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傍晚,云昭照常去给木夫人请安,大少奶奶许氏也在。大家像平常一样,说笑了一会儿,然后木夫人就用一句“天气冷,早点回去暖和去”的软话把晚辈们打发了。
这里的气氛和人的神情,都和昨天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木夫人的院子出来,云昭突然就感觉家里面似乎安静了许多,听着脚步声一下一下,清晰地“哒哒哒”响,听得人心情低落而沉闷,还有空旷的寂寞之感。
“怎么不高兴?”木常钧侧着脸,轻声问。
云昭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回视着他,低声嘀咕道:“不喜欢冬天。”
木常钧转过脸去,正常地目视着前方,继续走着,只是脸上和眼睛里都忍不住露出笑意来,然后像是很随意地伸手握住了云昭的手,温暖的手掌传来一种心灵上的力量。
云昭抿抿唇,心情像是回暖了,脸上绽放着微微笑意,令刮来的寒风久久地也吹不散。
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像没事人一样地随意,静静地走回了属于他们的紫竹院。
--
尽管天气冷飕飕的,但是腊月十六这天,云昭怀着格外喜悦的心情,心甘情愿地出门去走亲戚了!因为云莲的女儿今天双满月,因为天气冷,大人们心疼刚出生的小娃娃,就谨慎而体贴地把娃娃的洗三和满月酒省下了,等到娃娃两个月了才请亲戚和办酒席。
坐在并不暖和的马车里时,云昭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可惜,因为木常钧被木老爷限制了在家里读书,不能一起去。自己一个人走亲戚,尽管带着一堆丫鬟婆子,但还是有点孤单的感觉。
等到马车的轮子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时,感觉得到马车在前进,云昭的心情又瞬间激动和兴奋起来。想到那个带着奶香气的小娃娃,想到那个小娃娃不久后会奶声奶气地喊她“小姨”,她的心潮忍不住汹涌澎湃啊!
--
马车终于停下来时,外面跟车的婆子的声音紧接着也响起来了。“二少奶奶,何府到了,可以下车了。”
何家也是官僚,但是他家的宅院并不宽敞,一家人住在一个三进的院子里,并没有分成不同的小院。
有丫鬟和婆子等在大门口迎接客人,一见了木家的马车停下,就有丫鬟婆子迎过来,见了云昭后,领头的那个婆子就忙不迭地笑道:“九姨奶奶来得最早!外头冷,我领九姨奶奶进去。”
“有劳了!”云昭亲和地道谢,然后小顺就按照云昭事先吩咐好的那样,给门口的丫鬟婆子们发赏钱。何家的仆人们欢欢喜喜地簇拥着云昭进了何家的院门。
作为年轻的晚辈,进门要先问候主人家里的长辈,云昭在路上和何家的仆人唠嗑了两句,就直接去给云莲的婆婆请安。见面后,大家欢声笑语地闲话了一番,然后云莲的婆婆就体贴地道:“你们姐妹们也有好些日子没见面了,快去见见,好好说说话。”
云昭笑着道谢,然后就跟着何家的丫鬟去了云莲的屋子。
“六姐!”
“小九!”不知道为什么,云莲的眼睛里竟然泪光闪闪的,很是激动。
云昭既疑惑,又担心。姐妹两人吩咐了各自的丫鬟都退出屋子,然后云昭开门见山地轻声问:“六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