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君着急地下了炕,勤娘立刻帮她穿上鞋子,这时,肖明宗已经进来了,指着来人说道,“娘,您看,是尉迟世子来了。”
勤娘锋芒在背,背脊好像被冻住了一般挺不起来,接着她听到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晚辈给老太君请安了。”
除了尉迟选还会有谁。
“免礼,免礼,”肖老太君暂时将肖明祖的事情放在一边,热情地说道。
勤娘本就半蹲着,一下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不知道拿什么表情面对尉迟选。
“勤娘,世子来了,快快给他行礼,”肖明宗发现了勤娘,靓丽的背影着实难以让人忽视。
勤娘转过身来,头始终低垂着,双手拢在右边,双膝微微一弯,说道,“肖勤娘见过世子爷。”
尉迟选没有立刻让她起身,而是含笑望着她的头顶,打算瞧瞧她能坚持到多久。
勤娘本以为尉迟选会马上让她免礼,因此行了个大礼,可谁知那人迟迟没有开口,心里嘀咕着,有本事这辈子不叫本姑娘起身,不然有机会栽在本姑娘手里,要你好看。
肖老太君以为勤娘礼数不周,说道,“世子莫怪,三丫头年幼不懂事,您且原谅她不知礼数。”
尉迟选却持着恭敬地语气说道,“老太君可叫我阿选,叫世子太过于见外了。”
肖老太君听了眉飞眼笑,“选哥儿到底是皇亲,老身佩服之极。”
尉迟选又微微低头,算是回礼了。
勤娘便一直这样硬着脚脖子行着礼,膝盖忍不住开始发抖了。
尉迟选故意撇开眼睛不看她,这边问肖老太君道,“晚辈这次露出明州城,特地过来给您请安,不料见到伯父愁眉不展,问了才知道是二叔被人绑架了,所以来问问,是否有帮得上忙。”
肖老太君惊喜万分,尉迟选的到来真真是雪中送炭了,“有选哥儿的帮忙,我就放心了。”
“那么,”尉迟选不留痕迹地瞄了一眼勤娘,又说道,“能否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同我说上一说。”
肖明宗自是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包括勤娘之前分析的疑惑。
尉迟选正眼看着勤娘,故作吃惊道,“三姑娘怎么还行着如此大礼?快快免礼了。”
勤娘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个正在暗自偷笑的男人,心里咒骂过一千遍都不止了,嘴上还得说,“多谢世子爷。”
随后,退到了肖老太君的身后,借着掩饰扭了扭脚脖子和膝盖。
“三姑娘所考虑的问题果然是很有见地,十分在理,不知是否还有新的疑点?”不知尉迟选是有意还是无心,又将大家的目光成功地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肖老太君身子一转,对勤娘说道,“快些同世子说说看,早日救出你二叔为妙。”
对着尉迟选,勤娘心里七上八下地,怎么调整都无法达到平静,肖老太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她肖勤娘直面尉迟选!
勤娘急忙说道,“世子身份尊贵,孙女不敢直言。”
尉迟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勤娘却感觉他向她投来极为冰冷的眸光,心莫名一紧,不过还是硬着心肠继续说道,“孙女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肖老太君和肖明宗的回答就逃离似的出了内室。
院子里尚有昨夜的雨水,勤娘的心也跟着湿漉漉的,路面十分湿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不算长的小路她走了半柱香时间才到梧桐居。
如双惊讶地看着她回来,“姑娘不是说要待上十天半个月吗?”
勤娘仰着面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之上,拉过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气恼自己为何这般不争气,在尉迟选的面前居然一点底气都没有。
“姑娘?”如双跟进屋看到勤娘怪异举止,十分好奇地问道,“您这是在怎么了呀?”
“没事,没事。”勤娘的声音从被褥中传来,闷闷地,让人感觉她要喘不过气来了一般。
“姑娘,您好生奇怪,这样要闷坏自己的,”如双关心地说道。
勤娘被子一掀,朝如双说道,“你好吵啊,快去书房抄写十遍李慕白的诗。”
“为何好端端地让人叫抄诗,”如双嘟嘴抗议,“奴婢最讨厌写字了。”
“再不去扣你两个月月银,”勤娘龇牙咧嘴吓唬如双,如双被虎得傻愣愣地待在那里。
勤娘重新焖上了被褥。
“姑娘,奴婢不吵您便是了…”如双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勤娘以为她走了,将被褥甩在了一边,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气,自言自语道,“差点闷死了,坏如双真是的,问东问西,让本姑娘怎么回答?难道说见到了世子爷,不知道怎么办?”
“本世子难道长得如狼似虎的,让三姑娘觉得难以相处?”蓦然,勤娘听到尉迟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转头一看,他正倚靠在门框之上,慵懒的姿态像一只刚睡醒的狮子,表面上看着无害,实际上及其危险。
“你…你…怎么在这里?”勤娘语无伦次,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
“我自然是走到这里了,”尉迟选的腿依然没好,一拐拐地朝勤娘走进,危险的气息四处散漫开来,不过离勤娘一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微眯着俊眸问道,“为何躲着我?”
这五个字如箭一般直入勤娘的胸膛,他那带着淡淡忧伤的语气让她心里很难过,就好像她抛弃了他一般。
“说啊,为何躲着我?”尉迟选见勤娘不吭声,继续逼问道。
“小女子哪里有躲着您,世子爷凭什么以为是小女子躲着您?”
勤娘的抵赖让尉迟选十分不悦,步子朝她又迈了一小步,俯身问道,“你扪心自问看看,真得没躲着我?”
勤娘已闻到他身上那冰冷的气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没有就是没有…”
尉迟选毫无预兆地吻上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唔唔唔…。”勤娘瞪大了双眼,惊得不知道怎么办。
尉迟选重重地允吸着她甜蜜的双唇后,起身狡黠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