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奴婢,是三姑娘…”柳叶低着头朝勤娘瞄了一眼,不敢大声说话。
“还敢顶嘴?”茉娘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她想不到勤娘会来这么一招,简直是无事她这个嫡姐的存在。
“奴婢…奴婢错了…”柳叶跪地求饶道,“姑娘息怒。”
“自己打自己十个耳光,我不满意了还要重打,听见没?”茉娘声色俱厉。
“是,是。”柳叶一开始一掌掌地往自己脸上掴。
“三妹,莫见怪,丫鬟不听话就得打,不打怎么能学乖呢,”茉娘指桑骂槐道。
“这是自然,大姐管教丫鬟的手段真是厉害,妹妹受教了,”勤娘笑着回道,眼睛直视着茉娘,丝毫没有被她的怒气吓到。
茉娘明着是教训柳叶,实则句句暗指勤娘,要是她不听话,结果就会同柳叶一般,可是勤娘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
柳叶的耳光在两人说话声中结束,嘴角已经渗出血来,想必是不敢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我们走,”茉娘哼了一声,带着柳叶离去。
如双战战兢兢地从刚刚的事情中回神过来,不敢相信地说道,“大姑娘居然这般随便地打骂柳叶?”
“你觉得她是在打骂柳叶吗?”勤娘反问道。
如双不甚明白,可是见到勤娘面色沉重,恍然大悟道,“难道是…”眼里满是骇意,“为什么她要和您抢这些东西?”
“因为我是庶出的,不是正经夫人生出的姑娘。”勤娘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徐妈派了丫头来清扫,如双看着地上的碎片,可惜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
勤娘瞧都没瞧一眼那些东西,这让如双很不解,“姑娘,为何您要摔了它们?就算是给了大姑娘也不会这么暴殄天物了。”
勤娘驻足,遥望着天空,一片乌云慢慢地飘过来,看来又要下大雨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从来都不会迁就别人。”
傲气中透着执拗,温柔中带着倔强,这样的勤娘是如双从未见识过的,她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伺候好勤娘。
刚回到梧桐居,外面就下起了淅沥沥地雨,看着是没有要停的意思,伴着夜幕的降临,整个肖府又归于平静了。
**万盛酒楼**
雅间内,赤影正手持尉迟选的后背,慢慢地度内力给他,知道两人的头顶都飘出寒气才收回内力。
尉迟选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稳定气息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
“选,难道你的腿还是没好?”尉迟泓臻十分疑惑,因着他是亲眼看到尉迟选走路与正常人无异。
“碰上雨雪天寒毒便会发作,你那么吃惊,不会是因为觉得我没什么用吧,”尉迟选轻松地跃下小榻,抖了抖腿,这才提脚下地,走起来与平常一样。
“哎,你若没用,我就无人可用了,”尉迟泓臻往小榻上一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厌恶道,“我真是搞不懂,朝廷那般小老儿到底想干什么?父皇龙体有恙,我代为处理国事,居然还有人不满,搞得我头大。”
“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你走了,岂不是让朝中那些人胡作非为,”尉迟选听说他是厌烦了朝廷之事,只是笑了笑。
“我才不管,反正还有皇伯顶着,我就过我的潇洒日子去。”
尉迟选摇摇头,看着一张与自己甚为相似的脸,心里五味陈杂,走到窗前,倚靠着窗棂,看依旧熙熙攘攘的街,如此平静的时刻,他莫名想到勤娘,这个时候她会不会同他一样倚窗望雨,想到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伸手触及到雨点,冰凉凉的,好像昨晚她熟睡的脸庞。
“选,”尉迟泓臻见屋里没了声音,以为尉迟选走了,大叫了两声,“尉迟选…”
尉迟选抽回思绪,皱起眉头看着尉迟泓臻。
“到底什么时候去肖府?听说那肖老太君生病了,你作为孙女婿,不是应该去瞧瞧?”尉迟泓臻玩心大发,一整天待在这酒楼,厌烦得很。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管,”尉迟选拒绝道。
“你就不想见见你那心上人?”尉迟选挑挑眉尾,打趣道。
尉迟选心里难免一紧,昨晚他是看到了什么么?不对,昨晚就算是勤娘在,自己依然提高了警觉,屋外百米以内绝对没有人窥看,“那是我的事,太子也是不是太操心了点。”
“太无聊了,尉迟选,你那未婚妻还算长得不错,你就这么放心她?”
“怎么,你喜欢?”尉迟选一副你喜欢就拿去的意思,他无所谓。
“算了,”尉迟泓臻一跃而起,倒了杯水直接给尉迟选扔过去,待尉迟选稳稳地接住后,说道,“免得你说我觊觎你的东西,我可不像你那么缺女人。”
两人说话时,几声“咕咕咕”地声音从天空中传来,接着一只鸽子停在了窗子上,尉迟选放下茶盏,抓住鸽子,红色细脚上帮着一只小竹筒。
“飞鸽传书?”尉迟泓臻快速闪到尉迟选的身边,见他打开小竹筒的纸笺时,轻声念道,“五月十八,肖太君的寿辰,务必送礼,婚期定于八月十六。”
这简单的几句话便是京中硕阳王府里来的。
“瞧瞧,皇伯都让你去肖府,这下子,你不得不去了吧,”尉迟泓臻有些心灾乐祸。
“啰嗦,”尉迟选没好气地回了尉迟泓臻。
“咦~,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也是太子,信不信我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尉迟泓臻突然变色道。
尉迟选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太子?哼…你现在可还有个太子的样子?你来明州,大概连皇叔和父王都不知道吧?要不要我飞鸽传书一封,告诉两位老人家?”
尉迟泓臻顿时泄了气,“你真是我的好堂兄,看我深处水深火热也不拉一把,还要落井下石,真是气死本殿下了。”
尉迟选心里却没有面上那么轻松自然,尉迟泓臻会来到明州城绝对不是为了玩耍,他扔下京中要务来跟着自己,难道也是为了…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