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郁吩咐下人拿来了干的布巾,拉过姚青青坐在自己腿上给她擦着头发,“算不上认识,见过几次。说来还是萧陌引见的。”
“真的?他,是个怎样的人?”能把自己的处境与心情分析的如此透彻,姚青青有了进一步了解他的欲望。
身体突然被调转了个个,就看见泽郁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那个混蛋居然敢撕你的衣服,被我逮到了他就等着死吧。你居然还要了解他,哎,有个漂亮的娘子就这点不好,时时刻刻都担心被人抢走。”
一听‘娘子’二字姚青青的心猛地提了上来又猛地沉了下去。师傅他真的当我是娘子么?姚青青默默的咽了咽口水,脸色沉了下来。见姚青青不说话,泽郁也停了擦头发的手,捧着姚青青的脸问道,“怎么不说话了?”
“师傅,”姚青青抬眼望尽泽郁眼里,“你,真的当我是娘子?”
闻言泽郁愣了一愣,又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当然是了,不然你还能是谁的娘子?”
“那,那,”姚青青平复了紧张的情绪,“你,你会娶我么?”其实姚青青很不愿意问这个问题,男子大多都不喜欢女子整天缠着自己说你要对我负责你要娶我,姚青青也是很不屑的,爱就是爱,不爱老娘拍拍屁股走人,好聚好散,两不相欠。但是即使不想问,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如果一味逃避,两个人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泽郁明显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从他一瞬睁大了的眼睛和吃惊的表情就可看出来。看他这个表情姚青青明显的失望了,果然,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好了么?
“我以为,青青不会跟其他女子一般问这个问题的。”泽郁有些尴尬的笑了,将姚青青扭过去,又开始擦头发。
姚青青不理会他的掩饰,拉下他的手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以为,青青和其他女子是不同的而已。”意识到姚青青的情绪不对,泽郁赶紧补救,但是貌似来不及了。
那现在呢,觉得我跟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是么?姚青青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是,师傅的红颜知己何其多,有一两个问的也属正常,那现在呢,师傅对我的答案也是一样的么?”话一出口声音冷的让姚青青自己都吃了一惊,再看泽郁,脸色明显也沉了下去。
“你又在瞎想什么,我喜欢谁你不知道么?以前是师傅年少荒唐,不同于今时今日。你们女子为何都要抓着过去不放?”
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在情人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哪个女人不讨厌被和其他人归为一类。姚青青的眼里很快蓄起了眼泪又很快的被姚青青压了下去,腾的站起来,“真的么?师傅当真改变了么?不管是才貌双全的离凤还是身份贵重的泽郁,都不是我姚青青能配得上的,师傅当真肯为我这一朵小花舍弃万千花海?师傅以前的红颜知己我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现在的端王殿下更是不愁名门淑女的青睐,师傅,届时你又怎会想起我姚青青这个小人物?”
泽郁明显处在愤怒的边缘,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也站了起来,“你以为你又好到哪里去么?一个萧陌不够还有泽彦,现在又来了一个秦桑,你心里又真的只有我么?我从前就说你长了一副勾引人的容貌,古人皆言红颜祸水,说你姚青青也不为过!”
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姚青青又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还能被说一回红颜祸水。姚青青抹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泪水,笑着对泽郁说道,“那么就请你,现在离开我这个祸水的房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泽郁狠狠地看了一眼姚青青,一甩袖离开了。
姚青青一直背对着他,没有回头。刚刚给她擦头发的布巾被掷在她脚下。
从那天晚上以后,泽郁更加的早出晚归,常常是一天都不在府中,直至月上中天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曾来清荷苑看望姚青青。泽郁不来看她,姚青青也赌气不去看泽郁,就连出府的频率也少了很多。日日躺在床上,姚青青忍着心里翻涌的相思和一阵阵的苦楚。姚青青你看,这就是你的爱情。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已是寒冬。姚青青坐在廊下看着大雪纷飞,裹着雪白的狐裘露出尖尖的小脸,乌黑的头发用玉簪挽了一个螺髻,一缕头发垂在胸前,清丽的好似花魅。来看望姚青青的幸白就站在一旁,看着这幅美人雪图,渐渐痴了。
忽然感觉鬓旁一动,姚青青回头就看见幸白伸手在自己鬓边插了一根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是朵花,刚要拔出来看看是什么就被幸白握住了手,“是朵寒梅。我刚从府里摘了一大束过来,已经让兰儿给小秋了。”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怎的手这般冷。”
陈国的冬季并没有姚青青原来生活的北方那样寒冷,穿着狐裘已是很厚重的打扮了。“谢谢。这段时间好像就是有些怕冷。”姚青青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被幸白捂热的手,摸了摸冰凉的脸。
“你越发的瘦了,”幸白单手抚上姚青青的脸,满脸的疼惜之色,继而又有些不忿,“这还未到腊月,脸色怎么泛青呢。皇兄他,待你不好么?”
“没有,很好的。”狐裘是谁送来的姚青青很清楚,明明是关心自己的,为什么不来看看她呢?他就不想她么?想及此,姚青青又湿了眼眶。可这在幸白看来又是另一番理解。越发清减的美人,羸弱的身体,欲语还休的眼神,泪水盈盈的剪瞳,怎么看都像是为情所困的怨女。幸白在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
“听说,父君为皇兄择好了正妻,是异姓亲王的女儿,明年春天大婚。”果不其然,姚青青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泪水扑簌簌的滚落下来,“你说什么?大婚?!”
为什么两月余都不来看自己,原来在准备婚事啊。我在这边饱受相思之苦,你在那边当真是风流快活!师傅,你对我真是太好,太好了!姚青青心中的恨意和悲伤交织在一起,脑子里像有一千只蜜蜂在叫。弃妇怕就是这个样子了吧,姚青青咧开嘴笑了笑,湿咸的泪水流进嘴里,那滋味也不敌心中苦涩的万分之一。不过所幸,二人没有肌肤之亲,自己也不算是弃妇,顶多是悄悄的被甩了而已,姚青青很佩服自己在这个关头还能想到这些。
“青青青青,你不要哭。”幸白手忙脚乱的帮姚青青擦着眼泪,“我知道你跟皇兄的事,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悲啊小白?”姚青青笑得凄然,眼泪不断的从鹿眼中流下来,像朵委地的花朵。
“不,不可悲,”幸白一把将姚青青搂紧怀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皇兄他并非你的良人,既然并非你的良人,你就没有必要再为他痛苦了不是么。”
“良人,师傅不是我的良人,那你呢,你就是么?”幸白说这一番话的目的姚青青很清楚,无非是让姚青青清醒明白,再择佳偶。
“青青,”幸白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依然拥着她,“我对你的心意你想必也清楚,我喜欢你。既然皇兄让你痛苦,你为何不跟我走呢,我一定会疼你爱你,永不负你。”
“疼我爱我,永不负我、、、、”
“对,兰儿也一定跟你说过,我今生娶妻只娶一人,白首同心,永不相离。我不是皇兄,没有那么多的担子和责任,我也不需要娶我不爱的人来稳固地位。青青,我是不同的,你要的,我都有,而这些正是皇兄没有的。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给我时间,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幸白有什么不好呢,自己要的,他身上都有,稳重,安全,令人安心,专一且痴情。而这些师傅永远也给不了自己。
但是,心里住着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再不好,你眼里心里,能看到的,听到的,也都只是这一个人而已啊。姚青青摇了摇头,慢慢推开幸白,慢慢说道,“你让我想一想。”
“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出了端王府,刚好碰上回来的泽郁,幸白笑的温润,朝泽郁微微拱手,“皇兄。”
泽郁阴沉的望着幸白,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微笑,“你这声皇兄我真是担待不起。这次莫说是来看我的来推脱我,是来看青青的吧。泽彦,怎么说那也是你皇嫂,你这么做,当真是合适啊。”
“皇嫂?”幸白一脸的惊讶,“听父君说,皇嫂是魏国公的长女魏凌雪,怎会是青青呢?皇兄记错了吧。”
“那些只是父君这么想的罢了,做不得数。你,没有跟青青说什么吧。”说罢泽彦眼眸眯起,泛起幽光。
“呵,”幸白将手背在身后看了看远处的风景,仿佛没有听到泽郁问的话,“说来青青也是皇兄的徒儿呢,青青年纪也不小了,皇兄有没有想过给青青指门好亲事?啊,对了,不妨上书父君给青青一个封号,这样青青也能嫁个良人。皇兄,你觉得呢?”
“不劳你费心。”
看着目光阴鸷的泽郁,幸白毫不在意,笑的明媚又行了一礼,“告辞。”
坐上了马车,幸白招呼五月,“进宫请王太医来给青青诊脉,我怀疑,她被人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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