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终于反应过来,笑的一张脸直如花儿开,“好!好!没问题,小姐想什么时候来弹琴?”
惜舞道:“今天就可以,但是我有要求,我只弹琴不面客。”
平白捡了一个宝,老鸨自然连连点头同意,正好楼上雅间有客人叫姑娘弹琴,老鸨便安排她上去。
老鸨见到楼上那几人都是分外热情,显然是老熟客,一一热情打着招呼。惜舞站在帘外,初夏的风有些热,撩起她白色的衣裙,顺道微微带起帘子。
虽然在帘外已经清楚的听见老鸨在叫叶大人和陈大人,但是亲眼看见时惜舞还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头一次接客就是叶相和陈侍郎,倒是真不枉她此行和留在这里弹琴的决定。
老鸨出来时,还特意附在她耳边叮嘱道:“姑娘小心伺候,里边都是高官,得罪不起。要是他们强迫你什么,你叫一声我就赶紧过来。”
惜舞点点头,笑道:“谢谢花大妈!”
老鸨笑着拍拍她的手,“没事儿,别紧张!”
惜舞坐在琴案后抬手徐徐抚琴,里边的叶相和陈侍郎身边各坐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陈侍郎讨好的和叶相说:“叶相,这是漳县洪水拨款后剩下的一笔钱,请您笑纳。”
因为有帘子隔着,所以惜舞也没有看见到底是多少钱,却听见叶相笑着问:“陈大人,你有没有自己留一点儿?”
陈侍郎笑的有些不自在,“这个``````叶相,我只留了一小部分,您这里可是大数字。”
叶相听了哈哈大笑,一把端起桌上的酒,“好兄弟,老哥敬你!”
此事说完,两人便不再议论朝中之事,纷纷逗乐身边的姑娘。两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却是把能做自己女儿的女子搂在怀里一阵狂亲,又是宝贝又是心肝的叫着,直听得惜舞都想吐。后听见里边响起两个老东西的粗喘声,知道他们要办事,惜舞便悄悄退了出去。
惜舞一回去,雪扇和雪吟就围了过来,端茶送水的同时不忘一声声的问着她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惜舞皆说没有,二人这才放心。已是过了晌午时分,太阳还是十分烈,骄阳如火,照着坤宁宫前的蔷薇。
惜舞喝了一口凉茶,问道:“宫里没什么事情吧?”
雪扇回道:“公主放心,宫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人来过。”
惜舞放下茶盏,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去看看皇上。”
雪吟忙急道:“公主,您刚回来,还是休息一会儿的好。”
惜舞笑道:“我知道,但是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昭阳宫门口十分安静,连夏蝉的叫声都听不见,一众宫女太监垂着头站得笔直。见了她进来,纷纷行礼问安,还未进入内殿,便看见梁图声弓腰走了过来。
梁图声低声道:“皇后娘娘吉祥,万岁爷正歇着呢!”
惜舞轻轻点头,髻上璎珞闪动,在午后的阳光下细碎迷离,她低声笑道:“梁公公请起,我只是进去看看,马上就出来。”
梁图声道:“娘娘请,奴才在外间候着。”
殿内宽敞明亮,安静的似能听见窗外花开的声音,桌上燃着一炉香,袅袅烟雾自兽吞口中喷出,香气散了一室。
萧烨澈躺在榻上,身上盖了层薄毯子,微微闭着眼睛,唇角抿起。阳光又西沉了一分,透过窗缝落了进来,殿内便是暗晴不定。
发现萧烨澈动了一下,她以为是醒了,便忙上去,走近了才发现他只是翻了个身,却又睡去。毯子斜了几分,悬在半空似要落下,她犹豫一番,还是伸手拿起薄毯给萧烨澈重新盖好。
站了一会儿,只听得萧烨澈沉稳的呼吸,她便转身出去。梁图声见她出来,又赶过来行礼,她虚抬手让他免礼,低声说:“皇上还在睡觉,别扰了他,等他醒过来,让皇上问一下陈侍郎漳州拨款的事情。”
图声听她如此一说,心下一惊,后宫不让议政这是开朝以来便立下的规矩。惜舞看他神色慌张,笑着安慰道:“所以我这不是请公公帮忙替我说么。”
梁图声立即跪下,道:“奴才惭愧,但娘娘放心,奴才一定转达给皇上。”
惜舞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