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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儿迅速的镇定了心神,抬起头,因为刚才的一番突发事件而微微发红的娇嫩脸庞,带着五分得体,三分委屈,两份体谅,再加上温婉的笑容,居然全然不见了平日里在他人面前的冷淡沉默。

  她说道:“父亲,我进府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却都没有正式拜见过您。谁知刚刚走到这里,就看见白姨娘和这位老伯……”她指了指那位灰衣老仆,却发现对方在直愣愣的看着自己,那眼光委实有些过于灼热。

  她顿了顿,心里有些奇怪,可还是接着说道:“两人在争执,我见不便,就没有过去。谁知不一会儿,白姨娘气冲冲的过来,看到我就是一顿冷嘲热讽,随后就莫名其妙的朝我撞了过来!幸亏有兰香奋不顾身的上前扶住了白姨娘,否则这姨娘肚子的骨肉恐怕就要不保了。”

  她的表情恰到好处,显得既惊讶又委屈,眼中还泛着点点的泪光。真是犹如梨花带雨。李贞儿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必定是让人怜惜无比的,当年她靠着这精湛的演技在李家大宅里混了多年,成功的赢得了外祖父李老爷子的欢心。

  果然,李靖那有些冰冷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的裂痕,他的脸上总算是有了那么半分的笑意。他虽然对李贞儿的不请自来有些意外,可是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对自己就是充满了孺慕之情的。在杭州城的时候,每当他抱着李煜之到处玩的时候,她总是用那种羡慕和渴望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虽是因为容貌的相似而对孟氏刮目相看,但是却觉得女儿的相貌与自己的心上人出奇的更加相似,近乡情更怯,反而愈发不想靠近她。因此,尽管那时的李贞儿是如此的渴望父爱,偏偏李靖就是不肯施舍半分。

  所以,父女感情实在是有些淡薄。

  可是后来当自己再次见到他们母子三人,发现李贞儿的相貌居然愈发的与那人相似了,望向自己的神情却是变得冷漠无比。他就更加不想主动关注于她了。

  而今,他仔细看着这张与当年青梅竹马的爱人更加相似的美丽脸孔,在那秋后并不刺眼的阳光下,仿佛带着淡淡的光晕,他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两人初遇的那个下午,那么美妙,那么难忘,他依稀记得,那年她也是十四岁。

  这张脸再也不会让人感到望而却步,却觉得仿佛得到了某种慰藉,好像二十年前的梦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的眉眼不禁变得更加的柔和,声音也带了一丝丝不可捉摸的飘渺之意,他看着李贞儿,却又似乎在透过她看着远方,和蔼的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你的,你本就是最善良的人。”

  李贞儿有些迷惑,可又觉得似乎窥探到了一丝的真相。

  只因为她看到的这双眼睛,此时带着的那种痴迷、忘我的深情,绝对不会是父亲看向女儿时的模样。这分明就是恋爱中的男人看到自己的爱人时的状态。

  狗血!太狗血了!难道自己长得居然像这李靖的初恋情人?

  原来是这样。

  难怪长孙伟说李靖绝不会拒绝自己。

  怪不得他大老远把自己弄进京城,逼回侯府,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先天优越条件!她不得不佩服长孙伟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她的确是做探子的最佳人选了。

  她心里哀怨了一句,却是接着说道:“也不知道白姨娘如何了,父亲是否要去看看?方才也虽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她却是真的动了胎气的。”

  “不必理她,她这是咎由自取,怀着身孕还到处乱走。”李靖斩钉截铁。

  李贞儿一愣,看来这李靖还真是把白姨娘当成了生孩子的工具了。可惜白姨娘的一副雄心壮志和白家不为人知的谋划恐怕是要落空了。

  李靖却也因为李贞儿的问话也变得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略回复了刚才那副高高在上贵族模样。他想要同她说两句,却觉得无从开口。就随口问了一句:“姐妹们相处的如何?你母亲待你可还周到?”

  “那是自然的,姐妹们都很活泼亲切,母亲更是热情周到,祖母对我们也很好,再没有比这侯府更周到的地方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姐妹们看热闹的有、下绊子的有、包藏祸心的也有,却是就是没有亲切的。大夫人更是处处提防,不可有丝毫的放松。只有老夫人稍显和蔼,可是也是更多对她们姐弟持了观望的态度。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里更水深火热的地方了!

  “那就好,你不要担心煜之,过些日子就会送他去家学读书,那张先生是个鸿学大儒,煜之又天资聪颖,必定会有所成的。”李靖顿了顿,又说道:“至于你,有我在,你的母亲是不敢过于苛责你的。”

  原来他是知道的,他知道他们可能会遇到种种的困难。可他还是把她们带回来了,还扔在刀光剑影之中不管不顾。

  李贞儿冷笑不已,若是自己没有长成这幅样子,是否他根本就对自己不屑一顾呢?她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了。

  抛开那些无用的情绪,李贞儿觉得这样也好,起码自己有了可以完成长孙伟给自己的任务的本钱和底气。

  她笑着正要上前再讨好几句,以便能够进入李靖书房一探究竟,就看见远处快步跑来一个小厮,走到近前后站定。

  他本欲直接开口,却因为看到李贞儿在场而迅速改变主意,附在李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靖立即面色大变,他看了李贞儿一眼,到底还是温声说道:“你先回去,改日我得空会派人找你过来的。去吧。”

  李贞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又行了个礼,就转身离开。她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隐隐约约的听见了身后传来那个李靖压低了的声音“……王世子,不要声张”。

  李贞儿皱了皱眉头,却是用尽力气也再没有听到只言片语。

  她突然想起来方才兰香抱住白姨娘的时候,被扑得一个踉跄,她马上回头问道:“兰香,你没事吧。刚才可是多亏了你了。”若是被白姨娘沾到了她的身,再有个好歹,只怕将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兰香却是顾不上身上的些微疼痛,只是有些惊恐的看着李贞儿的身后,说道:“姑娘,我是没什么的。只是……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越说到后来声音越低,而且还带了几丝颤抖。

  李贞儿这才转过身,居然发现那个灰衣老仆还站在原处,不言不语,只是直愣愣的看着她。

  她心里一动,却是明白了。

  这必定又是一个认错人的。

  那灰衣老仆的口里喃喃的说着:“小小姐,小小姐,我就知道你没死,当年那个毒妇虽然害死了小姐,好歹还是留下了你。”

  李贞儿没有听清他的话,他只是觉得这个老仆人的眼中满是不可压抑的惊喜。她这人虽然彪悍中带点腹黑,却最是见不得老人和孩子伤心哭泣,如今见这为老人家一副久别重逢、欣喜若狂的样子,不由得就觉得不知所措了。

  “这,老人家,你恐怕是认错了。”李贞儿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戳破对方的幻想。毕竟这不是可以隐瞒的事情,将来发现认错了,只会更加伤心。

  那老仆人却是执着异常,只是冲过来拉住了李贞儿的衣袖,激动的说道:“小小姐,我是福伯啊,我是你的亲娘最信任的福伯。我一直都在等你啊,你终于回来了。”

  原来如此,他是把自己当成某人的女儿了。倒也是合理的猜测。

  李贞儿眼珠一动,就顺着说下去道:“福伯,你是不是认错了?我的娘是孟姨娘啊。”

  “不会的,你的长相分明就和小姐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孩子。”

  “我是父亲亲自接回来的,他又怎会不清楚我是谁的女儿?”

  “他懂什么?他甚至没有见你母亲最后一面。”

  “怎么会这样?他在忙些什么?”

  “他!他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除了争名逐利,还会什么?整日里只想着什么侯府、世子、太子!”

  “什么世子?什么太子?”

  “还不就是他那个大女婿!还有什么王世子!”

  “福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方才那个跟着李靖离开的小厮突然回转,却看见福伯居然在和那个刚进府的二姑娘在大放厥词,而且还提及到了老爷近日里的那件大事!

  李贞儿方才没有细看,这个小厮居然是长相清秀,带着几分的书卷气,而且衣着不同于其他的下人,居然是绸缎所制,显然是个十分得宠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看着这个小厮的脸总觉得有那么三分的别扭,可又具体说不上来别扭在哪里。

  那个小厮的身上分明没有任何的奴仆气息,甚至比福伯刚才质问白姨娘的气势还要大三分。

  李贞儿想了又想,断定眼前这个小厮必定就是兰草口里,李靖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李思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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