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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阿团其实有些担心,她师父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被官府抓走,大刑伺候,然后斩首示众?

  这番心思她不好和秦崔说,因为她这两天在摆冷艳,而且绝对不能体现出她在乎他,于是忍不住和冯莺莺说了说。冯莺莺得知她这心思后,惊讶地说,“你觉得那些杀手有良民身份的么?”

  谢阿团:“……”

  冯莺莺又说,“你想开点,你绝对不会当寡妇的。”

  谢阿团:“……”

  不再忧心忡忡后,她这几天很有些翻身的爽感。

  秦崔从大爷变成孙子,天天夹着尾巴讨好她,这种感觉真是又奇葩又爽爆,要不是因为虞含光那事始终膈应着她,她会开开心心大笑三声的。哈哈哈,她当初拜师时的志向全实现了,如意门最高冷最能打的一个男人,还不是她谢阿团碗里的菜,不高兴的时候,她还要用筷子夹一夹他。

  以致于神经粗成房梁的冯莺莺姑娘,都察觉到了这师徒俩之间微妙的角色转变。下船后贼眉鼠眼去问谢阿团,“谢妹妹,你师父打过这场架后,在你面前怎么像被阉了一样,以前的气质哪里去了?”

  谢阿团:“……”

  她必须承认,冯莺莺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这姑娘说的话,连她都时常接不上。

  秦崔不小心听到这句话时,在内心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被,阉,了!

  他……

  不过他深知,虞含光这事不比平日那些小事,谢阿团这姑娘心里还膈应着呢,稍不注意又要炸毛,他得顺好她的毛后再收拾她。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还是在自己要娶的姑娘面前。

  如今的生活他很喜欢,有颗团子在身边活蹦乱跳,每天都过得很甜。

  因此,连下船那时,谢阿团要跑去找沈青书告别,他也没阻止,很通情达理地说,“我陪你。”

  谢阿团果断拒绝之,“不。你对人家不友好。”

  说完,转身就跑了。

  秦崔:“……”

  他只好立在那里等她。

  忽然身后传来芳允的声音,“秦师兄。”

  他转身一看,芳允立在那里看着他,眉目间清清冷冷,“我喊了你太久秦师兄,还是这么喊吧,你别介意。”

  秦崔说,“你的伤不打紧吧?”

  芳允摇摇头。

  她想了想说,“师姐让我带句话给你。她说,四年前她在花轿里说的那句话,不是真心的,自然如今已经不重要,她也不是四年前的虞含光,你走桥她走路,望各自珍重。”

  秦崔沉默了一会儿,“八风镖局素来是讲信誉的,让她一路小心。”

  芳允点点头,转身要走,忽又回头看他,慢慢说,“秦师兄,来日我们未必能再见,你珍重。”

  秦崔说,“你珍重。”

  芳允这才走了。秦崔看了一会儿,略偏头,往顶层看去,果然见虞含光立在那里,一身黑衣,冷冷清清注视他许久,转身进了舱里,徒留下一片雨后天青,白鹭飞过,发出隐隐的鸣声。

  这时谢阿团从下面跑上来了,脸颊红红地说,“走了。”

  她见秦崔侧头看顶层,疑惑地看去,“你看什么?”

  秦崔忙收回目光,“哦天上好多鸟。”

  他又疑惑了,“谢阿团,你脸怎么这么红?”

  谢阿团嗯嗯两声,“哦跑热了。哎莺莺,等等我。”

  她去招呼前面的冯莺莺,刚想跑,后衣领就被秦崔提住了,“沈青书和你说什么了?”

  谢阿团说,“喂这两天我不想搭理你,你安静点!”

  秦崔:“……”

  好,团子姑娘你威武,大爷收拾你在后面。

  他默默放开手,团子姑娘嗖地飚去找冯莺莺了。

  在泷城歇下后,柳老爷子去和秦崔说,“这番出来真是扫兴致,陆万年的便宜船果然不是好坐的。这番我要带莺莺他们改道去拜访一位前辈,终南山我们就不去了。你呢?”

  秦崔很乖觉地去看谢阿团姑娘。

  谢阿团良善地冲柳老爷子笑,“老爷子,我师父身上有伤,我们也不去了。”

  秦崔点点头,“我养好伤再回去,否则师父他老人家定会叨叨不停。”

  柳老爷子叹口气,“你师父是对的,这江湖争名夺利,伤人得很呐。”

  于是在泷城歇过一晚后,大家就互相辞别,分头走了。

  谢阿团和冯莺莺这番成了好姐妹,离别时十分不舍。

  冯莺莺大气地说,“谢妹妹,你和你师父成亲时,我和师父一定来喝喜酒。”

  谢阿团哼了声,傲娇地说,“我还不想嫁。”

  秦崔冷静地喝了口茶。脾气见长了啊姑娘,老子不把你办妥贴了,就跟着翟让姓!

  冯莺莺他们走后,谢阿团就说,“我要出去逛逛。”

  于是秦崔大爷又变身跟班了。

  泷城里倒是热闹,因为靠河,水产品极多。

  谢阿团左手三串炸鱼丸,右手五串酥米虾,左右开弓,吃得红光满面。

  果然还是吃令她最开心。

  逛了半天,到处吵吵嚷嚷,吵得秦崔脑仁儿痛,他想了想,慢悠悠说,“好像我在养伤。”

  谢阿团扭过头看他,“你伤在腿上么?”

  秦崔忧伤默然地注视他小徒弟,想了想又说,“这里的鱼虾都是从河里捕的,除了大鱼吃小鱼,它们还喜欢吃水草,当然也不拒绝尸肉,腐烂的尸肉最好。”

  谢阿团噎住了。

  真的,秦崔这死德性没救了,如今做了错事都还不知反省,时不时要虐她一下。

  于是团子姑娘抑郁地丢了手里的鱼丸和米虾,凶狠地对秦崔说,“回去我要告状!我要把这件事全告诉师祖!”

  秦崔:“……”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泷城休养两日,就带谢阿团慢慢往回赶。他肩上的伤不算致命,可也不轻,骑马是不方便了,得雇驾马车慢慢走。

  这晚住客栈,谢阿团又毛不顺了。

  秦崔这厮居然不要脸地只写了一个房间。

  哎哎我们没成亲好不好!

  于是她义正严辞地说,“男女有别,我们不能同住。”

  秦崔淡定地说,“盘缠不够了。你又那么能吃。”

  谢阿团:“……”

  秦崔又去顺她毛,“你把师父看成什么人了?”

  谢阿团说,“禽兽。”

  然后高贵冷艳地自己上楼去了。

  秦崔……按了按额角的青筋。

  晚上睡觉时,禽兽师父果断可怜地睡了地板。其实秦崔大爷并非有什么暗戳戳的心思,经过船上一事后,他只是不放心这颗团子不在身边。

  谢阿团姑娘其实也明白,可她这两日还在过当大爷的瘾呢,不准备就此放过秦少侠。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很快入睡了,因为她师父在身边,她甚觉安全,睡得呼呼呼。

  屋里一片静寂,豆灯闪了闪,被秦崔挑亮了,他坐在床边,静静看那颗睡得十分放心十分坦然的团子,心里还是高兴的,这团子对他没有半丝防备,可见信任还是在的。

  他俯下身去,亲了亲她嘴唇,谢阿团娇慵地嗯了声,伸手抓抓脸,又睡了。

  秦崔赶紧去睡了。

  亲出火来就麻烦了。

  第二日一早,谢阿团醒过来,发现一缕暖洋洋的阳光居然照进来,正好照在她脸上。真好,这样的好天气,让人心情也凭空好了许多。

  她坐起来,四处一看,发现秦崔不在,正想下床,发现枕边放着一叠衣裙。

  嫩绿色的春衫,长裙是白底绿花,十分清爽,谢阿团忽然想起,对了,已经快进三月了,是早春了。

  她欢喜地抖开那衣裙看,发现那绿花居然还是她喜欢的合欢花,顿时好高兴。不用说,这一定是秦崔在讨好她。她拒不承认自己其实很甜蜜,又欢天喜地去看衣裙,看着看着她就不好了。

  衣裙里面还叠了什么东西?!

  葱绿色的软缎肚兜,浅藕色的细绸亵裤,她……

  买外衣就可以了好不好!这些女儿家的贴身衣物,她自己会买!

  偏在这时,有人敲门,是秦崔的声音,“起来了么?”

  谢阿团慌忙将衣裙按进被窝里,慌慌张张说,“你别进来,我在穿衣服。”

  四处一拨拉,谢阿团郁闷了,她昨日那身外衣裙已经不见了,于是她只好赶紧换上这身新衣裙,跳下床来,穿好鞋。

  秦崔推门进来时,就看见谢阿团葱葱嫩嫩地立在窗前,乌发蓬松松堆了一肩,阳光照着她,真是……很好吃的样子。

  他端详她一眼,“很像当初刚上山拜师时的样子。”

  说着走过去,将馒头饼子咸菜和粥放到桌上。

  谢阿团骤然回想起上山拜师那日的龊事,抑郁地抓抓头发,怒道,“不准忆往昔。”

  这时店家伙计送了热水和洗漱用物来,谢阿团愤愤地去洗漱,不理她师父。

  她师父今日换了身紫袍,这死男人穿紫色好看得很,烦!

  好看的秦大爷就坐在那里,坦然地看她洗脸漱牙后,去对着镜子绑辫子,想了想,忽然说,“知道翟让那时叫你什么吗?”

  谢阿团说,“我不听。”

  呸,你那狗师兄也不是好货!

  秦崔偏要讲,“葱子。”

  谢阿团回头,柳眉倒竖,“什么?”

  秦崔慢悠悠说,“他说,哎师弟,你出来后,那根葱子好像就盯着你看。”

  谢阿团说,“胡说八道,我哪里盯着你看了?”

  她一顿,不对,又赶紧说,“我哪里像葱子了?”

  秦崔腰挺背直坐在那里,严肃地说,“谢阿团,你对我,真是狼子野心,天下皆知。”

  谢阿团嗷的一声,没控制住,跳起来,就扑过去捶她师父。

  他那时多高冷啊,看她一眼都显浪费,这时呢,天天冲她耍贱,还耍得无比冷艳!

  秦崔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从容地把那颗团子按进怀里,麻利地反剪过她不听话的双臂,低头就亲。

  谢阿团坚贞不屈,东躲西闪,由于被她师父反剪双臂按在身后,她挣不脱,于是不由自主地挺胸躲来躲去,秦崔原本是一心一意要亲她,但被那两团绵软蹭来蹭去,蹭得胸膛发热后,他就觉得不大好了。

  晨勃兄又要来看他了!

  秦崔微微喘口气,手里稍用力,将怀里那颗团子按住,“别动。嗯……为师伤口痛。”

  谢阿团挣了挣,安静了。

  她坐在她师父怀里,沉默了会儿,咬牙说,“你能不能别扎我屁股?”

  秦崔说,“有么?你这是幻觉。”

  谢阿团:“……”

------题外话------

  团子:咬姐,我觉得禽兽要变身了!

  咬姐:制服他!

  禽师傅:快快快,快来制服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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