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也就是说快九点了?她这次睡了几乎十个小时吗?丞相府那些人,还有她那个据说痴迷这男人的二姐,若是知晓了她睡在将军府的话,那指不定翻起多大风浪,毕竟爱情中的女人最没理智可言了。
似看穿了顾瑾瑄的忧虑,可儿上前一步让顾瑾瑄放宽心。“小姐莫急,奴婢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府里除了奴婢谁也不晓得小姐在这里。”
“是啊,三小姐就安心修养,估摸着再过不久主子就会醒了。”对这位关系不明的三小姐他们可不敢随意放走,到时候主子吃罪起来他们担当不起。
“他醒不醒来和我有关吗?”冷冷的瞥了一眼过去,顾瑾瑄对于身旁那个差点害死她的男人可没半丝好感,哪怕这男人生的天香国色她也只觉得是魑魅魍魉狰狞的很。
“呃……”嘴快的黑衣人甲语塞,这三小姐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为何刚刚那一眼让他们这等人也不由得遍体发寒?不若主子的冰冷天性,这名少女的眼却是被薄凉沾满,那双墨色眸子中,绽放着的是漠视一切的荒凉,怒着,喜着,也仿若只是一场戏,演过就罢场。
其实黑衣人猜的不错,顾瑾瑄的真实已经只剩下了那种淡泊红尘的薄凉,至于喜怒于色?顾瑾瑄清浅微笑,只是一场流于喧嚣的戏曲罢了,谁不会演?
“你们是要把这男人搬走还是找间空房让我休息?”
“这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这个那个的就是没人给顾瑾瑄一个确切的回答。
“就是这样。”可儿对着这一点从一开始就非常不满了,“奴婢一开始就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他们怎么能够让小姐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的,要是传了出去那还让小姐怎么嫁人?但这些人总是用这个那个的来搪塞,他们主子倒是好,反正是男人没清白一说,苦了小姐,无端端的遭受这生命之危还被他们这般理所当然的侮辱了清白,实在是欺人太甚!”
面对可儿严词厉色的指责,黑衣人只能报以一个抱歉的眼神。这小丫鬟口中的陌生男人对她们而言是陌生人但对他们却是主子啊,主子昏迷都不肯放了这位顾三小姐了,他们又怎敢自作主张?
“姑娘莫气,我们也只是想弄清楚你家小姐和主子之间的事情。”
“那现在清楚了,可以劳烦你们把身旁这位扔掉吗?”
黑衣甲乙丙兄满头黑线的看着那位巧笑倩兮的少女默默无语,不要那么理所当然的请他们把主子“扔掉”好不好?虽然他们不晓得在他们接到消息后到找到主子之间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主子和这位顾三小姐发生了什么,但怎么说他家主子也是王都少女的梦中情人代表,不需要那么嫌弃啊行不行?!
就在黑衣人踌躇不前危难之际,房内突兀的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音,冷飕飕的让众人体验了一把何谓寒冬腊月刺骨风了。
“把人带下去。”
是闻人诺,尽管面色依旧苍白但单单从声音听来却是完全看不出半点虚弱了,就连坐起来也比顾瑾瑄这个只是受寒的人要矫健许多。
刚刚还姿态闲散的黑衣人神色一凛,立即跪地领命,起身就把可儿一拎,在可儿抗议之前就飞快离开了房间。
皱眉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地方,顾瑾瑄对这些高来高去之辈略微不满,当然,更让她不满的还是坐在她旁边浑身冒着冷气的男人。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还不下去?”
冷冷的讥讽就好似在说顾瑾瑄的那一套只是嘴上的装腔作势罢了,实则稀罕着和男人同床共枕。
淡淡的瞥了一眼闻人诺,顾瑾瑄把身上的被子拉紧了一些。“不用这么明朝暗讽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让我稀罕?不过是因为床上有暖被罢了。”她本就受寒,在这种天气贸贸然下床去不是没事找事么?她可不想为了一些无谓的事情而搞的自己满身病。
所以说他连一床被子都比不上吗?闻人诺怒极反笑,坐的笔挺的身体略略侧过,一双眼直直的盯着身旁那个用被子裹着的少女,怒气伴随着冷光乍现。
“顾瑾瑄,你该知道,只要我动一根手指头你就会死的很难看。”
威胁?顾瑾瑄会以一个同样的笑容,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闻人诺,你能做的无非就是毁了我清誉让我成为人人眼中勾引未来姐夫的荡妇罢了,你以为我会在乎?”
人言可畏,可也别忘了天下之大,本就没想过要靠着男人生活的她大不了换个地方活下去。人类,都是健忘的生物,待几日新的谣言起来了,旧主角也就可以光荣退场了。
不在乎?闻人诺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下,却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冰冷。“除了这个,我能做的还有很多。”
“哦?以权压人还是派人杀了我?”顾瑾瑄笑的更冷,大大的杏眼半眯半阖着,隐隐流泻出几分光芒,几许飘渺几许冰凉。“闻人诺,你若做得出这些,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闻人诺闻言一愣,目光定定的落在少女的脸庞上,清丽的脸上找寻不到任何情绪,那被碎发遮掩的双眼更是如同云缭烟绕的看不真切。“你这般肯定?”就是一直追随他多年的属下都不肯这么肯定的说他是怎样的人,而这个才见面的女人却可以如此笃定?
对于闻人诺的问题没有回答,顾瑾瑄仅仅只是倚靠在床栏微微合眼假寐,橘黄色的烛光摇曳,在少女的脸上错落出细碎的光晕,拢出了丝丝朦胧的魁丽色彩,如同一幅画,缱绻出的几许温柔令人心痒。
有些人,天生就是敌人,但却偏偏能够一眼识人把对方看的个透彻,正如顾瑾瑄之于闻人诺,明明两人初次见面,明明两人状如仇敌,但顾瑾瑄却能够肯定,闻人诺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用权势来赢了她这么一个弱女子的。
许久许久,房间内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只有蜡烛燃烧时的细微噼啪声,闻人诺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仅仅只是盯着那个少女看着,如同一个以调戏良家妇女为己任的色狼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你,当初为何不救我?”
“为什么要救你?”顾瑾瑄动了动,睁开眼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问这个问题的闻人诺,“你我毫无关系,为何我要救你?”
------题外话------
我很软很好推,不嫌弃的把我领走吧吧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