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羽走上前一把掀开乔君临的被子。
“捂那么严实做什么?大热天的捂痱子啊?小心伤口。”
“非礼勿视!扭过去!”
“你身上有值得我视的地方吗?”轻笑一声,勾起嘴角,便真的用带着审视的目光把乔君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好像真的是在找值得他非礼勿视的地方,边看边微微摇头,末了又说:“嗯,可能确实有那么一两处?”
乔君临使劲咬咬牙,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不及你貌若天仙丰臀肥乳!”
旁边的侍女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偷偷的打量一下自家主子,赶紧又低下头去。
萧白羽斜眼看去,幽幽对那侍女说道:“灵诗,你要不要再仔细打量两眼?”
那名唤灵诗的侍女正是这几天一直服侍乔君临的娇俏侍女,闻言一拍脑袋急急说道:“哎呀,姑娘的药还在那处煎着,奴婢马上去取来。”说罢一溜小跑,待跑到门边时,才又一回头微微一礼,道:“王爷天生丽质难遮掩,奴婢不敢妄自评论。”未等屋内那两人反应便急急撤身离开了。
这厢,乔君临已笑翻了过去。
萧白羽看着她,眼低里的温柔一闪而过。
虽然相处不久,但是乔君临的性子已经被他摸了十成十,她不愿别人同情,她是那么骄傲明烈的女子,如果越是躲避这个话题去软语安慰,反而会让她不自在。对于她,直白的去笑言作弄她才会让她安然。
乔君临笑罢才慢慢坐起身,疑惑浮上心间,不由问道:“对了,忘了问你,我的脸看起来好像没有我想象的严重哎?我记得醒来时的感觉,脸应该比手要严重啊,为什么刚才看起来倒是比手好了许多啊?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闻言萧白羽眉毛挑的高高的,奇道:“怎么你似乎很不高兴你稍微漂亮点?”
乔君临忙摆手道:“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敢相信我有这么幸运?从小到大,幸运之神从未光顾过我,小时候别人捡钱,人家捡一百,我连一毛都捡不到,唯一一次看到地上掉了张十块的还是在……呃……公用的茅房里,看着我都没有胃口捡。在宿舍里我永远是被蚊子咬的那个,吃隔夜饭我永远是拉的最厉害的那个,春天我永远是过敏的那一个,一直都是这种倒霉催的节奏。所以很难得啊这次,脸居然没被全毁……。”
萧白羽听着她那串奇怪的话,嘴角淡淡的藏了丝意味不明的苦笑。
乔君临扭头瞥见他嘴角的笑意,带着些许无奈和好笑,不禁愕然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谁欠你二两银子?”
顿时嘴角那点点笑意变为抽筋。
外面突然有通传声,接着便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弯身行了礼起身后方开口道:“郡王爷,老王爷有请。”
萧白羽淡淡应声,随手挥退那人,叮嘱了乔君临好好休息便也离开了。
过了一会,灵诗端了药进来,乔君临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马上往嘴里塞进一颗蜜饯,苦的浑身一个哆嗦,不禁小声咕哝道:“灵诗,这可是真的苦啊,苦的我肝肠寸断啊……你们生病也这样吃药吗?”
灵诗不由一抿嘴,笑道:“姑娘,奴婢们哪来的好福气,这可都是最上等的药材,王爷就怕苦着您,特意吩咐添了许多甘草呢。”
“唔,那还这么苦死人不偿命啊,对了,灵诗,那个镜子呢,你帮我拿来我看看。”
“姑娘要那个做什么?”
“没事,看看我的脸。”灵诗拿镜子的空档,乔君临依然喋喋不休:“哎,灵诗,其实我的脸是比着前些天好些了吧?至少没我想象中那么糟糕,看来这些天的药不错,就是太苦了,如果能不那么苦就好了,还有你家王爷拿来的那个什么什么药膏,也挺好用的。”
灵诗拿起镜子,一边往床边走一边笑说道:“药好那是定然不假的。”说着就把手中的镜子递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乔君临看着镜中的自己,其实猛一看还是挺吓人的,只是比她预想的要好的多了。在外人眼里看不免还是像怪物,不然今天那郡主的侍女也不会吓成那样。而乔君临之所以表现的那么淡定,有一半确实是故意气那个郡主,另一半却是真的感到欣慰,因为结果明显比期望值高很多嘛,她一向容易满足——知足者常乐嘛。
正等着灵诗接着说下去,不料她却不再开口,乔君临一抬眼便看见她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不禁又哆嗦了一下,“你干嘛呢?笑的这么诡异?”
灵诗噗嗤一笑,摇头说道:“姑娘有时聪明的紧,怎么有时就不想想这其中道理呢?不然咱们小王爷的好儿啊可真就没人领了去了。”
“什么意思?领什么好儿?”乔君临一脸疑惑。
却见灵诗捂嘴轻笑,道:“姑娘就怪我多嘴一回吧,只是求姑娘千万别知晓了王爷去,姑娘当初脸上的毒确实是要严重一些。姑娘刚被抬进府里时,一连昏迷四天,王爷每天都要给姑娘封穴拔毒,姑娘醒后,王爷怕姑娘伤心,便要我们撤掉所有的铜镜,每晚都趁姑娘睡熟时过来,为姑娘金针度穴,并且运功逼出姑娘脸上的毒素,所以姑娘的脸才好了许多。”
“你是说他白天扎完我之后天天半夜还来拿针扎我?”
“……”灵诗手上一抖差点把被子盖到乔君临脸上,心里闷闷的,怎么这姑娘都不会捕捉重点的吗?
乔君临怔怔的,半晌才说道:“可我晚上睡觉都比较浅啊,没道理他天天扎我我一次都不知道啊。”
灵诗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视啊。
乔君临一拍大腿,顿时手上腿上都是一疼也顾不得理会,便嚎了出来:“你刚刚说金针度穴!你们会点穴对不对?真的有点穴这个对不对?对啊,早就该想到了,上次这丫掳我时我身上一麻就不会动了,那时没多想,他是不是点了我的睡穴之后扎我的?哎灵诗你也会功夫的对不对我都看得出来,而且我还看出来你跟你家王爷关系不一般,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不过你也教我点穴好不好……”
乔君临恬不知耻,丫头灵诗继续捂眼不忍直视,轻声打断:“姑娘……”
那边喋喋不休的某人终于闭嘴看向灵诗,灵诗这才道:“姑娘也真是个别扭性子。”怪不得自家主子说看她不能看表面,她总是相反的,就像现在一样,明明动容的很却还是说一堆有的没的。莞尔一笑,便接着道,“姑娘别误会,灵诗三岁便进了府,六岁被调来了王爷身边,后来跟着王爷学了一些护身的粗浅功夫,王爷待下亲厚,灵诗更是把王爷当恩师看待的。”
“我没误会没误会,你别多想,”想了想始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厚道,便又补了句:“你没事也整点药给你家王爷补补吧,我的脸肿也消了,以后别让你家王爷半夜来扎我了。”我可不想欠你们这么多,我们非亲非故,你们若对我这么好,我拿什么还人情?人情债,最难还。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来。
“姑娘放心,王爷无碍的。待王爷把姑娘体内余毒除尽这脸也就好了。明天姑娘便可下床走动试试,只是千万别走出咱们这院子。好了,姑娘再睡会吧。”
灵诗说罢正要离开,便看到乔某人仍然腆着一张不耻下问的脸上分明写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出院子?”于是便又解释道:“姑娘的脸现在最是碰不得花花草草,尤其是那些花粉,王爷一早儿便把院子里的花草都给撤了,就是怕姑娘碰了引出内毒……”话未说完,灵诗突然一个翻身便朝门边奔去,一声清斥厉声喝出:
“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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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天都上午八点钟更新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