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离冷眼看着走近的男人,银色的面具下微抿的嘴角根本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王爷好像对奴家的到来没有一丝惊讶?”犹如丝绸般低润的声音从来人嘴中发出,同时带着与生俱来的诱惑气息。
凤月离端坐在书桌后,并没被男人的声音诱惑住,一双冷厉的凤眼看了他半晌后,才缓缓启口:“……楚笑寒!”
“哈……奴家还以为王爷忘记奴家的名字了呢!”
楚笑寒勾唇一笑,魅惑众生的媚眼中一道光芒仿若流星般一闪而过;下一秒,只见他的身体已经斜靠坐在了凤月离的左手椅背上,同时他用着轻柔的动作抬起骨节分明的好看手指撩起她胸前的一缕长发,用着勾挑般的动作放在自己鼻端轻轻的吻了一下,才继续道:“几月没见王爷,奴家可想得慌,王爷难道不想念奴家?”
“……”不动声色的紧盯着楚笑寒的一举一动,凤月离在听了他的这般话后,嘴角仅是微微的蠕动了一下,最后却什么都没说的把自己的发丝从他手中慢慢抽了出来。
“本王现在没有心思同你周旋……”说到这里,凤月离站起身,抬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后,才继续道,“如果你敢做出对本王不利的事情来,本王也绝对不会客气。”
“王爷觉得奴家有那个本事做出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情来吗?”不变的蛊惑笑容下,楚笑寒在问出这句话时,语调渐渐转为低沉沙哑,好像凤月离的话带给他莫名的兴奋一样。
蓦地转回身,凤月离看着在不声不响中已经靠近自己的男子,不高兴的微瘪了一下眉头,然后什么都没做的微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并没因他身高而感到压迫的用着霸气十足的语气说:“有没有做什么,你比本王更清楚……楚笑寒,别以为本王找不到你的把柄你就可以乱来,本王警告你,如果下次你再敢去招惹清月,本王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要不是知道清月在楚笑寒的招惹下毫发无损,此刻凤月离也不会有那个心情同他把话说完,而是早已动了手。
“呀!”
楚笑寒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冷睦女人,微眯起了眼睛,一双凤眼中水光潋滟,好像对于凤月离的威胁很受伤般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然后倾身靠近她,用着很是委屈的语气低哑着嗓音说:“王爷可能误会奴家了,奴家怎么敢去招惹‘凤天’第一大才子萧清月呢?”
“哼!将清月的玉梳偷去给大皇姐,让大皇姐对清月纠缠不休,你做的这种事就足够本王将你千刀万剐!”凤月离用着阐述般的语气说出他在她离开京城后做的事情,只有眼中那慢慢聚集起的杀戮证明她有多么的气愤。
像是被她眼中的杀戮给骇住,楚笑寒突然伸直腰,同时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用着让人猜不透的语气说道:“王爷难道就看到前部分,没看到奴家被他修整的凄惨处?……‘月君’平时看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用起心机来,对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奴家都会自愧不如。他又怎么会吃亏?……王爷可别忘了,萧清月再清高孤傲,也是从小被素有老‘狐狸’之称萧丞相养大的人。”
“哼!你那是合该!”对于楚笑寒夸张的表情和愤恨的言辞,凤月离眼中仅是微光一闪,然后嘴角处掀起一抹弧度,此刻的她怎么看怎么的心情很好。
也许对于别人来说,如果娶了一个很有能力的夫君会感到恐慌和不悦,那对于凤月离来说,能够娶到那样的男人,就意味着安心。
——只有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男人,才能够有那个本事陪她一起面对将来的所有变故。
“哼……”
楚笑寒突然哼了一声,凤月离不以为然,正要绕过他回书桌边处理事务,门外就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觑眼看了一下挺直了腰身的楚笑寒,凤月离突然顿住脚步,同时在猝不及防间拉住他的衣襟,用着绝对不亚于他所表现出来的蛊惑声音对着他的脸近距离的说道:“本王不想和你动手,但是……”说到但是之前,凤月离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的勾起嘴角,就在楚笑寒被她的笑容煞住,眼中现出迷茫的神色时,方说道:“不代表本王就会允许你想来就来,想走近走。”
说完后凤月离就快速的放开了他的衣襟,同时脚步向后面一退,并喊了一声:“月影!”就见一抹黑影瞬间破门而入,仅仅是眨眼之间,出招的月影就把楚笑寒逼退得不得不跃出了窗外。
看着两人越打越远的身影,凤月离收起嘴角的弧度,眼中厉光一闪,然后转身朝着倒好水的屏风后走去。
不管楚笑寒此刻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凤月离所决定的行程也依旧未变,在‘江淮’郡逗留了两日后,边关那边就传来了流言被平息的消息,处理好一些急需处理的事物后,凤月离在第三天清晨,就带着月影未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此地。
两骑骏马在官道中急速行驶,一路上也算风平浪静,到了傍晚,两人进入一个不大不小的镇上,本来打算只在镇上补充一点食物给马喂足粮草就离开,却不料在这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看来今晚只能在此留宿一晚了。”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凤月离瘪眉说道。
虽然京城那边没有特别急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但是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这次一出来就是两个多月,人一旦有了牵挂,就开始变得牵肠挂肚起来,即使随时能够确定他的消息,但是那种只有亲自看到才能安心的心情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支配着她加快脚步再快一点的赶回去。
天公不作美,既然下起了大雨,行程就不得不在向后面延迟一晚。
本来就是离大城镇比较偏远的小镇,在镇中唯一一家客栈要了唯一剩下的一间厢房,随着小二跨过前堂进到后院,在东边最角落一间看起来只能用还算干净的厢房处停了下来。
看着简陋得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方屏风隔开的换衣处的厢房内,带路的小二许是感觉出了凤月离身上所散发的高贵气质,所以在说话时带着明显的歉意说:“小姐,今日你们来得不凑巧,几间好一点的厢房都被傍晚来的那批客人占去了,所以今晚就只能委屈小姐在这间偏房中休息。”
“无妨。”不慎在意的回道,凤月离站在厢房门边对着小二吩咐道:“待会把吃食送到这里来,在准备一些沐浴的热水。”
“好的!小的马上去准备。”小二不自觉间带着十分恭敬的语气回道,然后才退了下去。
凤月离刚好踏进房中,去拴马的月影就走了回来,“主子,住在这里的是‘向城’最大镖局‘万兴’镖局的人,奴刚才查探了一下,她们走的镖是南宫家运往京城的布帛。”
听着月影对于那些人的调查,凤月离仅是点了点头,然后什么都没说的走到桌边,在看着月影为自己添上一杯茶后,才开口道:“既然无害,那就不必与她们作过多接触,今晚只管休息,明日凌晨我们就出发。”
“是!”
月影答后,就没再说话,他刚才的调查也只是想清楚一下住在主子旁边的这些人有无害而已,既然是压镖的镖局,那与他们的确不相关。
大雨一直下过不停,凤月离和月影在厢房中用过晚饭,外面的天色就已黑沉得伸手不见了五指;本来就是小镇上的小客栈,在狂风骤雨之后,连走廊上的烛火都被吹熄了,所以,除了每间厢房中有透露出来的那一丝微弱烛光散发出淡淡光线外,大堂中早已关了门打了烊。
戌时三刻,万籁寂静。
大部分厢房早已熄了蜡烛休息,窗外除了下过不停的大雨外,就是从马厩处偶尔传来的马匹喷嚏声。
本是一个安静的夜晚,就在这时,从客栈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敲门声带着迫切,可以想象出站在门外之人的急切。
紧接着,就听见小二跑去开门的声音,本来该传来的谈话声却被店小二的一声惊呼代替,本来已经歇息的人在这声惊呼声中充满好奇的全部赶向了大堂。
在一柄小小的烛火中,只见一个满身血衣的女子扑倒在店小二脚边,更多的血水带着门外的雨水打向门内,很快就把女子身边的地面汇成了一道道血河;
也许是从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店小二除了那一声惊呼外,就像吓傻了般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就连本来在她手中的烛火也早已跌落在地而早已熄灭。
看到这样的场面,前来看热闹的人同时一惊,然后就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个人是谁,她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她不会是被仇家追杀,逃到这里来的吧!”
“看这人的穿着,并不像江湖之人,如果真是仇家追杀,那也是家族内斗,如果真是这样,看女子身上的伤势,应才添上去不久,她逃到了这里,那她的仇家必定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
“真是这样,那我们最好不要去多管闲事,不然到时候说不定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呀!是呀!我看我们还是快快回房睡觉去吧,不然到时候就脱不了干系了。”
……
眼看所有看热闹的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快速的离开现场,最后只剩下匆匆赶来的客栈老板和被吓得不轻的店小二,两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如临大敌般看着那个明显早已昏迷过去的血衣女子。
“还看着干什么,快把这人扔出去呀!”终于回过神来的客栈老板腿脚发软的想到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如临大敌般忙对着店小二吼道,末了也不管大堂中唯一留下的那台烛火光线有多微弱,走上去就要抱起那人的双脚向门外拖去。
“老……老板……”店小二被这一吼,在一个激灵后立刻就醒过了神,也不敢耽搁的忙不迭去抬女子的肩膀。
“掌柜的,请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