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伙计充满祈盼的眼光,我掀起棉门帘子,瞧了瞧外面灰蒙蒙的天和墙角还没有化完的积雪,看着地上昨天化的积雪,今早混着泥土又冻成了乌漆嘛黑的黑冰,缩缩脖子又放下帘子回头进屋,看到伙计刚好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表情!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估计应该是对我这老板娘极度的失望.......
我本想着,现在得意楼是大掌柜暂时管着,那进酒的事就让他一并代劳好了,可伙计又问了,那店里的事情谁管?这回我无语了,谁让我斤两不足,担不起得意楼的担子!
其实吧,我把进酒的事操起来,并不是为了店里的生意,而是担心在严天非回来之前,伙计们把店里的酒都给卖光了,我喝什么?若让我这酒囊管得意楼,倒还真不如就让我进酒......
我翻翻箱子,把入冬时严天非给我置的棉披风和白狐狸毛的帽子,翻出来穿戴在身上,才不清不愿的随着伙计走出院子!
大门外的马车已经套好,就连车里也是点了熏笼,整个车里暖腾腾的!我上了车,探头看了看伙计在专心的赶着车,又钻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壶刚刚在房间里热好的烈酒,靠在车里的棉垫子上,身上还盖着棉被,优哉游哉的喝着.....
自严天非回家后我就再没喝过果酒,反正这里现在没有人关心我,也没有那个人值得我去顾虑他的心态.....
验酒的地方是在一个距离都城十多理路的郊区,那里有一专门酿酒的作坊,技术很是不错,严天非说,他们酿的酒在都城是很出名的,名字叫什么来着......丫的,又给忘了....咱好像就没记住过!
车越来晃得越厉害,酒也时不时的洒出来点,看来已经出城了!我稍稍坐起来了点,酒还是往外洒,我干脆坐直,撩起帘子想看看路况,谁知,刚刚坐直,车窗的帘子刚刚撩起,什么都还没看清,车就猛地一颠,直直的将我的酒壶给甩了出去.....
“啊~~~~我的酒...”我差点将半个身子都伸出窗外,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状况,让我看到车前面站了一队人马!
刚刚最后的一下不是路不好车颠,而是伙计在猛地停车,惯性甩出了我的酒壶。
可我现在根本管不得酒壶不酒壶的,我只想看着前面那个小马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永远也不挪开.....
我贪婪的看着他,忘了若是下车,也许还可以抱抱他。我们母子就这样相望着,看着他努力的在睁大着隐隐泛光的眼睛不肯眨,紧紧地抿着嘴不敢开口,他胯下的小马不安生的动来动去,他却一直倔强的看着我,不肯挪开视线,也不敢往前来一步......
“走!”那人想是等不到我们让路,不耐烦的下了命令!我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下了车,他们却已经绕过马车渐行渐远....
“不要,不要走,等等我......!”我拼命地跟在后面追,儿子不停地往后看,我朗朗跄跄的跟在后面,直到连他们的背影也看不到......
我以为儿子回到他父亲身边,我可以放手了,我以为我放下了,我以为我没什么好再挂念,只要知道他过的好,只要知道他记得我这个做妈妈的,只要记得就好,可是.....
可是,这些都是我自己骗自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