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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们,就说许悦兮在倚红楼。”

“我记住了。”爱媚轻轻点头。

回到房间已是傍晚时分,许悦兮用过晚膳后就伏在桌上练字,在现代,自己的毛笔字可是人人夸奖的。她用心地一笔一划地写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写了些什么。

待她停下笔才看到,一整张纸已经写满了某个人的名字--凌笑尘。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不会的!许悦兮狠狠地摇了摇头想,自己整天跟他吵架,怎么会呢?肯定是希望他来救自己而已,毕竟也认识那么久了,肯定是这样的。

许悦兮闭上眼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连她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过了几小时,已到戌时,许悦兮立马打上了十二分精神,不知道爱媚传信有没有成功?心里却隐隐地雀跃起来,我可以离开这儿了?

等了许久,爱媚还未来,许悦兮不禁有些担忧,难道她被红妈妈发现了?

突然一阵叩门声传过耳边,许悦兮赶紧开了门,果然是爱媚!

“爱媚,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顺利吗?”许悦兮焦急问道。

爱媚笑道:“顺利!十分顺利啊!今天我练完舞后就去了陌府,刚巧,遇到了陌府的五小姐,就告诉了她你在这儿的事情,她答应我会来救你出去的!”

“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许悦兮简直就要跳起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成功了!

“是真的,怜儿,你就要离开这儿了。”

高兴过后,许悦兮突然问道:“爱媚,你想离开这儿吗?我可以让我朋友为你赎身的!”

“怜儿,不用了,我不想离开。如果你真想报答我的话,就多送我一些银子吧。”爱媚看着许悦兮道:“我是个现实的人,早已过了做梦的年龄,也许这儿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爱媚,在这儿身不由己,你也愿意?你难道就不想与心爱的人过一辈子吗?”许悦兮问道。她实在是不相信她是心甘情愿呆在青楼的。

爱媚扬起嘴角笑了,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却又是那么地极具讽刺。

“沦落青楼,我早已不在是我了,就算出去了又如何?有谁会不在意我妓子的身份,更何况,女人如果没有男人的庇佑,在这个社会又该如何生存呢?”

听了她的话,许悦兮心里不禁狠狠一抽,不由地抱住了她。这里终究是古代的封建社会啊,女人又怎可随意抛头露面呢?忽而又想到曾经学过的历史书里记载,古代的女人丧了夫,便要自杀殉夫,因为她们不被社会允许拥有独立生存力啊!她们,都是男人的附属物!社会的殉葬品!

“怜儿,不,叫你悦兮行吗?”

许悦兮松开她,便见她的脸庞一行清泪缓缓流下,连忙说道:“当然可以啊!爱媚,你别哭啊!”

“悦兮,其实我的真名不叫爱媚,我叫玉湘,从小便被人贩子卖到了青楼,在这里磨尽了我的青春和感情,”爱媚认真地看着许悦兮继续说道:“你是一个特别的人,真的,和我们都不同,我很高兴遇见你,虽然以前我算计过你,但现在我却是很想和你成为朋友,希望你出去以后还能记得玉湘这个人。”

“玉湘,你放心好了,我许悦兮一定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的!”

爱媚点点头,眼眶顿时红了一圈。随即起身道:“悦兮,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许悦兮送她出了门,却见她突然回头,在夜色中露出一个微笑,月光倾泻下来,柔柔地印在她的脸庞,纯洁如百合。

“谢谢你!”

说完,便转身跑了。

许悦兮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平息,这个女子真的好让人心疼。舞蹈中的她妩媚、轻狂,如烟花在夜空绽放般璀璨夺目;而此时的她却是那般的脆弱和无助,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保护。

此刻,许悦兮明白了,原来青楼里的女子都是有故事的,只不过她们的纯真本性都快被这个大染缸给消磨殆尽了。

第二日,许悦兮醒得特别早。今天,他们就会来救自己了吧。许悦兮兴奋得坐立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打开门,却见青罗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许悦兮问道:“青罗姐,怎么了?”

“怜儿,不好了!爱媚被红妈妈抓起来了,红妈妈发了好大的火,正在禁苑盘查她呢!”青罗担忧道。

“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带我过去!”

青罗点点头,赶忙上前带路。

“听丫头们说,好像是爱媚出了倚红楼被红妈妈的眼线瞧见了,红妈妈以为她想私逃出去,才把她抓起来的。”

遭了!难道爱媚去陌府的行踪被红妈妈知道了?

许悦兮压下心中的担忧继续问道:“那红妈妈可知道爱媚去了何处?”

“这倒没听说,应该不知道吧。”

许悦兮此时心里就像着了火一般,火急火燎的,脸上却还强装着一副淡定的模样。

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禁苑。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和几声怒骂。

难道红妈妈对爱媚用了私刑?据说青楼里的老鸨对付人的手段可是招式繁多,什么猫抓,什么毒打的,通通都是狠辣残酷的。

许悦兮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心里一急,冲上前去撞开了门。

果然,爱媚跪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极薄的轻纱外罩,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起了丝丝惊冷颤。而红妈妈一手抓着爱媚的胳膊,另一手正捏着一枚细针挑着爱媚白嫩的手臂。

“放开她!”

许悦兮用力推开红妈妈,红妈妈没想到有人会闯进来,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许悦兮护在爱媚的身前,怒道:“红妈妈,你这是干什么?凭什么对爱媚私自用刑?”

红妈妈冷笑一声,在青罗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怒道:“这是我的地方,难道教训不了一个丫头?哼!这还是轻的,又不会留下疤痕,也省得擦药了。若不是念在她要参加红袖会,你以为我会留情面吗?”

“那你为什么要处罚爱媚?她犯了什么错?”许悦兮心里虽然担忧,却还是假装不解地问道。

红妈妈走近她,道:“为什么?你说呢?我也正要找你呢?”

“怜儿不明白,哪里得罪了红妈妈?”许悦兮冷冷道。

“不知道?哈哈……我的人看见昨日爱媚去了陌府,你说她是去干什么了?”红妈妈露出一个阴险的笑脸,道:“我记得,你进这儿的第一天就说过,你的朋友在陌府。”

“那又怎样?能说明什么吗?兴许爱媚只是去陌府参观参观而已。”许悦兮强装冷静。

“是吗?你以为她有那种闲情吗?你这么嘴硬,看来对爱媚的处罚太轻了啊!”

这老鸨明显就是在威胁自己!

爱媚在一旁解释道:“红妈妈,这件事不关怜儿,你要打要罚冲着我来吧。”

“既然你这么英勇,那么我就如你所愿……”

“慢着!”许悦兮打断红妈妈的话道:“红妈妈你这又是何必呢?是我让爱媚去的,可是我只是想让她替我传个话啊!”

“搬救兵?”

许悦兮急忙解释:“不不不!我怎么会去搬救兵呢?”

“那是如何?”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心上人在陌府当家丁,我们是青梅竹马,可是现在我又进了青楼,与他只能是有缘无分了,所以想让爱媚去传个话,让他忘了我吧。”

“真是这样?”

“当然了,不信你问爱媚呀!”许悦兮道。

红妈妈继续问道:“爱媚,你说,是这样吗?告诉你,别耍什么小心眼,我红妈妈可没那么好骗的!”

“爱媚不敢欺骗妈妈。怜儿说的就是事实,昨日我的确去了陌府,没有遇到怜儿的心上人,但见到了陌府小姐,于是让陌府小姐帮忙传话了。事情就是这样的,爱媚不敢有半点欺骗!”

红妈妈睥睨着双眼,转过身,一只脚踏出门槛却又回过头警告道:“你们最好给我安分点!”

青罗使了个安慰的眼神过来,随后又跟着红妈妈出去了。

许悦兮脱下自己的外衫套在爱媚身上,内疚道:“玉湘,对不起!害你受苦了!”

“我不后悔!”爱媚摇摇头:“我没有怪你,真的。”

许悦兮此时只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见爱媚手臂上的点点淤青,不觉更加愧疚。

爱媚笑道:“没什么,这不算什么,我没事的!”

“玉湘,我送你回房。”

一路上,许悦兮搀扶着爱媚,心里却似打翻了五味瓶般不好受。玉湘,不管怎样,我都要救你一起出去,这里太不安全了。

送爱媚回了房间,许悦兮留下陪她一起用了午膳。心里却想,现在都已经晌午了,凌笑尘他们怎么还不来救自己呢!不过她的焦虑没有表现出来,她不想爱媚因为自己的事而担心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红袖会的序幕也即将拉开。但是,许悦兮心里一直疑惑不解,既然爱媚传了话过去,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动静呢?每天她除了教爱媚跳舞,就剩下独自一人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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