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白影抬头看向莫天昭，千言万语凝聚在他炙热的眼神中。
“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你退下吧！”
“……是。”白影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晚雪，无言地退了出去。
莫天昭走近赵晚雪，温柔的目光中包含浓浓的爱意，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赵晚雪的手，赵晚雪一抽手就躲开了，莫天昭顿了一顿，艰难地笑了起来。
莫天昭收住笑，看她的眼神已化作一片哀伤，语声也变得恳切，“晚雪，这些日子以来，我知道你很恨我，恨我所做的一切，是我对不起你……你昏迷的这段日子，我总在想，只要你能醒过来，哪怕是用我的命来换，我也愿意。”
赵晚雪转过头来看向他，对着他莞尔一笑，“我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可你照样活得好好的。”
莫天昭明白赵晚雪的意思，他的目光定在她美丽的脸上，右手缓缓移到腰间，那里有一把他随身携带的软剑。
铿地一声，莫天昭将软剑抽了出来，不由分说地抓起赵晚雪的手，将剑硬塞进她的手里，脸上依旧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指着自己的心脏位子道：“你只要对准这里用力一刺，我们的恩恩怨怨就会化作风般消逝。”
赵晚雪拿着剑的手不住颤抖，拿把剑像有千万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曾想过莫天昭会死，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化解她心头的浓浓恨意。但没想过是这样，会是他拿着剑握着她的手，叫她杀死他。
这完全出乎她的预期，根本不是这样，她要的不是这样……
明明就只要一用力就能杀了他，他们的恩恩怨怨就能一笔勾销。赵晚雪却怎么都下不了手，浑身无力，不受她自身控制地颤抖起来。
莫天昭依旧笑着，笑得如沐春风，殷红的嘴唇翕动，蛊惑一样的语声穿过赵晚雪的耳膜，“动手吧，只要朝这里用力一刺，我们的恩恩怨怨就能一笔勾销，你对我的恨就能化解了。”
动手吧……动手吧……动手吧……
无数的回音在赵晚雪的脑海里盘旋回荡，她摇着头，泪在不知不觉间滑落脸庞，哐啷一声，手中的软剑掉落在地。她大哭着掩面奔出了房间。
她下不了手，下不了手，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恨他，可她就是下不了手。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天昭已经深植在她的心中，那种感情不只是恨，还有爱，无法解说的复杂，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连她自己都无法说出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晚雪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呜声阵阵。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他曾经对她的好，那些温情和恩爱，那些体贴和关怀，她可望着被保护被疼惜的柔情，虽然那只是一个局，他布的一个满是毒汁的骗局，但她还是没办法不受控制地沉沦，心底深处依旧怀恋那些难得的温馨……
她还记得她昏迷的那段日子里，他在她耳边低语，诉说着浓浓的深情，那些话她都听到了，都刻进了她的心中，她不是不能醒过来，而是不知道醒过来之后该怎么面对，所以，她宁愿这样一直睡下去，但愿一睡永不醒。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
有人轻轻地靠近她，将她温柔地抱在怀中，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喃喃耳语，“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是这样？”赵晚雪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衫，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模样就像一个无助的迷路小孩。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对你。”莫天昭深深地拥住她，喃喃地诉，“我爱你，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以前都不懂得什么是爱，现在我才明白，我是那么爱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爱得那么深，牢牢地刻在我的心中，再也无法忘记了……”莫天昭深情地诉说着爱语，一直说着，好像怎么也说不完一样。
“哇……”赵晚雪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就像奔腾的河流一样怎么也流不完。“我恨你，我爱恨你……我爱你，我爱你……”此刻的赵晚雪大脑一片混乱，她连她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莫天昭极尽温柔地轻抚着她，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点头认同，从来没那么听话过。
她一直以为她深爱的人是左玉麟，要不是前一刻他的威逼，他的刻意求死，她可能到死都不会知道，她一样爱着他，很爱很爱他，是在那一刻她深深的明白，这个人注定了要和她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晚雪，晚雪……”莫天昭亲柔地吻着她的额头，低吟着她的名字。
月亮如银盘一样高悬在天际，微弱的银光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