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亦是十分伤感,古来后宫中女子大抵都是这个命运,即便今日慕容清待她甚好,他日到底前景如何也是难以预料的。
但今日乐儿终究还是不愿看着莫语微老死在这初云宫中,于是开口劝解道:“姐姐说的有理,但是我们即为女子,人生之中不能做主之事已经太多。若再不为自己争取,姐姐难道真的要在这初云宫中与这些女人一起苦等至死吗。”
莫语微低垂下眼帘,无可奈何道:“我何尝不想为自己谋算,只是他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俗话说见面三分亲,这许久为见他恐怕都将我这个人忘记了。”
乐儿见莫语微如此说,遂即安慰道:“姐姐暂且忍耐几日,我一定想办法帮姐姐出的这初云宫。”云霓见时间不早了,恐怕慕容清去揽月阁看乐儿,低声说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咱先回吧。”
莫语微见云霓催促,也是忙对乐儿说:“是了,你赶紧回去吧,别帮我不成,又遭有心人闲话,再把你连累了。”
乐儿心下不忍,又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轻轻握了握莫语微的手道:“姐姐,珍重,相信我,我们都会有好日子过的。”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初云宫。
回到揽月阁,乐儿似虚脱了一般,想起莫语微的境况,又联想到自身虽然圣宠优渥,但是这后宫中明枪暗箭也怕是难以全都躲过。一时间思绪万千,直弄的心乱如麻,连午饭都没有心思吃。
因慕容清希望乐儿多多修养身体,便下令近日内免了乐儿对太后和皇后的觐见。连着几日来乐儿在揽月阁中倒也是过的轻松自在,闲杂人等没有慕容清的许可也不得进来,即使有那有心挑衅的人也只能望揽月阁心叹。
慕容清也是每日必来,有时在这里歇息,有时也不在。乐儿清闲之余总想替莫语微说句话,但是左思右想,还是不合适,必得等到个适当的机会,否则怕会弄巧成拙,求情不成惹的慕容清不快对莫语微更是不利。所以话到嘴边也总是压下。
这日一早,见窗外阳光似有暖意。乐儿想多日未拜见太后和皇后了,虽有慕容清的旨意,但自己如再不去又难免会落下不尊重太后和皇后的口舌。
于是吩咐云霓和香儿替自己梳妆打扮,准备前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云霓找出一套浅粉色的宫装,将乐儿打扮的娇俏又不是庄重。乐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甚是满意,便出了揽月阁来到了慈宁宫。
今日本就是觐见太后的日子,乐儿来的早,太后还未梳洗完毕。乐儿和其他早来的嫔妃只得在前厅等候。乐儿进来的时候,众人均是一惊,这还是众人在乐儿昏迷后第一次看见乐儿。
只见乐儿不但不像大病初愈之人的颓废之势,反而因许久未出门保养的皮肤更加白皙,再称上浅粉色的衣衫,倒更加的显得气质高华。众人不免又暗生妒意。
正在此时娴妃孟氏也带着宫女紫莲来了,身边还跟着李婕妤。娴妃心里厌又恨乐儿,不见还好,今日在这里碰见心中无名之火起。只见她狠狠的看了一眼乐儿后径直走到左手边第一个椅子坐下了,再不看众人。
边的李婕妤见娴妃如此,存心想替娴妃出头。遂笑着走到乐儿身边,盈盈浅拜,说道:“宜嫔姐姐大安了吗?妹妹时常挂念着姐姐,有心想去探望,皇上又下令不得进揽月阁。姐姐这又总是不出来,前日太后身体不适,我等后宫众姐妹相约来探望太后,妹妹本想这总能见到姐姐了吧,谁承想还是不能如愿,妹妹真是失望的很。”
乐儿心下一惊,但见众人大多掩口暗笑。这李婕妤表面上恭恭敬敬的一番话,实则是在指责她连太后生病了也不来探望,坐实了这不敬之罪。
乐儿心思一转,笑着接口道:“妹妹在太后身体抱恙的时候却是记挂这我这当姐姐的,姐姐实在心下不安。”乐儿此言一出,众人均看向那李婕妤,看她怎么接乐儿这明里表示歉意,暗里却说她侍候太后不专心的话。
那李婕妤果然脸色变了变,也是不甘示弱,笑道:“姐姐这些日子不见,越发的伶牙俐齿了,不怪皇上心心念念的想着呢,真叫我们这些长久不得见天颜的人嫉妒。听说前些日子还赏了南边上贡的夜明珠给姐姐,果真是爱重姐姐。”
乐儿心中一叹,不知这李婕妤怎么知道慕容清那日给了她一颗夜明珠说是可以夜间照明用的。李婕妤眼见是无法让乐儿当众出丑了,又稍稍转了一下话语,让乐儿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乐儿只觉整个人都被裹在一团怨妒的眼光中,闷的透这时候不过气来。好在这时候皇后也来了。
皇后扶着百合的手一进来,众人都安静下来了,就连娴妃也是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向皇后行了个礼。
皇后端着一脸平和的笑容,扫视了一眼众人,目光停留在乐儿脸上。“宜嫔今日也来了,多日不见,身子全好了吗?”
乐儿见皇后问自己,又行一礼,恭敬的答道:“臣妾无碍了,谢皇后娘娘关心。”
皇后笑着点点头,虚扶了一下乐儿。又对众人道:“本宫进来前听你们正说笑呢,有什么新鲜事也说给本宫听听。”
不待乐儿回话,李婕妤抢先一步,尖细的嗓音再响起:“臣妾们刚才再说,皇上近日赏了宜嫔姐姐一颗夜明珠,据说能照亮整间屋子呢,臣妾们正想找个空儿去宜嫔姐姐那参观参观,这么大的夜明珠可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