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说话虽不谨慎,但这样尖锐的与苏岚烟说话却是很少有的。
“因为我不想有朝一日亲手杀了你!长卿不是瑞王,当初我对瑞王可以说是一厢情愿,而我跟长卿则是两情相悦,你如今有了这份心思,别说我容不下你,就连长卿亦是如此!”苏岚烟冷冷的看着月如,眼里已没了一丝情感,只有冷漠,满眼的冷漠,让人心慌意乱的冷漠。
月如却不畏惧,也不如她一贯一般低头,只拿她那逐渐幽深的目光望着苏岚烟,轻轻道:“他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自然容不下我,可日后呢?小姐真的以为能一辈子独占他么?”
是啊!慕容长卿那样优秀的男人,放在现代不知要引来多少狂蜂浪蝶,自己真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苏岚烟仔细审视自己的心,回味着月如的这句问话。
月如的目光并未从苏岚烟的身上移开,竟有了几分逼视的意味,清凌凌道:“小姐,其实你是知道的吧,知道了为何还要赶我走?你我多年的情谊,若是日后殿下做了帝王,你我在宫中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你我?什么时候在月如眼里她们俩之间的身份已经平起平坐了?苏岚烟的目光停驻在月如不亢不卑的小脸上,久久不能转移视线。曾经的月如是那样纯真善良聪明伶俐,如今竟为了慕容长卿变成这样。
其实苏岚烟一早在整治过大夫人之后就隐隐觉得月如的性子不好驾驭,只是她不愿多想或者念着发小的情谊罢了。
直到今时今日,苏岚烟不得不面对,月如那点心思她早就知晓,只是不愿意自己亲手去揭开谜底却毁了她与月如之间的情谊。苏岚烟只浅浅笑,“月如,即便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但你终究还不是了解我的脾性,你走吧!”
苏岚烟捏着拳头将滕然而起的杀气强压下去。
月如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问了出来,“小姐可曾记得往日你被大夫人毒打之时是月如死死护在小姐身前,以命相保?”她一句一句说着:“冬日里大夫人责罚小姐去洗下人们的衣物,是月如深夜起来,冒着严寒替小姐洗了所有衣物。”
苏岚烟抬头看她:“那又怎样?那就能让你与我分享我的男人了么?”
月如是笑了笑,可是她的笑意这样疏离,淡薄如凝在花朵上一点露光靡丽,“男人三妻四妾,见一个爱一个,小姐何必要为了殿下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苏岚烟挑挑眉,冷冷道:“既然如此,你何必要为了男人这样对我?”
月如淡淡一笑,她桃红色的衣裙被风缓缓扬起,仿佛融夕阳的光辉当中,“小姐,我始终说不过你!”
“你好自为之!”苏岚烟转身,朝门外走去。
“小姐的恩情月如定铭记于心!”月如微微冷笑,手指握成拳头,捏的关节发白。声音极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苏岚烟走在门外,惊异月如今天这一番狠毒的话,不觉沉思,道:“月如,不要挑战我的脾气,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月如淡淡的笑绽放在嘴边,似一朵娇柔的鲜花迎风微微颤动,她仿佛知道苏岚烟的软肋,浅浅道:“若小姐放得下这些年的情谊,若小姐忘得了我这些年的苦苦守护,那小姐大可动手除去月如!”
苏岚烟气节,或许她是放不下,所以她情愿在这里听着月如那些废话!
而月如,早就认定苏岚烟不会对她动手,她上前,拉住苏岚烟的芊芊玉指,温柔一笑:“小姐放不下,月如也放不下,月如无意跟小姐争夺什么,只是月如太过深爱殿下,望小姐成全!”
月如说得轻松,一语轻轻带过。说完,也全然不在意苏岚烟有没有答应,端起收拾好的碗筷转身便走,她的身姿这样轻盈,飘飘若举,步履却隐隐沉重,就如同她的外表柔弱不堪,内心却是如此狂妄自大。
苏岚烟望着她的身影,心底的杀意,渐渐变得浓重。
见月如走的远了,凌风的声音从苏岚烟身后缓缓传来,声音低沉,却极为清晰:“苏姑娘若不想留她,就全然交给属下吧!”
苏岚烟转身看向他,眼里的杀气已然消失殆尽,只对他微微一笑,和煦道:“我并不是什么主子,你在我面前也不用自称属下,那日的事情,我还未亲自道谢,今日在此一并谢过!”
凌风低头,不敢去看苏岚烟,只压抑着心头的欢喜道:“属下……凌风不敢当!”
苏岚烟低头看着自己的芊芊玉手道:“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自己来!”
凌风微微诧异,一直以来,在他眼里苏岚烟都是个独特的女子,柔弱,坚强,却与人为善。
苏岚烟看他一眼,仿佛洞穿他的心事一般:“你觉得我狠毒?”见他不语,苏岚烟淡淡道:“我本无意去伤害任何人,但我的信仰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滕然而生的王者霸气让凌风为之一振,幸好她不是男子,如若不然,她定是殿下最大的心腹之患!
“苏姑娘,还是让凌风去吧!”凌风道:“殿下吩咐过,不能让姑娘的手被那些污秽之物玷污!”
他竟知道自己会对月如下手?苏岚烟心里如踹着一罐蜜糖一般,这世间怕是只有慕容长卿是最了解自己,也是最愿意为自己花心思的!
“好吧!”眼瞧着凌风去了,心下却终究不忍,遂将凌风唤住:“罢了,你且带她离开太子府便是,她终究与我主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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