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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舞晴就已整理好包袱,只是简单的几件色泽发白的粗布衣裳,舞刚一遍又一遍不耐地催促着她。

  她站在呀呀作响的门外,站在弯曲不平的小路上,站在野草从旁,再次回头望着这片熟悉至极的环境,一草一木,一花一树,茅屋瓦房,陪伴着她成长了十三年的岁月,她又转头望着那个从没改变过的地方,那是时常偷偷帮她的元宝家,那个说要娶自己的男孩。

  对于他口中的娶嫁,她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只当是年少无忌,不管他懦弱,胆怯,无力,她还是很感激他。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那么久要离开这个村子,还是有些不舍的。

  在舞刚不耐烦地声声催促下,她转过头拿着包袱随着他离开了,在天空炊烟袅袅上升时分,在烟雾中越走越远。

  他们没有钱坐车,只好徒步在路上走着,脚底生疼,被磨出了水泡,终于在巳时赶到了城里。

  舞晴跟着父亲在熙熙攘攘繁华的大街上穿梭着,七弯八拐,不知绕了多少路,最后来到了一座气派的大门外,朱红色大门上赫然挂着一块镶金牌匾,嵌着金光闪闪的大字,刺亮了人的双眼,只从门面上来看,这陈家的财力定不可小觑。

  舞刚带着女儿绕到后门,轻轻敲了敲门。

  半晌,后门打开,门内出来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男人。

  舞刚见到这个男人,心情十分愉悦,连忙将女儿推到他面前,“管家,您好,这就是我的女儿。”像推销物品一般展示着自己的女儿,显得有些奉承狗腿。

  精明的男人像打量商品一般细细将她从头看到脚,绯色破底的布鞋,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身材纤细高挑,柔顺的黑发被简易的发带挽起,白皙的脸上不施脂粉,素颜朝天,如羊脂玉般滑腻,鹅蛋脸上虽不妩媚妖娆,但也清丽纯净,恍若幽谷中的潺潺溪流,让人看了清爽十分。

  这女孩打扮打扮也是可以吸引男人的,是个好苗子。

  “芳龄多少了?”他幽幽问道。

  “十三。”舞晴老实地回答道,有些不喜欢他探究的目光。

  “行了。”他点了点头,伸手从兜里拿出一袋银子扔到舞刚手里。

  捧到银子的他顿时高兴地分不清东南西北,脸上满是贪婪兴奋,急忙打开袋子数了数里面的钱数。

  舞晴感到奇怪,她还没有干活,怎么就有一袋银子拿了?

  她也这样低声地问着她爹,得到的回答却是:“这工钱是预支的,拿了再干也是一样的。”

  她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对,随后便跟着管家进门了,看着她走进后门,舞刚得意洋洋地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笑容满面。

  陈家不愧是富商,里面的构造设计令人叹为观止,眼花缭乱,奇形怪状的假山下是一汪粼粼湖水,水中游着各色金色鲤鱼,精致华丽的亭台轩榭诗情画意,悠长的回廊上雕刻精美,有坠入仙市的妙感。

  对于舞晴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她瞪大双眼,惊讶连连,充满着好奇兴奋。

  一路上,那个严肃的管家都在对她教育嘱咐着,例如,不该问的事不要问,要尊卑分明,要尽心服侍好少爷······,絮絮说着。

  舞晴也连连点着头,将那些有用的记在心里。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管家站在一件简单万分的房间外,推开了门,“这就是你的房间,衣服随后送到。”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舞晴走进房间,房间内古朴大方,一张白色帘幔床榻,红木的桌上摆放着青瓷茶壶,檀香木的柜子静静地放在角落里,绣着玉兰的屏风若隐若现地与外界隔阂开来,虽是简单至极,但在她眼里看来已经好了千万倍,做梦都想不到,陈家连做丫鬟待遇都如此之好。

  不一会儿,丫鬟就送来几套衣服,她微微扫过一看,都是轻纱一类的衣裙,不见与下人丫鬟一类的衣服,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她马上叫住了那个欲走的丫鬟,“为什么送来的衣服里没有跟你一样的衣服?”

  丫鬟听到这句话撇了撇嘴,“要与我一样的衣服干吗?难不成你想搞点诱惑来勾引少爷?”

  舞晴不明白,为什么要丫鬟的衣服就是勾引少爷,那她身上穿的算怎么回事?“我是丫鬟,自然要穿和你一样的衣服去干活啊!”

  那个丫鬟不屑一顾地翻了翻白眼,一脸鄙夷,“行了,装给谁看?谁不知道你爹把你卖来当妾的,装什么无知。”

  这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劈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都被冷水浇淋个够,脸色满色不可置信的诧异,步子往后退了几步,什么!她爹已经把她卖给人家当妾了,不是说他身子不行了,让她来当丫鬟吗,怎么一转眼就是妾了呢?

  丫鬟以为她是故意装出来的,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舞晴这才明白过来,什么迁坟,什么不久于人世,什么悔恨改过,都不过是一张虚伪的假象,他就是想把自己卖掉,这样的做法让她对他最后一丝怜悯都扯断了,该还给他的都已经还清了。

  自己一定不能坐以待毙,在这个深墙高院中会毁了一辈子的,妾,那是一个多么低贱的位子,就如同青楼女子一般,想自己以前万般厌恶这类女人,恨她们抢了人家的丈夫,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坐到了这个位子上。

  起身透过窗子的缝隙,看见外面偶尔来往的丫鬟下人,现在一定不好出去,更何况自己穿成这样,太显眼,还没出去就被抓回来大刑伺候了。

  太阳升到天空的最高处,她无奈地摸了摸肚子,早已饿得饥肠辘辘,没有人记得她没有用餐,也没有人记得她的存在。又怕自己出去会让更多人看见她的脸,会打草惊蛇,只好就着桌上的糕点暂时填了填肚子。

  很快,在时间的流逝下太阳落下西山,天色逐渐黑暗,转眼已经到了晚上,晚上逃跑总比白天阴晦一些吧。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脚步的窸窣声,房门被手推开,她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锦缎罗绮的男人,这不会就是众人口中说的少爷吧?

  在明亮的灯光下,那个男人长相极其普通,年纪轻轻眸底就有些浑浊,眼角还有些许皱纹,显然是过度纵欲引起的,色迷迷地看着她,笑得猥琐至极,明显一副顽劣子弟的样子。

  被这样的男人碰,还不如死了算了。

  欲行不轨的男人打量着前面这个女人,那粉色的烟纱穿在她身上格外合适,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下面掩盖的绝好身材,想到那种滋味,就忍不住流口水。

  “来吧!来伺候大爷!”他像蜜蜂见到蝴蝶一般扑了上去,想要抓住她,没想到扑了个空,不过他并不恼怒,想吃吃不着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舞晴一个灵敏的躲闪,躲开了他的魔爪。

  男人还不想放弃,追着她跑,“害什么羞,本少爷喜欢。”

  一个不小心被逼到了死角,少爷一把抓住她的衣服甩到床上,一个身子扑了上去,难闻的胭脂粉味恶心地充斥在鼻间,令人作呕。

  “滚开!”她大声叫道,手脚并用地想要将他推开。

  奈何男女悬殊,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恶心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游走着,眼底满是情欲,呼吸急促。

  强劲的手迫不及待地一把扯开她的衣服,布料落地,香肩露出雪白一片,在男人眼中更造成难以抗拒的巨大诱惑。

  舞晴感到无比屈辱,左手在床头胡乱摸着。

  胸前一块布料即将撕去的时候,一声碎裂的脆响,一个花瓶被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男人顿时软下身子,晕倒在地,地上很快溢开了一大滩血。

  门外的丫鬟或许是听到些响声,感到疑惑,便敲了敲门,“少爷,少爷,没什么事吧?”

  舞晴的脑子一片混乱,听到敲门声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染血的花瓶,定了定神,“没事。”

  丫鬟虽听到她这么说,可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少爷,奴家还要,还要。”紧接着,房内响起求欢的妖媚无骨的娇吟,丫鬟这才打消了疑心。

  没多久,就听见里面的人吩咐道:“来人,少爷一件东西落在西厢了,快去取来。”

  丫鬟不疑有他,急忙按照她的吩咐跑了出去。

  舞晴透过门缝,支开了一个丫鬟,还剩一个。

  “来人。”屋内突然响起一阵紧急的叫喊声,“快来人。”

  站在原地的丫鬟不敢迟疑,一把推开了房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后脑一阵重击,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舞晴不敢再浪费时间,急忙扯下丫鬟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跑出房间,在漫长的回廊上没命地跑着,生怕会有人追赶过来,离后门的距离逐渐越来越近。

  蓦然,身后一道声音严厉地响起,“你想去哪?”

  舞晴的身子猛地一僵,回头望向声音,是她没见过的一个丫鬟,年龄有些偏大,气势凌人。

  “那个,我是奉少爷的命令去买点东西。”她定下心,坦然地说道。

  那个大丫鬟还是有些不相信,“让你买东西,买什么?以前好像从没见过你。”她带着审视探究的目光扫描着全身上下。

  舞晴红了脸,害羞扭捏,“就是男人那方面的。”声音羞涩低吟,又从腰间亮出一枚玉佩。

  大丫鬟顿时明白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再看看那确实是少爷的贴身玉佩,从不离身,想到这,就让他出去了。

  舞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握紧了手中的玉佩,暗暗佩服自己的聪明,幸亏自己聪明摘下了玉佩,想着可以换些钱,没想到派上这么大的用场,赶紧跑向后门,想着只要过了这扇门,自己就彻底安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捉弄她,才刚跨出一步,身后就想起嘈杂的喊叫声,“快抓住那个贱妾,她打伤了少爷!”火把熊熊燃烧着,照得通明。

  大丫鬟猛然明白过来,又想起刚才那个出门的丫头,赶忙想要拽住她。

  舞晴哪还敢磨蹭,撒开步子在大街上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看着后面,身后是密密麻麻一群举着火把追赶的凶恶家丁,在身后紧追不舍,要是被抓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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