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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夫人眼看乐儿如此恭敬懂事,不由笑笑继续讲到:“皇后下设四妃,贵,娴,淑,德。四妃均位同正一品。眼下皇上登基不久,4妃人数多有空缺,除了娴妃孟氏之外,其他3妃均空悬以待。另有嫔位编制9人,也多有空缺,剩下的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人。皇上登基不长,又忙于政事,编制中大多是空闲的,是以此次要广选秀女,以充实内庭。”张夫人简明扼要的将编制细数一番。乐儿见其言语间进退有度,心里不禁生出了些许敬意。于是也不打断她,只继续侧耳倾听。

  “以上,就是目前中大概的情况,下面奴婢来仔细给小姐说说宫中现有的嫔妃的家世情况,也让小姐有个了解。”张夫人说道。乐儿点头同意,知道这些都很重要,于是更是用心来记。

  从张夫人口中,乐儿得知,当今的皇上为太子时迎娶的这位太子妃,虽然家世和容貌举止都堪称一流,但是不十分得皇帝的喜爱。只是尊敬有加,论起宠爱远远比不上娴妃孟氏。而这孟氏也是皇帝为太子时便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娴妃的母家初时并不显赫,只为兵部一名掌簿,名不经转。皇帝登基以后随即封了侍郎,现在据说马上又要升迁了。这便是一荣俱荣了,娴妃受宠连带着她的父兄子侄都得皇上重用。娴妃的哥哥更是被皇上任命为禁卫军首领,手握京城10万禁卫军的生杀大权。能以一人之力,保全家荣华,乐儿想这个娴妃的为人和手段可见一斑。于是心里暗暗记下。

  自娴妃下,比较得宠的还有丽嫔张氏,荣嫔徐氏,李婕妤,等。余下都是不甚得宠的嫔妃,位分也较低。不过最近据说皇帝又新纳一位美人,封盈美人,以形容她的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的曼妙身姿。据说这个盈美人本是个歌伎坊的舞女,一次皇上出宫偶然相遇大为倾心便带回宫中来。为了这件事太后震怒,朝中诸臣也多有上书劝解但都被皇上挡回。

  要说这个盈美人也是个天生的尤物,自进的宫门便费尽心机讨的皇上欢心,圣眷优渥大有超越孟妃之势,一时间俨然成了第一人。乐儿知道中的血雨腥风有时比前朝更甚,她虽无意与这般莺莺燕燕一争长短,但是为了在这漩涡中争得一个僻静生存之所,也是不得不处处加以留心。故而张夫人所说的,乐儿均默记于心。

  当日下午,张夫人便开始教授乐儿基本的宫廷礼仪。而乐儿凭着卓越的天资,到了第二日已然学学的有模有样了。

  张夫人看着乐儿端庄有度的言行举止,心中大为欢喜,口中不由称赞道:“小姐果然聪慧,非常人可比,他日进的宫中,想必也是前程似锦的。奴婢在这先行恭喜小姐了。祝小姐万事遂心,早获圣宠。”

  乐儿看着张夫人不卑不亢的态度,嫣然一笑:“谢谢夫人提点。若夫人觉得可以了,便请自像父亲复命,耽误夫人时日,乐儿于心不安。”张夫人点头默许,随即告别乐儿,前去复命了。

  到了进宫前的最后一日,所有的事情均已准备停当。乐儿站在上官景的对面,默然的凝视着她的父亲。

  几日来,乐儿已经完全接受了她的命运,既无所恨也无所怨。对于遥不可知的未来也选择了沉着已对。上官景看着眼前的乐儿,甚为满意。他甚至觉得幸亏沈如母女二人使出了这么一个计策,这乐儿绝对比上官静怡更能达成自己的愿望。

  于是再次强调要求乐儿须以家族荣耀为先,甚至答应乐儿待她受宠之日便将乐儿母亲的排位移入宗祠,正式作为他上官景的平夫人。

  这个决定多少让沈如有点吃味,但为了自己的女儿,沈如也只是略略变了变脸,不做反对。倒是乐儿,心里多少有了点安慰。心想母亲地下有知,也许也会高兴的。

  乐儿也知道,上官景如此安排不过是为了拴住乐儿的心,以此来笼络住乐儿,好为他效力罢了。但是乐儿不管这些,为着那温婉又可怜的母亲,乐儿觉得这些都无所谓。

  于是乐儿向上官景盈盈一拜说道:“谢谢父亲。”上官景满意的看着乐儿的表现。知道自己这个安排起到了做用,心中大喜。

  复又说道:“选上的秀女进宫都是可以带2名侍女的,为父知道你只有一个香儿,所以又给你找了一个丫鬟。”说道这上官景招手门外进来一个清秀的女孩。

  乐儿瞧见这女孩面容姣好,身量纤细,一双大眼透着略微的光芒。不似那呆板愚钝之人。想必是个聪明的姑娘。

  只听上官景说道:“她叫云霓,以后就是你的贴身侍女了,云霓快来拜见小姐。”

  云霓果然是个伶俐的,即刻拜倒在乐儿面前口中说道:“云霓拜见小姐,小姐万安。”乐儿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上官景交代完之后便让乐儿下去了,嘱咐她好好休息,以便应对明日的选秀。

  慕容王朝的选秀程序不甚复杂,只有2轮,首先是由内务府对各位秀女进行初选,初选剩下的女子,直接由太后和帝后进行殿选。因此次参加选秀的官宦家适龄女子不多,倒也没得怎么挑了。

  乐儿,相府小姐的身份自然很容易就通过了初选。初选后只剩下了20余人,分4组。由这后宫中的主人选择中意的留下。乐儿被分在最后一组。站在殿外等候的间隙,乐儿偷偷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人。能通过初选的已是各方佳丽中的佼佼者了。冷眼旁观来,其中不乏国色天香的美人。

  乐儿心想,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永远都是为着别人而活,一己之力承担着整个家族的命运,更有甚者国家之兴亡也要算在这小小女子头上。自古红颜多薄命,乐儿默默的在心底长叹一声。

  从大殿出来的秀女中,有的手持玉佩喜不自胜,有的拿着宫花唉声叹气。乐儿知道这手拿玉佩的就是留用的,反之就是弃用了。对于女子本身来说或许选不上更好,但是只有乐儿才知道,来选秀的女子大多跟自己一样承载着父辈们的希望,自然是能选上最好。故落选者大多面带悲伤。不多一会功夫,前3组都已经选完了,乐儿数来,留用者大概有5,6人。

  轮到乐儿这一组了,乐儿与其他秀女一起随着执事太监缓缓步入内殿。

  乐儿是这一组中的第一个,只听太监报道:“相国上官景之女,上官乐儿,年16。”乐儿低着头上前一步。

  俄顷,只听一个年轻的男声,不冷不热的说道:“抬起头来。”乐儿想这大概就是皇帝了,遂抬起头。

  果然见那个声音的来源身着明黄色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下首右侧做着衣着不凡的中年美妇,想来就是太后了。左侧则坐着一位头戴凤冠的年轻女子,乐儿知道这应该就是皇后。

  而这个权利中心的中心,此刻正盯着乐儿,没有得到许可,乐儿也不敢低头,只得平视着前方。其实乐儿的心里还是有些许震撼的。

  因为外界传闻这个皇帝陛下的声明不佳,是以乐儿的映像中皇帝大抵是个形容猥琐之人,只是没想到,完全不是这样。

  只见皇帝慕容清面庞刚毅,形容清冷,眉目间带着点邪魅的吸引力,几种乎可以算的是个美男子。这边慕容清盯着看了乐儿一会,低声自语道:“上官乐儿,上官景。”乐儿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只直觉的感到慕容清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玩味,甚至乐儿觉得那是一种蔑视。

  果然只听慕容清继续说道:“听人传闻,相国府上官小姐素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可朕今日一观,不过尔尔。”慕容清面带微笑,可是乐儿的心底却是冰冷一片。

  她从这句不过尔尔的评论中想见了未来的路,若是落选必然违背了上官景的初衷,回府的日子可以想见。即便是留用了未来宫中的日子也是堪忧。可是现在乐儿深知自己好比那板上之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在乐儿忐忑不安之际,又听慕容清说道:“虽然姿色平平,但念在上官景的份上,你还是留下来吧。好了,就这样,你下去吧。”说完摆摆手示意身旁的太监给了乐儿一块汉白玉的玉佩,太监领着乐儿出得殿外,还不忘照例恭喜一下乐儿。

  乐儿苦笑,不置一词。乐儿留用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相国府邸,上官景喜形于色。他自然不知道大殿上的事情。

  沈如这边木已成舟,也已经命人将上官静怡接回。而上官景和沈如2人都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把这一页这样翻篇了。

  上官乐儿被封了美人,封号宜。这其中多少有点家世的因素,否则依照慕容清对乐儿首要的映像怕最多只能封个才人。这一点乐儿很清楚。

  乐儿与江宁盐政家的女儿沈梅,封号丽美人一起被安排在了揽月阁。这是一座离皇帝的乾清宫比较远的宫殿,内部陈设也较一般。

  内务府安排住处的人都是手眼通天,八面玲珑的人,自然知道投主子们的所好,似乐儿这般殿选上既注定失宠的嫔妃自然被安排到了最不好的去处。

  乐儿自小不受重视,也无心争宠,自然也是无所谓。只是这沈梅性子大大咧咧,见这样的安排自然心有不甘,脸上也就不那么好看了。2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便要随着此次选中的秀女一起先去拜见太后,而后觐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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