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空想了,即使知道是谁杀了慕府一家又有什么用,别说慕府与她苏仪没有关系,就算她有心,也是没有那个能力去为了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报仇的。
总之慕绫殇这个名字她是不敢用了,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又招来什么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之后的六年她一直和那位救了她的婆婆生活在一起,直到后来婆婆去世,她才从那个地方出来,四处游历。
殷国建国不过十七年,然而在建国皇帝殷潜的统治下,战争的阴霾早已过去,整个殷国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说到殷潜,不得不提起这个传奇人物的传奇经历,他的父亲曾是前王朝的一位将军,他从小研习军法,文采出众,且精通武艺,十八岁时就已经成长为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父亲去世以后他便顺理成章的继任了父亲大将军的职位,二十二岁时出战平定了叛乱,却在归朝途中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下落不明,就在所有人都认定这位年少得志的将军遇难的时候,他却在五年之后强势归来,只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掀翻了越国长达四百年的统治,建立了殷国。
没有人知道在他失踪的那五年里他经历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推翻那个他的父亲守护了一辈子的王朝,许多事情都早已湮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无人知晓。
皇城是殷国的国都,这里不仅仅是政治中心,更是文化与经济的中心,它的繁荣已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苏仪最初是不打算到这儿来的,不过听别人谈起这儿的繁荣,也不由得对这儿产生了想要一览盛况的冲动,对于她这样一个怀揣着游遍世界的崇高梦想的人来说,皇城作为殷国首都,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她都是有必要来这儿转转的。
不过山遥路远,等她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囊中羞涩,一顿饭难死英雄汉了。至于肖混蛋口中上天入地的所谓特殊技能……
想到这儿苏仪就想竖中指,狗屁的上天入地,她还以为会是什么绝世技能最不济也点石成金,结果,经过她两年各种傻逼兮兮的验证得出的结论竟然是,她跳的比别人高那么些,远那么些,好吧好吧,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轻你妹的功!到后来才发现这个世界会轻功的人多如牛毛好吗?我摔!
至于轻功带给她的最大好处就是,在实在走投无路饿得受不了偷一两只鸡烤来吃的时候,她从来没被抓到过。
ORZ居家旅行必备神技啊有木有?可偸可抢可打劫啊有木有?一般人他追不到啊有木有?有木有?
说到打劫,苏仪也是这么想的。
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了会跳墙,人急了,人饿急了那也是会打劫滴!
不过因为她胆小的缘故,她决定先到城外转转。
五月,虽说不上炎热,但那高高的日头还是让人不由得汗流浃背,绫殇此时正猫在一棵大树上,百无聊赖的守候着有可能出现的倒霉蛋让她小小的洗劫一番,可惜路过这儿的不是穷的可怜,就是有大队人马跟随,这叫她怎么下得去手?
这年头,贫富差距怎么就这么大!难道不会有人产生仇富心理吗?莫非当年慕府被灭门就是因为太有钱了?啊哈哈哈……
唉,这太阳大得,吐槽都无力了好不好?
再次确认没有猎物出现后,苏仪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随手扯过一片树叶拿在手里扇了扇,可惜就连自己人工扇出来的风居然都是温热的,苏仪觉得再没有比她更苦逼的人了。
话说哪一位穿越前辈不是万人拥戴,取得神人一般的成就和待遇啊,还能抱得美男归,她呢?她呢?要饿死了有木有?
于是,在这种极端无聊且燥热的情况下,她毫无疑问的睡着了。
这一睡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直到日头西斜,苏仪才被从树顶掉下来的一颗野果给砸醒,她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看,橘红色的夕阳把整个树林都笼罩了,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只听得到风声和虫子那令人烦躁的吵闹声。
呼,看来打劫这种拼人品讲运气还要重实力的事果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干得下来的。
终于耐不住性子,绫殇决定还是先撤了再说,想她有手有脚还会吐槽的,怎么着也不会饿死自己吧。
正打算从树杈上站起来,突然一阵马蹄的踢踏声就从官道上传了过来,绫殇刚坐直的身子一僵,又特猥琐地缩回去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正好看到一队人骑着马驾着一辆马车朝这边走过来。
苏仪仔细数了数,八个人骑马,车子里还不知道有几个,刚兴奋起来的小心脏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试问凭她的那几招花拳绣腿,怎么打得过这么几个大汉。
不过骑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长得还挺好看得啊,瞧那眉,传说中的剑眉啊,都没有用修眉刀修过的好不好,瞧那单眼皮长得,可带劲了,啧啧啧,皮肤还那么好,都不长青春痘的吧,要不用的啥祛痘产品啊那么好还不留痘印,给介绍个呗。
苏仪本来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把手叠在后脑勺那儿悠闲的晃起了腿,想着不能好好养养自己的肚子了好歹让她养养眼吧。
而此刻正被苏仪眼神调戏的苍乾却突然眉头一紧,他转过头看了看两边浓密的灌木丛,觉得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小心。”他略略偏了偏头,对走在后面的人提醒到。
“我说小爷,这都快到城门下了,总不会还有人埋伏在这儿吧?这不是开玩笑嘛。”
走在苍乾右后方的一个黑脸大汉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凑了上来,他觉得苍乾实在是太过谨慎了,语气不由得有些傲慢。
苍乾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那汉子却也是个极有脾气的人,见自己不受人待见,立马憋着一口气调转马头,奋力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被抽得嘶叫了一声,带着他一溜烟朝队伍前面跑去,转眼就把剩下的人甩下了好远,看不见了。
嘿,这人还挺有个性,性情中人啊。苏仪看着黑脸大汉从她眼前跑过,觉得这人脾气就像个小孩似得,还挺逗的。
苏仪坐在树上看得比较远,就在她以为大汉要一直沿着官道前进的时候,却见那人转着头前后左右看了看,样子还特别怂,然后就从马上下来,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那马疼得跟什么似的,哧溜一下,撒开腿就开始往前跑。
等苏仪转过头再去看时,那大汉早就已经钻进林子里不见身影了。
苏仪觉得这人的行为有点奇怪,正想不通呢,林子里一下飞出一大群鸟,扑棱棱的盘旋了一下慌慌张张的飞远了。这气氛有点奇怪。
仿佛时间都被按了暂缓一样,骑在马匹上的人慢慢变换着队形,渐渐将马车稳稳地围在了中心,
苏仪小心翼翼的把落在头发上的树叶取下来,扒开树枝向官道上看过去,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紧张,忍不住也放轻了呼吸。
我类个去,这么大张旗鼓的,莫非早知道我要改行打劫?也不看看你们多少人,这胆子也忒小了吧。
总是忍不住内心想要吐槽的心情。
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苏仪正要往下跳,两眼随处一晃,竟然看到灌木丛里密密扎扎龟缩了好几十个人,清一色的穿着灰衣蒙着面,瞧瞧人家这专业素质,服饰统一,团队协作,这就是市场垄断啊,哪儿还有她这些游勇散盗的生存之地。
苏仪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瞅着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正对上猫在低下的一个灰衣人一双乌漆漆的眼睛凌厉的看着她,她讪讪一笑,乖乖的把身子缩回去,不动了。
此时马车队已经走到设有埋伏的这一段路,那人也没时间管其他的,食指往拇指上一扣,往嘴边凑了一下,呼哨的一声,埋伏在四周围的人便朝官道上冲了出去。
于是,苏仪在一个很难被人察觉的角落目睹了一场真正血腥的厮杀。
可以看得出来那队人应该是有所防范,并没有被突然冲出来的人打乱阵脚,可惜对方人数太多,死伤在所难免,转眼就死掉了三个。而马车已经被团团围住了。
苍乾稳稳地护在马车旁,任何靠近马车的人都被他一一斩杀,趁着打斗的空隙,对着车内的人说道:“我断后。”
正说完,只听见有人爆喝了一声,从旁边杀出一个人来,正是刚才悄悄摸进林子里的黑脸大汉,只见他力大无穷,竟然生生把包围圈撕开了一个豁口,马车里的人也掀开了帘子,两只眼睛看了一眼正在打斗的战场,竟是一派镇定,十分威严。
他骑在驾着车的那匹马上,抽出腰间的佩剑刷的一下就斩断了马身上的束缚。
“乾儿,小心。”他对着苍乾嘱咐了一声就在那个黑脸大汉及另外两个人的掩护下朝着进城的方向杀了出去。
那可以说得上是一面倒的战斗,一方只有寥寥的六个人,另一方却有足足十五个人,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冲出来的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想要脱身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眼看重要人物已经逃走,那伙追杀他们的灰衣人却没有停下来也不去追,单单将剩下的两个人围住了,打斗竟然比刚才更加激烈一些。
此刻苏仪的内心实在是平静不下来,想不到这儿的民风竟是如此的彪悍,看来她想要以打劫为生的宏伟梦想已经彻底的落空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苍乾却打得并不轻松,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鲜血早已将他的衣服染透,等到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后一个偷袭者打倒后,他也终于虚脱的倒在了地上,而那个陪着他断后的人在这之前就被杀死了。
除了空气里隐隐传来的血腥气和地上摆着的尸体证明了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树林已经再一次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
也没看见那人受什么致命伤,大概还没死吧。
苏仪走到苍乾的身边,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有气儿,只是伤口有点多,大概是血流得太多,晕过去了。总不能看着他躺在这儿吧,大晚上的地上还是有点凉的,虽然说不一定会死,不过等明天一大清早的让人过路的看见他这浑身是血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得多吓人啊。
苏仪在苍乾的身上摸了摸,找出了一袋钱和一枚玉佩,转念一想就把人捞起来了。
“这位大侠,正所谓江湖救急,你看我也没钱吃饭了,这点钱财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不过你放心,作为报答我会帮你找一家客栈安顿,你也不用谢我,咱们萍水相逢各取所需,你就安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