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遇慢慢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就好像有人用锋利的针头一下下刺进去一样,全身火辣辣的躺,嗓子里干涸得几乎要冒烟,她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水……”声音却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四哥,你醒啦,太好了……”
充满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晏遇觉得这清脆的哭音忽远忽近,飘飘渺渺,仿佛在耳际,又仿佛在天边。
晏遇压根儿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只凭一股求生的欲望用力吮吸下一刻流淌到她嘴边的甘甜。清凉的感觉从舌尖流淌过干涸的嗓子再到腹中,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和美好,晏遇神志一清,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当看见一身古装一脸欢喜的陌生小男孩近在眼前,晏遇吓一跳,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于是一屋子古色古香的摆设瞬间闯入眼帘。
这是哪里在拍戏?
“四哥,你怎么了?”小男孩被晏遇往后退的动作伤到,声音弱弱而委屈。
晏遇被那湿漉漉盛满着委屈的一双眼给吓的,寻思这小孩的演技可真好,这模样才十岁不到,却神色逼真,好似真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她不过是退了下,就俨然成罪人了,晏遇只能开口解释,找了个理由,“我,头有点疼。”
小男孩得目光瞬间褪去委屈,换上了担忧,这担忧真真切切,全不似表演,“怎么办,我的玄水已经用完了,四哥还没好。”说完沮丧地摇了摇他手中的瓷瓶,神情落寞,“没了。”失望,挣扎,害怕,决然,各种神情一一在小男孩脸上体现,最后他捏着手中的瓷瓶,望向晏遇时已经换上郑重的色彩,“四哥,你再等等,我去找家主来救你!”
晏遇根本不能反应什么,小男孩就一溜儿跑了出去。
貌似,不像是在演戏?
晏遇有点困难地从床上下来,绕着这间房转了一圈,最后对上一面铜镜,她傻眼了。
这,哪里还是她那张脸?!
急急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晏遇瞪大的双眼盛满了惊诧疑惑震撼,各种情绪都有,但唯独没有慌乱。
晏遇的人生词典里,从来没有慌乱。看看四周的景物,晏遇用三秒钟的时间,接受了她穿越到古代的现实。不得不说,晏遇的接受能力非常人能及,貌似前一刻她还在医学实验室里做着有关复活死人的试验,尝试抽离血液冷冻人体配比药剂。没错,晏遇是一名医生,天赋超凡的BT医生。用晏遇导师的话来说,人人都是一朵花,晏遇却长成了一朵奇葩,她用别人上大学的时间念完了医学博士的课程,初入医学界,就以敢想敢做而闻名。对晏遇来说,只有想不到点子,没有做不了的试验。她爱医成瘾,至今三十还是单身,是天才,也是剩女。
往前走两步,现在铜镜里的自己貌似才十三,三十变十三,晏遇认为自己赚了。
头又抽抽地疼了两下,如针扎。晏遇瞬间清醒过来,貌似她眼下处境堪忧,这具身体有问题。想想刚才小男孩透露给她的讯息,小男孩称呼她四哥,可她很清楚这具身体就是个女人,胸\部被包裹住了而已,看来,这具身体的身份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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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
华城通往城外的某条宽阔的大道上,出现两个嘻嘻哈哈的少年,一前一后地往前走着。
“这次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从身型看,是稍瘦的少年转头在问稍胖的少年。
“当然准备好了,我这次要炼出奇特的丹药来!”稍胖的少年回答得自信满满,豪气万丈,摩拳擦掌。
“得了,你这次要成功炼出丹药,才能成为炼药师,而且才是刚入门的初级炼药师。你能炼出多神奇的丹药来……”
稍瘦的少年毫不留情的打击,惹来稍胖的少年的叫唤。“啊啊啊,你这家伙太讨厌了,说话难听死了!”说着,稍胖的少年转身就要拍打稍瘦的少年,下一刻,却惊诧地叫唤得更大声了,“那,那,那不是晏家的废柴四少么,她怎么也来了!”
稍瘦的少年回头,同样有些惊讶,“这条路单单通往城外衡仓学院的试炼场,她怎么来了,难道也要参加这次考试?”
“开什么玩笑?她参加?!连药都认不全的晏家废柴要参加考试,而且还是炼丹,是来闹笑话吗?”稍胖的少年眼露不屑,对晏四少的鄙夷毫不掩饰。
“小声点,她好歹是晏家的人。”稍瘦的少年微微皱眉,侧目打量身后的白衣少年,总感觉少年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少了怯弱?
“我说的是事实,还不让人说真话了!她要真有本事,真能炼出丹药来,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稍胖的少年说得笃定,毫不迟疑,随即贼兮兮地谄笑,“不过,要是她炼不出丹药来,你将你新得的开元丹借我研究研究,怎样?”
“你倒是打起了我的注意!”稍瘦的少年笑骂,“你要丹药就直说,我送你就是了,何必下这么重的赌注。”在他看来,晏四少也不会炼出成丹来。因为众所周知,晏家四少连最基本的识药都做不到,更别提融合各类药材,加上精神力炼制丹方,炼制成丹了。虽然,今天的晏四少,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没错,他们嘴中弱爆了的少年,让他们打赌完全不用看结局的少年,正是东大陆赫赫有名的炼药世家晏家的废柴晏四少,是晏遇,也不是晏遇。一个月前,此晏遇已然非彼晏遇,炼药世家的废柴被医学界一朵奇葩给取代了。
“嘿,你们在拿我做赌注。”晏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赶上了胖瘦俩少年,两手一搭,一左一右重重拍上两人肩膀。
“你,你,”胖子被吓,同时惊讶,怯弱的晏四少看到他们不应该是躲路走么,怎么还找上门来了,胖子看了眼瘦子,对方眼里也惊讶了,于是结巴了两声,胖子脖子一鲠,“我们就是在拿你做赌注,怎样!我赌你炼不出丹药来!”
“肯定我炼不出丹药?”晏遇轻笑,下一刻,在胖子有些失神于她的笑脸的瞬间,拍着胖子肩膀的手瞬间捏紧狠狠使力,“让你诅咒我炼不出丹药让你诅咒我炼不出丹药让你诅咒我炼不出丹药……”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
胖子的惨叫声惊飞了路边的野雀,瘦子则捂住了脸,能不能不要叫得这么销魂?
“走开,我说的是事实,是事实!”好不容易挣开晏遇的魔爪,胖子喳喳呼呼地边说边往瘦子身后躲,“是事实好吧,就算我不说,你能炼出丹药来么?能炼出来么?不能吧,不能是吧……”
看着四处逃窜的胖子,晏遇双手交错抱胸好整以暇,勾了唇角要笑不笑,道,“既然这么笃定,敢不敢跟我再打个赌?我若是炼不出丹药来,任你处置;而我要是能炼出丹药来……”挑剔地目光凌迟过胖子的脖子,最后在胖子一脸紧张捂住他脖子的时候,嫌弃地撇开眼去,“我倒是不用砍下你那颗狗头做凳子,只要你往后见到我就叫我爷爷任我差遣!怎样,不敢赌了吗?”
胖子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还是被一根废柴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胖子脖子再次一鲠,冲天一吼,豪气万丈,“赌就赌,谁怕谁?!”
“好!”晏遇拍掌叫好,含笑而走。
有了晏遇的赞,胖子洋洋自得,好不得意。
“林江元,你可以再傻缺些吗?!”瘦子再次捂脸,仰头望天,往前飘着,同时嘴中喃喃自语,我不认识这只二货我不认识这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