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青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景象,掐了掐胳膊,就听见一声惨叫响起,就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够,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恍惚到,“师傅,我不是在做梦吧。”
“亲亲徒儿,你当然不是在做梦,”离凤温润的笑道,绝美的脸引得蝶儿在他身侧环绕翩翩,但面孔下一刻就变的狰狞,“可就算要验证是不是在做梦你也不用掐为师吧!”
不顾在一旁夸张的呲牙咧嘴的揉着手臂的离凤,姚青青一撩包袱欢呼着跑到草地上,一个跟头栽在草丛里,兴奋的来回打着滚,“终于有机会让老娘在草地上肆无惮忌的打滚啦!不怕环卫工!不怕小狗便便!哇哈哈哈!”中国的城市绿化大部分就集中在公园,可就那么一小块地方也被栅栏框起来,每块绿地上都有“爱护小草”或者“请勿践踏草坪”的标语,搞得你碰一下都会觉得触犯了道德底线。况且还不时地会有小猫小狗等宠物上去便便,所以对于在城市里长大的姚青青来说,这样贴近自然的在草地上打滚是从来没有的。
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抬眼就看见离凤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带了三分娇嗔五分哀愁,叹道:“亲亲小徒儿真是可怜,连滚个草坪都能这么兴奋,”说着把她扶起来捏捏小脸,“要真是喜欢,明日师傅把你的床单也换成青色的,这样滚床单就像滚草地一样,好不好?”当然好!青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可是…滚床单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碧螺坞是山间的谷地,风景秀美,有一条小河流进又流出,闪闪发亮,才一进坞口就闻见一阵清凉的水汽夹杂着花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情大好。奔至小河旁边,河水清澈见底,不由让姚青青想起《小石潭记》中的一段: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彻,影布石上。怡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痛痛快快的洗了把脸,姚青青仰躺在河边的草地上,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只觉得浑身舒畅。
“师傅你可真是好情趣,选了个这么美得地方做窝。”嘴角抽搐,忽略掉“做窝”二字,离凤在她身边负手而立,“那是自然,师傅我这样超然物外的人物的家岂能落了俗套?”
“可是可是,”姚青青站起来看着他,奇怪道,“真正的高手不都应该住在很高的地方,比如悬崖峭壁?再不济也应该是山顶吧。你想想,一个白衣胜雪的美男子负手站在悬崖边上,山风吹着衣袂生响,就这么冲你一回头,哎呀,想想都觉得拉风啊。”
“那么高的地方哪有山谷滋养人,我看只有掌门跟萧陌那两个二傻子才会住在山顶。”说罢摇了摇头很是不屑的样子。“什么叫拉风?”
“恩…就是很拽。”
“很拽?”
“就是很…牛气。”哎呀师傅你的语言接受能力也忒差了点。
“嘁…那有什么,不就是白衣翩翩的被风吹么,师傅也会,等着啊,晚上师傅表演给你看。”
“我就随便一说,师傅不用吧…”
“那怎么行?!为师我身为你的师傅,当然要变成徒弟眼中很牛气的人!”
“…。”无奈了。
碧螺坞中有一间大殿,离凤就住在里面,在其旁边零星散落着几间竹屋,因为平时没有人住不免显得有些冷清。因为是第一夜,其他房间还未来得及收拾,姚青青便跟着离凤住了大殿,并很恶人的占了里间。离凤怪叫着誓死不屈,但姚青青早已认清某人本质,甩也不甩他直接扔给他一床被子,他只好蔫蔫的去外间睡了。
因为鸠占鹊巢事件,姚青青生火做了些简单饭菜作为补偿,招呼了还在扭着脸生闷气的离凤一声,他便很没骨气的巴巴的跑过来了。姚青青突然想起上午的事,不由笑出了声。
话说离凤拉了姚青青便要走,这厢灵至哭天抢地的好像被恶霸抢了女儿的村老头,心想青青这么可爱的女子,心思单纯,怎能被小师叔染指了去!拽了姚青青的袖子死不撒手。离凤可不管这些,直接一抬手碎了姚青青的衣袖,揽着便没影了。被关了这么些天,姚青青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当然,看见离凤揽着她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后悲痛的神情,仿佛看着一只入了狼口的小羊。一路被离凤揽到了大殿,一抬首见上端坐着五个人,或庄重或温和,都是一袭玄色长袍,只是领口和袖口绣了不同的图案。那个面容清俊的袖口绣着桃花的想必就是桃花了,那个绣着一把剑的一脸无奈的中年人应该是明间了,绣着青色鼎的应该是元武,至于其他的人姚青青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便被离凤按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疼的她眼泪连连。
“各位师兄,这位姚青青姑娘风姿绰约,花容月貌,胜却王嫱,冰肌玉骨…”停!这好像跟收徒没什么关系吧?你要收我为徒不应该说什么筋骨奇特,天资高超,实属我昆山一大幸什么的?
果然,座上的明间已耐不住先发话了,“师弟,娶亲之事不可儿戏啊!”
“我几时说过要娶她为妻了?”众人闻言皆是一震,看离凤挽着个衣衫破败的姑娘急匆匆的进来,分明是犯下大错之后来给名分的,心中暗道师弟荒唐,又听他这样说,莫不是连名分也不给就这么跟在身边?我堂堂昆山岂能被人说是不负责任之流?明间不禁面上一紧,怒斥道,“师弟不可胡闹!”
“反正我主意已定,任谁劝也没用了。”再看那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小女子,众人皆是一叹。
“师弟你也不小了,怎的还跟个少年一般任意妄为?”一旁的桃花开口,“还没问人家姑娘呢。”
之前姚青青在暗暗的忍着膝上的痛,他们在交谈什么是一句也没听清,忽然听到关于自己,姚青青以为询问自己拜师一事,迫不及待的开口,“我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
这时才发现大殿门口已聚集了不少昆山弟子,黑压压的一片,嗡嗡的讨论着:
“哇,继上次紫晴之后好久没看见弟子这般执着了呢。”
“小师叔魅力这么大难怪迷得这小姑娘迷三道四了呢。”
“小师叔有段时间不荒唐了啊,本还以为转性了…”
“这小姑娘还真可怜,连个名分也没用…”
“可怜人家你自己上啊!”
“哎呀讨厌啦!”
“都给我安静——!”元武一声狮子吼,大殿的房梁震了几下,瞬间安静下来。
“此事…”突然从门外挤进来一个人,喘息不已像是刚跑过来,正是灵至。
“小…小师叔,你可不能收青青为徒啊!”
“啊——?!”众人惊诧一下,明间迟疑着问,“不…不是…”
“是什么?”离凤冲他狡猾一笑,狭长的眼睛眯的像狐狸一般。
“无事,”大家不愧是大家,这么快就镇定下来。又装模作样的略一沉吟,“收徒一事本就是师弟自己的事,我们几个也不好过问,师弟既然相中了姚姑娘,收为徒弟也未尝不可。”
不待灵至说大师兄的事,离凤就把姚青青提溜到明间他们面前,“乖,叫师叔。”
“师叔!”姚青青立刻笑的很狗腿。
“师侄免礼。”几人看姚青青的乖巧模样,都心生好感。
“恩,青青,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离凤的关门弟子了。”
几人一听都想出口阻拦,毕竟离凤还不到而立,以他的的资质一生只收一个徒弟未免太可惜,但想想这个师弟向来做事随心不按常理,想必也是随口说说,便都没往心里去。
于是,姚青青和离凤便在众多昆山弟子的注目礼下昂首挺胸的回了碧螺坞。
入夜,遍寻离凤不得,姚青青正奇怪,余光瞟到一个黑影蹲在角落里对手指,借着烛光寻过去,可不就是离凤。
“师傅,你不睡觉蹲在这地作甚?”
“亲亲小徒儿,”离凤红唇一撇,“师傅在思过。”
“思过?好端端的思过做什么?”
“师傅白天答应了你要给你表演美男白衣飘飘的。”
自己随口一提的,想不到他还记得。
“可是…可是…”那脑袋低下去,“我发现,可恶的昆山道服居然没有白衣服!”
姚青青一脸黑线。
月亮自云间露了一下头,又立刻缩回去不敢见人。从空中飞来一只灰鸽,正落在窗棂上。萧陌熟稔的解下鸽子脚上的小竹管,倒出一张字条,快速的读了,面上一哂,“这么快便自己拜师了么?哼,倒不用我费尽心思找理由留了。”
想起离凤那张天妒人怨的脸,“不过能让她住在碧螺坞,倒是稀奇…”
门响了三声,萧陌一丢将字条丢到烛焰上,沉声说:“进来。”
自门外进来一个黄衣的美艳女子,轻声说,“楼主,南蛮进贡的血如意已经在路上了。”
“恩,我知道了。”
见那黄衣女子禀报完没有要退下的意思,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萧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冷声说道:“我可不跟阿桑一样,什么女人都能爬上床。”
那女子闻言呼吸一窒,咬了咬唇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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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纠结让谁做男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