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进内堂,便听屋里传来老夫人的怒声:“这丫头还敢回来,她还有脸回来?”
没有指名道姓,季无双知道指的是她。
嬷嬷轻轻敲了敲门,听得老夫人的传唤,这才推门:“三小姐,请。”
说罢,她便径自往屋里走去,恭敬的对着老夫人,章氏与季初雪行礼。
肖嬷嬷是老夫人身边最得眼,最得信任的老嬷嬷,在整个府里也只比主子低了一阶身份,就连姨娘庶女也不敢随意甩脸子给她看,所以这会自然不会对季无双有多尊敬。
季无双不以为然,不过一个贱奴而已,她还不放在眼里。
拎起裙子,她悄然走了进来,裙摆绣着的大朵石榴花随着她的走动而飘曳着,清丽的容颜,那一双如皓月般灵净的眸子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给祖母亲安,见过母亲,大姐。”
依着记忆中的礼仪,季无双分别对着老夫人,章氏与季初雪行了个礼。
老夫人目光阴沉,好似蕴藏着无数的波涛汹涌,仿佛下一刻就要喷射而出,季无双在她的注视下恍若未觉,只静静的站着,不卑不亢,沉淀内敛。
良久,老夫人用力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你可还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里?架子到是大的很,还要我亲自谴人去唤你。”
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指责季无双明明早已回了季府,却没有第一时间来锦寿堂向她请安,这在高门大宅里,可是不孝的行为。
季无双明知老夫人故意为难,却不得不低眉顺眼的垂下头,掩去眼底浓浓的寒冷。老夫人向来不喜欢她,巴不得自己不要杵在她的跟前,这会倒训斥她不懂尊老,实在可笑。
“祖母恕罪,只因孙女无故遭人刺杀,险险捡回一条性命,至今仍惊魂未定,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心下有了安定,想着待受惊的心平复后便来向祖母,绝没有对祖母不敬之心。”
可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尊卑如此分明,季无双心实在厌透了,但她突然穿越而来,除了知道季易对自己不错,这个家几乎人人都看自己不顺眼。
然,没有真正接触过,季无双不知道季易对这具身体的主人疼到何种地步,这让她可不敢太过嚣张。
老夫人看着季无双恭顺的模样,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强辞夺理。”
这时,季初雪笑着端着茶杯递到老夫人面前,温柔的声音道:“祖母切勿动怒,换了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受惊,三妹数日未回,许是受了小伤在外调养,如今平安回来已是万幸了。”
说着,她对季无双递去一个友好和善的目光。
只是季无双在那双满含温柔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兴灾乐祸。
果然,季初雪的话音刚落,老夫人脸上的怒意更甚了。自古女子最在乎的便是名节与贞操,这季无双遇刺也就罢了,死在外面也就一了百了,偏偏她完好无缺的回来了,更是在失踪几天后回来,谁知道她在外面的这几天,受到了怎样的侮辱。
季家虽不是高门大户,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宦之家,这要传了出去,叫他们颜面何存?府中还有几位未出嫁的小姐,旁人又会怎样看待?怕是婚事也要因季无双这件事情而受到阻碍。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外人还没有得知这件事情,辱没季家门风之前,季无双必须死。
一抹杀意在老夫人的眼底一闪而过:“一个千金小姐居然数天未回,传出去这京城的流言蜚语就能把季家给淹死。”
章氏坐在一旁,端庄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焦虑跟紧张,仿佛很担心季无双下一刻就被老夫人给弄死了。只是她那双丹凤眼中讥诮跟得意虽浅但仍叫季无双见了碍眼的很。
若不是眼下环境地方不对,早上去给章氏两耳瓜子了。
季无双把头垂着低低的,放在身前的双手绞着手中的丝帕,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只以为她是害怕了。
这个老妖婆,口口声声冠冕堂皇,还真是不弄死自己不罢休。
“祖母……”轻柔的声音慢慢响起,季无双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径自说道:“为了季家声誉祖母想要秘密处死无双,无双身为季家女儿不敢不从,只是这次死里逃生欠了恩人一份情,无双答应要报恩,若这么死了,恩人必会觉得无双忘恩负义,以至于觉得季家不过是个言而无信之地,一怒之下难保不将无双的恶行宣扬的人尽皆知,到时候祖母即使想隐瞒无双曾经失踪可能失贞的真相怕是也藏不住了,就怕再添一条季家忘恩负义的罪名,弹劾父亲的奏折不稍片刻就会出现在皇上的御岸之上,那时不是家中姐妹的婚事问题,而是父亲能否在朝中立足问题了。”
一番话落下,整个屋子里静的可怕,只有季无双一人的呼吸声。
她一口气说完,霍然抬头,目光炅然的望着老夫人,那如冰雾般的黑眸似笑非笑:“无双并不畏死,只是一心替季家着想,若祖母与母亲觉得无双还是该死,那请祖母处死无双吧。”
不怕死?
扯淡呢!
老夫人震惊之后便是大口大口的喘气,端着茶杯的一只手不断的颤抖,显然被气的不轻。
谁都没料到季无双敢反驳,此时,她的身上哪里还有胆小,懦弱,畏惧的神情,那一句句说的如此义正言词,明明是狡辩,却硬是叫人挑不出错处。
屋里的三个人瞬间都觉得自己得了内伤。
“小三,你怎可如此跟老夫人说话。”章氏暗暗咬牙,摆出了当家主母的姿态,训斥到。
季无双嘴角一抽。
尼玛——
你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
季无双转眸,对上章氏阴沉沉的目光,笑道:“母亲,女儿不过据实以告,若老夫人一心处死无双,无双又怎敢说个不字。”
老夫人视季家的名声为命,定不敢在她说完那翻话后再敢贸然处死自己。
章氏被她这么一说,胸腔又是一阵憋闷。
这作死的贱丫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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