他一手往前平伸,一手揽住自己,不正是超人的经典造型吗?
她的额角挂落无数黑线……
过了许久,终于能见到地面,绿色的树冠,白色的溪流一一呈现在眼前。虽然样子有些狼狈,可一点也不影响子喻欣赏底下的美景。
树木们在不断的放大,子喻做好了着陆的准备。忽然间,腰间的手一松。她像是一块石头一般往那条水流不急却足够深的溪流坠去。
“啊——啊——啊——”子喻被吓的三魂七魄都快没了,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本能的想抓住什么止住自己不断往下掉的身子。
“咚——”不消片刻,她砸进了溪流里溅起了老大的白色水花。她的背,她的臀部火辣辣的疼,水从鼻腔,耳朵里不断的灌入,嘴里呛了无数口水,眼睛也涩的发疼。她一路吐着水泡往水底掉,彷佛下面有一股不明的力量不断的拉扯着她。
金灿灿的小胖鱼正躺在一棵水草上休眠,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惊醒。甩着尾巴往声音来源处游去,却是看到一个人掉进了水里。
这可新鲜了,这鬼地方千年来都没有人来,今天怎么会有人掉了下来。
它好奇的游了过去,等看清来人之脸时,身上传来一阵剧痛。扭头一看,那死女人居然硬生生的扯掉了它身上的一片金色鱼鳞。而且,扯的还是腹部。
它怒了,游近她,张着大嘴,露出了尖尖的细牙想要狠狠的咬上她一口。
快沉到水底的时候,子喻渐渐的适应了冰冷的溪水。幸好,上辈子学过游泳,今日才不会被淹死。悠悠的睁开眼睛,乍一看到一尾滚胖的小鱼张大嘴巴露出尖牙貌似想要咬自己,她一惊,手猛地按在了水底的石子上,划破了她掌心的肌肤,丝一样的血雾在水中弥漫开来。而她无意中拔下来的金色鱼鳞沾了她的血后,闪过一道光,居然消失在她的手心里,而她的手腕处却多了一道珊瑚般刺青。
金灿灿小胖鱼见状,心里一阵哀嚎。
就在这时,子喻感觉到背上一痛,似乎有一只铁做的爪子抓住了她的背,然后猛地一提,她就像一只被抓住的小鸡一般被那只铁爪给抓出了水面。
金灿灿小胖鱼有些幽怨的看着被突然拎出水的子喻,那眼神彷佛她是个抛弃糟糠之妻的陈世美一般。
子喻像一尾被人抓住的鱼一般被随意的抛在了岸上。她一手按在胸前,一手撑地,不断的咳嗽着,似要将吃进肚里的水悉数咳出来一般。
忽然眼前一暗,下意识的抬起头。一个绝美的男子蹲在他面前,一手横放在自己的膝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角泄露了笑意。因受伤而变的墨色的瞳仁像极了万里无云的夜空,眼底又闪烁着星碎的璀璨。不是岑渊又是谁?
他像一个做了好事讨糖吃的孩子对着子喻说道:“小丫鬟,好玩吧?”
子喻心中无名火起,腾地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玩?好玩,你怎么不自己玩?NND,真是白养你一个月了。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被狼妖给吃了。你将我从半空中扔进水里,居然还问我好不好玩?”
岑渊摸了模鼻子,有些委屈的道:“就是因为玩过觉得好玩,才让你玩的啊。别的人想玩,我还不理呢。”
“噗——”子喻觉得自己快被气吐血,偏偏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那表情就好像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得到好东西才与你分享一样。
子喻觉得自己彻底无语了。
谁叫她害的人家走火入魔失了忆还变得如同孩童一般呢?
她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道:“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难受的紧,偏我又没有别的衣裳,你说这么办吧?”
岑渊想了一会,拉着她手道:“很简单啊,我运功将它烤干不就行了吗?”
子喻一愣。敢情这家伙不但是超人还是一人形烘干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