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打破尴尬的,是小西。
哎呀一声,原本在凌妮淳手上的本子不知何时成了小西保管的了——再次一个乾坤大挪移,本子不经意间飞出,砸在了那温和儒雅男子的鼻上。
一个白色身影闪电般飘过。
功亏一篑。
离他鼻尖仅一厘米的时候,被收走了。
凌妮淳不动神色,那本武林秘笈到底是什么她心里大概清楚,反正缩骨功学了除了易容也没什么用,没什么好可惜的,大不了哪天自己再上哪偷一本。
男子向白衣人伸出了手。
恭恭敬敬奉上本子。
打开。
一扫。
脸色古怪。
白衣人眼睛趁缝隙一瞥眉毛跳了跳。
凌妮淳见这两人完全没有欣喜的颜色便知道:这武林秘笈是没戏了,充其量不过是相当于现代一本教科书而已。
只是,这俩人为什么面色如此奇怪?
她忍不住偷偷回头说小西:“你个笨蛋,砸什么不好,偏用那个砸?”
小西也很委屈:“老娘啊,我只有这个拿得动嘛。”
凌泥淳环视一周:好像是,除了三人做的地方,包裹中装着真金白银,连个茶杯也没,总不能拿钱去砸吧?
生命可杀士可辱,就是不能抢黄金!这是她规定的凌式家法第一条。
摸摸小西的脑袋,表示理解,转头,看见那两人早将册子收好,笑吟吟的看着凌妮淳。
“此处僻静,姑娘觉得一个人单身上路很安全吗?”这丫的终于开了金口。
“比你们两个在身边觉得安全的多。”
“姑娘倒是水晶心肝玻璃人,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男子一笑,心思被拆穿也不否认,“路途遥远,还要麻烦搭个车。”
“你俩武功如此高,走过去也当锻炼身体。”凌妮淳坐下,小西跟着坐下,风谷也不甘落后。
经过凌妮淳精心计算的座位这么一坐,已经没有任何空余位置。
“你看,没位置了,要是二位真想搭车,不如做前面驾车吧。”
到这里那白衣人才发现居然没人驾车!那这三人想去哪?
“我们不过只想听听上天安排,它让我们去哪我们就去哪,所以没有指定方向,看看到底能到哪儿去。”
男子闻言一笑:“姑娘难得不恋红尘,漂泊浮萍,四海为家,倒是一个随心人儿。”
白衣人却有些不忿,他尊贵的主子,怎可与他同时驾车,操那贱役?
男子却不以为意,按住那欲待发作白衣人的肩,笑容不变,“多谢姑娘身心宽大,在下二人就多叨扰了。”
凌妮淳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的样子:“麻烦二位有块布的,拿来当门帘。”
白衣人本就愤愤出去做好预备驾车,现在一听这话,气愤的一扭头,动作幅度过大夸张至极,凌妮淳一瞬之间担心他会不会将自己脑袋转掉了。
白衣人使出瞪眼神功瞪呀瞪。
凌妮淳一副温柔微笑。
最后白衣人受不了凌妮淳这副黄脸婆的尊荣无语转头泪奔,再不理论,将自己二人是否需要赔偿那一尺三寸车布的伟大使命交给了自己主子。
那男子倒是没有发火,较有兴致的多看了凌妮淳几眼,哈哈一笑,飞快一扯玉带,凌厉的转了个身,那件月白绸衫登时在空中飞舞,掌风如刀,只听“嗤啦”一声,一块平整的可光荣成为车帘的料子便被剖了开来。
随即往那上面一挂,凌妮淳便觉得青色月白舞花了眼,世上最华丽的车帘由此诞生。
“还满意不?”
凌妮淳点头。
男子一拍手,像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随即转身,一掀帘,气派的坐在车头。
敢将云晋太子晾在车头当马夫的,普天下也没几个。
云晋在天泽的旁边,民风较天泽开放,只要有能力便可争取,此番云晋太子来,在黑暗诡诈的朝堂,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只是他不是暴露身份来的,现在已经得到了对方的承诺,他该坐山观虎斗,准备抽身了。
刚刚这女子不是说随便去哪儿么,那就——
把她带到云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