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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苑乔君临就气咻咻的挣开庄晏北的手,当先进了大门。

庄晏北在后面怡然自得的跟着,看着前面的某人哼哼哈哈的样子,微微笑了笑。他原本不想让乔君临去吃那些点心,她大病初愈,他怕那些小摊贩的食物不干净让她吃坏肚子,但是看到她那么欣喜的样子,他也就随她去了,想着回来再给她塞一些养生丸就好,没想到这是个没有节制的馋鬼,吃了一份,还要再吃他的那份。他当然是不会去吃的,他也知道她不好意思吃独食,才帮他也叫了一份,只是这姑娘性子别扭,她肯定会把为他叫的这一份自欺欺人的理解成拿人手短。

所以他才会在她要吃第二份时说自己没有银子,但是其实他的护卫就在不远处,只是没有近身跟随,他是想以此劝住她不要再吃,没想到乔君临这么泰山崩于前不行于色,愣是吭哧吭哧的吃完了。还能翻出一枚假金球光明正大的霸王,缺德事儿被她做的这么浑然天成。

乔君临此刻正在二进院子的荷花亭里坐着,有侍女端了梅子茶过来,她正在一杯杯的牛饮。

庄晏北在她对面坐下来,看到梅子茶,微微皱了眉。手下一动,桌上的茶壶就离开了她的可触及范围之内,庄晏北坐下,淡淡吩咐侍女:“去换了兰陵春来。”

乔君临刚想再倒一杯,却忽然听得他莫名其妙要换兰陵春,立时就要发飙,庄晏北淡淡开口,“你若是不想夜半三更频繁光顾茅房就继续。”

乔君临张了张嘴,已经明白庄晏北的意思,刚才喝的米酒就是甜酸的,梅子性凉,并且酸性也很大,庄晏北这是怕她的肠胃猛的适应不了拉肚子。而兰陵春是这段时间庄晏北一直让她喝着的红茶,性温,尤其对女性好。

心里一暖刚才的怒气也就散了一半。这时侍女已经又重新端了兰陵春来,庄晏北亲自执壶为乔君临倒了一杯。

她默默拿过茶杯,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低下头默默喝茶。

而他也仿佛不经意似的开口:“大病初愈,你要懂得忌口。”

乔君临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却听到似是一声轻叹:“小乔,切莫只凭自己喜好,要知道哪些是对自己好的。”

两人一时都不再说话,气氛忽然便沉闷下来。

半晌,乔君临默默从包里摸出一个东西放在桌上,赫然便是她刚才拍在点心摊上的金球,她把金球往前推了推,笑道:“给你,请你吃好吃的。”

庄晏北挑眉看了看那金球,又看了看她,不说话。

乔君临头一耷拉,伸出手又从包里扒拉出来两颗,垂头丧气道:“哎好吧好吧,只有这三颗了,这是糖果,你尝尝,你要是怕有毒就算了。”说着就要伸手拿回那三个金球。

庄晏北伸出手轻轻一招,霎时,那三颗金球就骨碌碌滚了过来。

乔君临笑嘻嘻的站起来伸出手够了一颗,然后熟练的剥开外面那层金色,里面现出一个圆圆的棕黑色物体。

没错,只是巧克力而已。

笑着把巧克力放到他面前,轻轻道:“喏,这个很贵的哟,我这三颗球足以抵了那老板的债,你尝尝,可好吃了。”

她笑的目光闪闪,怎么看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想象着庄晏北一口吞掉巧克力,然后张开嘴满嘴黑牙的惊艳场面,她承认她真的有点不厚道的奸笑了。

庄晏北却正微微颔首看着桌子上包着巧克力的半截金色锡箔纸。

“主子!”忽听一声喊,声音刚落,就有身影闪进亭里。

乔君临只感到眼前一花,随即疑惑的打量着来人,那人已经朝着庄晏北拜了下去。来人明显是一个妇人,却生的健壮高大,头上满头珠花,身上的衣服大红配翠绿,要多恶俗就有多恶俗,乔君临没有疑惑这妇人怎么会叫庄晏北主子,她疑惑的是这妇人的装扮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说话间,那妇人已经抬起了头,又看向她微微一弓,“乔姑娘。”

乔君临的眼睛慢慢的瞪大,顿时失声惊讶:“青阳!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相处的这二十多天里,她自是跟庄晏北身边的护卫都熟悉了,这个青阳总是嫌弃她不懂规矩,时不时也会拌两句嘴。

青阳护卫闻之委屈的抽抽嘴角,哀怨的看向主子。这边乔君临已经开始大喊:“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今天早上在点心摊子对面买珠花的小媳妇儿!你搞成这个样子做什么?你干嘛跟踪我们,哎我们吃点心没有银子时你干嘛不出来……”话未说完乔君临自己倒愣住了,旋即明白了庄晏北的心思,他不是故意的,不,应该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她吃那些东西,怕她大病初愈,吃了那粘粘的桂花红豆不舒服。

“你干嘛不直说,你要真说了我也就不会吃那么多。”乔君临小声对着庄晏北咕哝。

“让某人一次吃个够,吃的不舒服了就长记性了,以后就懂得节制了。况且,浪费不是会遭天谴么?”庄晏北继续喝茶。

“……”乔君临无语,看了一眼扭来蹭去像身上长满了疥疮似的青阳,撇撇嘴对庄晏北说:“你不是有那个什么十全大补丸吗?给我吃个就好了嘛,在哪里?让人带我去拿。”

青阳一听,顿时急急反驳:“什么什么十全大补丸,那是养生丸!养生丸!千金不换的!是圣心妙手华离先生亲制的,从不送人更不出售的!”

“不送人不出售,那你们怎么得来的?该不是绑了人家抢来的?”

“你!”

“我!”

“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你你你你没大没小!”

“我我我我就比你大!算了,不跟你斗嘴了,有辱斯文,无聊。”乔君临不等青阳反应,扭身就走,顺便牵了侍女带她拿药。

庄晏北看着她的背影,眼里微微现出一丝赞赏。

那厢,乔君临低声咕哝:“笨蛋,没看见你主子等着你汇报工作呢,哪天被开了都活该!”

“哎,主子,这是什么?闻着还挺香,药丸吗?这么大?不会是华先生最新制出的吧?刚好属下感了风寒,身体不适,赏了我吧主子!”

刚走出几步的乔君临闻言赶紧回头看过去,一回头只看到一个满头插满珠花、虎背熊腰甚是恶俗的青阳妇人嘴巴一动一动,唇齿间满是棕黑沾了一牙一嘴,正嚼的不亦乐乎,口齿不清嘟囔道:“这药好生香浓。好吃好吃!咦,这里还有?”

乔君临和庄晏北看着青阳同时一抖,前者是完全被他那模样恶心的一抖,而后者则是衣袖一抖,剩下那两颗金球嗖的一声已没入宽大的袖袍中。

乔君临望着青阳面目全非的嘴巴,突然又望了望庄晏北的唇,那唇颜色鲜亮,像在阳光下泛上水珠的娇艳玫瑰,一想到那娇艳的玫瑰花瓣儿上也沾上这一嘴烂泥似的巧克力,那得是多么的鬼斧神工的造型啊。

忍不住又是一哆嗦,乔君临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到了。

庄晏北望着她抱头鼠窜的背影,再想想她刚才看他时那惊悚的目光,居然还哆嗦了一下身子。

咳咳,这姑娘怎么天天就不会想点美好的呢?

“说吧。”凉亭里,庄晏北已收了笑意。

青阳立即正色答,“主子,那人进了留园。”张嘴间牙齿上还沾着一些棕黑色的残渣剩余。

“哦?寻得是哪位姑娘呢?”转过头,不去看青阳那一张一合的嘴巴。

“头牌姑娘花想容。属下已命人盯住了。”

“他们盯不住的。”

“主子…”青阳愕然。

“京城那边呢?”不理会青阳的反应,再出口时已经不再提及。

“恐有变动。”

庄晏北眯了眯眼,看着外面的荷花,似是在喃喃自语,“今晚,怕是有客光顾呢。”说罢起身缓缓步出了凉亭。

这天晚上晚饭过后,庄晏北照例又拉着乔君临去遛弯,遛了两圈乔君临明显已经精神不佳,困顿着对着庄晏北一个哈欠接连一个哈欠。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为毛今天困的这么早呢?我不遛了,我要睡觉。”

“好。”

乔君临惊讶的长大了嘴,往常不是一定要她遛够十圈才放她回去的吗?为毛今天这么好说话?她已经做好八年抗战的准备了!

庄晏北招招手,两个侍女向前微微行了礼,“送姑娘回房休息。”

乔君临在满心欢喜与疑惑中欢天喜地的回了房。

“青阳,我走之后,你留下来保护小乔。”幽幽一声,似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谁知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猪嚎。

“啊,主子不是吧?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声音从前方的大树上传来,随即一条身影轻轻落下。

庄晏北背对着那人影,“你可以考虑去把剩下的安神香给生吞了。”

“……”

某可怜护卫一边愤愤撕扯树叶,一边哀怨的想,我不就多点了两根安神香熏那丫头嘛,不是你说今晚有客的嘛,不是你暗示我熏晕那丫头以防晚上有所动作会伤到她的嘛,不是你说要我夜伴趁香的功能最浓烈她睡最香时把她扛进暗阁的嘛?我如果不把她熏的透透的万一这个野女人醒来暴揍我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好人总是没好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护卫委委屈屈掩面奔上屋顶揭瓦片去了。

乔君临回到房间后倒头就睡,睡的却不安稳,刚入睡就开始做梦,依稀回到了七岁前颠沛流离的日子,两岁那年父母刚刚离异,妈妈一气之下带她回了乡下外婆家,本想着还有一处寄身之地的温暖,没想到人情冷暖在某些时候现实到连亲情都不存在。见妈妈离异不仅没有拿到抚养费,反而带回一个拖油瓶,家里人没有一个好脸色,面对亲生父母和亲弟亲妹的冷嘲热讽,心高气傲的妈妈带她负气出走,正值凌晨,又是雨夜,站在路边母女俩一身单薄,妈妈浑身湿透却还是紧紧把她裹在怀里,为她遮风挡雨。最后终于有一个好心的卡车叔叔愿意载她们进城。

“妈妈,不要坐车。妈妈……”黑暗里一声低低的呜咽,那声音里有不安有恐惧,似乎连声音里都带了丝颤抖。

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间漂浮在了空中,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一辆行驶在桥上的蓝色卡车?好像在下雨,可是为什么没有被雨打到的感觉?再一低头,忽然感到一阵温暖,看到一双环住自己小小身子的手,手指纤长优美,乔君临猛一抬头,妈妈!再一看旁边,一个笑的和蔼的叔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她听到那叔叔说:“这么晚,这么大雨,孩子是会生病的呀,怎么不带把雨伞?”

她腼腆的向那叔叔笑笑,说:“我不会生病的,因为妈妈就是我的雨伞。我的衣服一点也没湿,我不冷。”

那叔叔又扭过头来,惊讶的笑了笑,对妈妈说道:“好懂事的小女孩。”

小小的孩子甜甜一笑,正想回身搂住妈妈的脖子,眼前却突然光芒大盛,亮如白昼。

乔君临蓦然睁开眼睛,即使在黑暗中那双眸子仍然亮的惊人,而这双眸子此刻盈满了泪水。摸摸脸上还在流淌的泪,她眨眨眼,轻轻慢慢的呼出一口气,像是怕打破这安静的夜,她偏头默默望了望阳台处的门,依稀还有月光透过细细的门缝挤进来,乔君临微微有点出神。

如果庄晏北此时知道乔君临睡得这么不安稳,怕是不会责备青阳的安神香点的多了。他知道乔君临会点粗浅功夫,但是想着她毕竟大病初愈,又没有内力,三分之一的安神香足以让她沉睡一晚。所以当青阳点上三根安神香时他悄悄出手灭了两根,剩下一根,在饭吃到一半时也出手灭了。安神香虽可安神,但用的多了会使人神智恍惚。只是他却不知道她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而她的心智乃至体力又怎会跟普通女孩儿一样?如果她跟普通的女孩儿一样,那么当初那个莽撞的护卫飞出的那一刀她又怎么可能躲得过去?那护卫虽不是一等护卫,身手和内力却也是数一数二的,换作普通姑娘,别说能不能反应过来,即使反应过来大概也一命呜呼了。

乔君临闭上眼睛,慢慢蜷起了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双手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腿,眼角有滴泪水,啪嗒轻轻落下。嘴唇颤抖,缓缓吐出无声两字:妈妈。

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非常细微,甚至换作别人未必能够察觉。但是,她可以,因为她曾经像狗一样的生活过,或者可以说她曾经跟狗一起生活。顿时心跳猛地重重跳了两下,像两股重锤砸到了她的心脏上,屏住呼吸,她感觉到了——有气息从阳台上传来,陌生的气息!她绝对不会质疑她的感官敏感度。

那么,夜半三更,是谁来敲她的门?

------题外话------

唉,第一次写文,之前从不懂规矩,这章又是超额的。哈哈,4000多字,难道亲们真的不喜欢看超过3000的?呃…表示…无力拆章…我应该是写到十几章时才知道公众文有这个字数限定的,不知道我这几篇会不会犯错误呢?不管多少,重要的是内容对吧?亲们就这么看吧~(贼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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