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鄙夷的瞪了眼说话的女子,整个京都谁人不知,当得起风华绝代,倾世绝艳的只有太子君莫离。太子大婚当天,不知道多少大家闺秀和深闺怨妇流干了眼泪,砸光了瓷器。
店小二小心的伺候着京都最大的金主,莫离开口道。
“去包厢。”
望月楼梅字包厢内。
淡淡的檀香缭绕,清秀的女子害羞的盯着蓝袍少年,白皙的双染满红晕。
反之蓝袍少年似乎心不在焉,低头盯着冒着水雾的茶杯。
望月楼的包厢以梅兰秋菊为首,莫离打量着各个包厢,问道。
“华小少爷在那个包厢?”
店小二恭敬道。
“梅字包厢。”
小兔子从怀里拿出一定白花花的银子,在店小二眼前晃了一圈,道。
“找个挨着华小少爷的包厢,明白吗?”
店小二眼睛一亮,喜上眉梢,推开十步远的一个包厢,恭敬道。
“包厢的一侧有暗格,开关在画下,小人给您准备吃食。”
小兔子随手丢给店小二一锭银子,店小二敏捷的接过,脚步欢快着准备吃食。
望月楼的包厢格外清雅,四月底的京都燥热非常,而包厢里却十分的凉爽,周围摆放着几朵梅花,包厢墙壁是浅蓝的水色,让人心情舒畅。
“华公子,您喜欢什么花?”
女子似是受不了如此安静的气氛,脸上升起朵朵红晕,尴尬的问道。
华清风一愣,想到琼华宫桃花树下,她一身开襟长袍,斜卧藤椅,墨染的黑发在斑驳的阳光下撒上点点碎金,坚定道。
“桃花。”
女子脸上一喜,道。
“我也喜欢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多美的情景。”
华清风想到她浅笑侧头,当真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兴奋道。
“对,就是这句。”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华清风本就性格开朗,女子爱慕华清风,看到他俊美的侧脸,一时之间心神荡漾,频频浅笑。
包厢一侧,小兔子小心的看着主子的脸色。只见莫离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唇角的冷笑相当的明显。
在与莫离和华清风相隔不到半米的另一个包厢里,素袍的青衣男子,手指在桌面有节奏的轻点,眼底的玩味越加浓烈。
这一场相亲正是他的主意。他多年游走五国,见过不少惊才绝艳的人,如果说唯一能够让他有威胁感的除了天麟的七皇子,就是君莫离。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种女人,妖孽到极致的容貌,狠辣,薄情,冰冷,她看清了所有人,却把自己隐藏在最深处。这样的一个女人像是一朵罂粟,明知吃下了会上瘾,依旧甘之如饴。
“华公子,听说你和太子…”
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华清风神色一变,琉璃色的眸子,接近透明的光泽,淡漠冰冷。
“够了,你出去。”
女子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咬着下唇,眼里已经一片水雾。
莫离突然起身,一撩长袍,淡淡道。
“回去。”
小兔子诧异道。
“主子,菜还没有上那。”
莫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留在这里吃完。”
小兔子欲哭无泪,无语望苍天。他怎么忘记了主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听废话的人,他这次可以三天不用吃饭了。
月白的长袍一闪而过,华冷月微微停顿,望月楼掌柜道。
“爷,要不要告诉小少爷?”
华冷月眸色微沉。
“不必了,今天的事不要对外人提起。”
他本以为华清风能够牵制君莫离的情绪,现在看来他错了,这个女人城府之深,令人发指。
凤乾宫。
墨染黑发倾斜一地,与月白相互辉映,她的眸狭长上挑,微挑之间惑乱红尘。
“母后,爱是什么什么?”
她抬头,脸上满是困惑。
绝美的女子浅笑,眸光明艳。
“爱是用尽一生的陪伴,不图回报,只求那人一生安好。”
她神色困惑,继续问道。
“母后爱过吗?”
齐梦儿爱怜的拂过她的长发,眸光远望,极长的睫毛在玉肤投下剪影。
“爱过,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我永远忘不了那种感觉。”
她从母后怀抱中起身,紫眸冷而不厉。
“爱一个人,只能爱七分,二分用来爱自己,一分用来做退路。”
齐梦儿好笑的看着她,一把拥她入怀,笑盈盈的道。
“难道你喜欢上华家那个小少爷了?”
莫离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母后与自己三分相似的容貌,道。
“母后觉得我会爱人吗?”
齐梦儿神色难掩自豪,亲了亲她的头顶道。
“我的儿子,是让天下人来爱的,所以你不必爱人。”
莫离放松身体躺在母后怀里,母后不似宫廷其他妃子喜欢在衣服熏香,所以她的体香格外的清爽,莫离把头深深的埋在她怀中,唇角勾起一抹发自内心的浅笑。
她明媚娇憨的母后,只有在她面前莫离才能够释放出真正的情绪。
未时(下午一到三点),莫离换上一身紫色的蟒袍,来到刑部,还未进门。只听到里面传来不大不小格外清晰的议论声。
“刑部由邢大人做主,太子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懂什么朝纲大事!”
“那是自然,邢大人乃是林丞相最得意的门生,以后何愁不平步青云。”
莫离神色不变,踏入刑部内堂,大大小小的官员见太子到来,纷纷下跪。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离径直坐在大堂主座,睥睨着各个官员,并未开口,吩咐小兔子准备茶点,似乎忘记跪在原地的各个官员。
太子乃是储君,是豫华国以后的主子。他们虽然恭维邢德海,却不敢真的得罪太子,见太子没有开口,只能忍住燥热跪在原地。
豫华地处北方,四月底的天气虽算不得十分的炎热,却也让从未受过苦的官员汗流浃背。
缓慢优雅的吃完一盘点心,拍了拍手下的碎屑,莫离抬眼淡淡道。
“父皇命我看管刑部,孤年幼无知,以后还要各位多多提携。”
清冷的调子不急不缓,跪在地下的各位官员,纷纷出了一身冷汗。太子行事暴戾,在皇宫素有威严,太监侍女宁可得罪皇帝也不愿招惹太子,充分说明他恐怖的行事风格。他说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告诫他们,孤知道你们对孤不尊敬,但是你们要记得,孤再无用也是太子,你们只是奴才。
此时他们再也顾不得燥热和追捧邢德海,砰然磕头,大声道。
“微臣不敢,还望太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