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无极眼看着思本德的长剑向林如意刺来,焦急地用力将林如意推到一边,也不回避,闭上眼静待着长剑入体的一瞬。
“扑”皮肉被刺穿的声音虽然轻微却无比震撼。
轩辕无极捂着鲜血流出的肩头,疑惑地看着思本德,怎么不是刺向胸口的吗,怎么刺进了肩膀。
“思老弟。”轩辕紫衣同样不解地看着思本德,看刚才的样子不是要一命还一命吗?
“你们走吧。”思本德锵的一声扔下长剑,背转过身,负手而立。
轩辕紫衣更加疑惑,这完全不是思本德的性格啊。她转头看向一旁一直独自抹着眼泪的徐子清。
“无极,快起来,随大娘去包扎下。”徐子清擦干了眼泪,上前扶起轩辕无极往后堂走去。
林如意则扶着轩辕紫衣跟随而去。
穿过后堂,走过一小段走廊,四人来到了思本德和徐子清的寝室中。
徐子清扶着轩辕无极坐下后,拿起柜子上放着的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棉布和金疮药。
“先止了血再说。”徐子清看出轩辕无极有话要问,轻摇了下头便专心地包扎起来。
看的出徐子清对于包扎这项工作是非常熟练的,想来大概是因为思本德干的走镖这一行,经常会受伤,所以徐子清才会如此娴熟。
终于包扎完毕,徐子清又仔细检察了下,没有发现问题,便示意林如意上前来帮轩辕无极穿上衣服。
“妹妹……”轩辕紫衣一直默默地等待着徐子清,见她终于忙完了,这才迟疑地开了口。
“大姐。”徐子清打断了轩辕紫衣的话,眼眶忽的一红,泪珠便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抽泣着道,“他都知道了。”
“怎么会?”轩辕紫衣惊的从椅子上站起身。
“是我告诉他的。”徐子清长叹一声,将轩辕紫衣扶好坐下后,缓缓地讲述道,“本来我想将这个秘密一直带进棺材的,可是当我看到本德对斯儿那么好,那么疼爱时,心里总是内疚万分。再加上思氏镖局越做越大,以后总是要由男丁来继承的。所以我就劝本德纳个妾,为思家生个儿子。谁知本德毅然回绝了,他说此生有我有斯儿就够了。”
“大姐。”徐子清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呜咽一声扑倒在轩辕紫衣的怀里,哽咽着道,“我真的不忍心骗本德啊,我是真的想让思家有个后啊,所以才会将事情全盘托出。”
“唉。”轩辕紫衣搂着徐子清颤抖地双肩,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就知道,以你善良、温柔的性子是不可能骗他一辈子的。”
“本德知道真相后,消失了三日,我知道他需要时间冷静。”徐子清努力止住了哭声,接着讲道,“三日后他满身酒气的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大姐猜的到那个女人是谁吗?”
“难道?”轩辕紫衣拉开徐子清,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想。
“是的。”徐子清点了点头,转过身望着窗外随风摇动的树枝愣愣地道,“这是那个女人,那个在我有身孕之时,乘机而入的女人。”
“那么多年,难道她都未嫁人吗?”轩辕紫衣疑惑地问。
“大姐,当年思本德骗了你我。”徐子清猛地回过头,眼神凌厉而隐晦,“那个女人是一个青楼女子。”
“什么?”轩辕紫衣显然被这个事实震呆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思本德会去青楼那种地方。当年的思本德是何等的正气,何等的冷傲,何等的洁身自好。
“她现在哪里?”轩辕紫衣纳纳地问。
“后院华庭。”徐子清简洁直白。
“妹妹。”轩辕紫衣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搂住徐子清,悲泣出声。
屋外一阵急风呼啸而过,刚才还云清风淡的天气,忽然间变了色。白亮的天色暗沉了不少,急风扫着地上的沙砾和落叶旋涡般地旋转而过,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从天而降,天气当真如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啊。
众人抬头看着屋外毫无预兆下落的雨,皆是一阵沉默。
这雨来的太突然,林如意怔怔地看着雨水,心中暗自猜想着,是不是思斯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伤心地落泪了呢。
“徐姨,您别太伤心,要保重身子。”林如意上前拉住徐子清微凉的手,澄清的双目中满是真诚。
“好孩子。”徐子清感激地拍了拍林如意的手背,“你也别自责,此事与你无关。只怪斯儿太任性,被我宠坏了。”
“徐姨,如果你不嫌弃,今日起,便让我做您的女儿吧。”林如意听着徐子清真切地话语,看着这个瘦弱的不成样子的女人,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徐子清亦紧抱住林如意,泪水落的更加汹涌。
“娘。”林如意松开徐子清,缓缓地跪倒在地上,情真意切地喊着。
“女儿。”徐子清高兴地拉起林如意,再次将她紧搂入怀。
林如意嗅着徐子清清新的体香,开心地闭上双眼。
这一声娘,似乎将她心底深处的某个伤痛唤醒,似乎“娘”这个称呼已经远离她很久了。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某种情愫会因某种相似的情景而重袭上她的心。就像现在,她分明感受到,喊出娘这个称呼来时,她的心猛地一抽,痛的她流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