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确定自己没听错?”勤娘问道。
张三又否认道,“小的只是感觉耳熟。”
勤娘听了亦是觉得惊喜,只要让门外的说话,让张三再辨认一下,只要能找出主使人,将李胡子交给官府处置便妥当了。
勤娘瞧门外出了守门的丫鬟也只有白妈妈一人,便交代了春荷几句,春荷心领神会,抿着嘴出去了。
“白妈妈,您这身衣裳可是极好,二夫人对您可真是没话说。”
“呵呵…你也觉得好看啊,是二夫人早些年的旧款式了,可是崭新的嘞,”白妈妈不知春荷是在试她,“老太君对你也是没话说,春荷姑娘看上去倒是想个小姐嘞。”
“白妈妈真会说话。”
“哪里,哪路,是春荷姑娘长得俊。”
勤娘看到张三面露喜色,便问道,“可是这个声音?”
张三确定道,“就是她,这个人说话极为有趣,李胡子当时还在小的面前学她,因此小的特别有印象。”
单凭声音就说白妈妈是主使人也太牵强了,不要说白妈妈为自己据理力争极为容易摆脱嫌疑,就是肖老太君也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勤娘不禁犯了难。
“三姑娘,可是有线索?别说,那白妈妈可是风光,到底是二夫人的陪嫁妈妈,穿戴都和我们这些丫鬟不一样,”春荷见勤娘一脸肃色,体贴地闭了嘴。
勤娘本如困兽,听春荷提到二夫人柏氏,立刻灵光一闪,如若是把嫌疑从白妈妈这里转到柏氏身上,是不是更说得通?
可是,肖明祖是柏氏的丈夫,她为何要绑架自己的丈夫,这实在是让人费解。就通过白妈妈这一条线索实在是难以判断真正的主使人是柏氏,虽然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她确是十分有可疑。
可疑仍然只是怀疑而已,怎么办?
勤娘心乱如麻,丝毫找不出头绪来,可是总不能这么拖着,还得给肖老太君答复,她忐忑地将张三带回了内室。
柳氏等人都用奇怪的眼睛看她,好像她才是主使人一般。
“三丫头,可是问出了什么来?”肖老太君等得着急。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再搞什么,”柳氏的声音纵然很轻,可勤娘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勤娘直接无视了柳氏,实话对肖老太君说道,“张三听出与李胡子接头的人是白妈妈。”她说出白妈妈的时候,清澈的眼眸看向了柏氏,只见柏氏轻微颤抖了一下,整个人镇定下来。
“白妈妈?”肖老太君同样震惊,“怎么会是她?”这边同样看向了柏氏,问道,“把她叫进来。”
柏氏含糊闪躲道,“怎么会是白妈妈?这不可能,许是这张三想逃脱惩戒所以才胡言乱语的。”
勤娘闻言,顿觉脑子清醒,柏氏提到了张三,可张三的名字只在一开始提出过,她来了之后并未提及,她为何会知道?
“让她先进来,”肖老太君不耐烦地说道。
柏氏犹犹豫豫地出去,磨磨唧唧地待着白妈妈进屋,“奴婢拜见老太君。”
“白妈妈,这歹人说你是与他们接头之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老太君直接问道,根本没有给白妈妈仔细考虑的机会。
白妈妈低垂着头,看不出情绪来,只听见她回道,“奴婢冤枉,奴婢根本没有做对不起二爷的事情。”
“那这人怎会平白无故冤枉了你,怎么不是别人?”
“奴婢不知。”
这样的结果是勤娘之前想的到的,毕竟只凭声音来判断,几乎说是无凭无据,不想现代的科技发达,录个音就能成为证据,这样一来,又感觉像失了先机,不过,她相信张三,因她自己都在怀疑柏氏,只是找不到确认的理由而已。
“婆婆,二爷都瘦了一大圈了,不如儿媳先伺候他回屋歇着,审问一事,不如改日再问。”柏氏面露殷切,极为心疼胡子拉碴的肖明宗。
肖明祖十分配合柏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出双手给肖老太君道,“娘,儿子一身污秽,臭烘烘的,着实难受,不如让儿子先洗漱一番。”
肖老太君瞅了一眼,刚要说话,就被勤娘接走了话茬,“二叔请慢。”她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是想不通疑点在哪里,现在看到肖明宗摊开双手,眼前一片明朗了。
大家都坐了一下午了,真的有些疲累了,听见勤娘的话又都没给她好脸色。尤其是柏氏,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三侄女,你这是干什么?你二叔被绑了两天两夜,难道就不能让他好好吃顿饭,喝口水?”
勤娘朝肖老太君和肖明宗屈膝,大胆地说道,“请祖母再给孙女一点时间,不过有个问题一直想不通,想请二婶解释解释。”
“你问吧,”肖老太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春荷连忙端上一杯水,伺候她喝了下去。
“勤儿,你且慢慢来,自有为父担着,”肖明宗在这次的事件中已对勤娘另眼相待,甚至直呼她小名。
勤娘走到肖明宗身边,拉开他的双手,使大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祖母可是记得,之前绑匪送了一只断指过来?”
肖老太君精神为之一振,因着她已经瞧见了肖明祖十指完好,根本没有断掉,心中十分了然,朝柏氏问道,“老二家的,那断指是怎么回事?”
勤娘记得,当时的断指是柏氏拿来的,说是绑匪让人送过来的,此时的柏氏脸色煞白,双眼瞪得大大的,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话呢,”肖老太君“啪”地一声,一掌拍在了小几之上,力度大得使上面的茶盏整个跳了起来。
“娘…”肖明祖像是听出了些道道,忙问道,“儿子好好的,怎么会断指?”
“问你的好媳妇!”肖老太君并不老糊涂,勤娘的话已让她明白里面的玄妙了。
绑架肖明祖的人就是柏氏。
如而同样震惊的肖老太君此时已说不出话来了,幽暗的眼眸极度凌厉,如寒冬里的冰霜一样地冰冷,让柏氏不由自主地全身抖了起来,“没…没…二爷,您听妾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