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过多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雨筠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守候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放心不下自己,听到梅香的禀报,还是匆忙地赶来,自己站起身来,看见了澹台氏的身子,向着澹台氏行了一个万福,道:“女儿让母亲费心了。”
澹台氏向前几步,将林雨筠扶起来,看着林雨筠有些憔悴的面庞,道:“我说什么了,你还是好好休养,你不听我的话,现在有些累了吧。我已经告诉驿馆的人,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东西,好好的补一下身子。”
林雨筠点点头,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感受到了澹台氏发自内心之中的温暖,想起自己的全家贬谪梧州之中,有些担心地道:“母亲,我就是有些累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要不是来到这个地方,你的身体又怎么会这么虚弱呢?”
澹台氏竟然抹起了眼泪,显然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的样子,让自己心痛了,来到这里自己是那么的有心无力,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伤心。
林雨筠摇摇头,凝视着澹台氏的眼睛,这样一个富家小姐,嫁入了林家之后,又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个样子,想必伤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吧。梅香端着一个磁盘走了进来,看着澹台氏,向着澹台氏行了一个万福,然后小心地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之上,
林雨筠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一下子惊讶起来,桌上是一家人许久没有吃过的竹笋青炒肉,一盘淡淡的山鸡,黄鱼豆腐,还有一盆葛根银鱼豆腐汤。
一时之间,自己竟然也有难以下咽的感觉,她知道在梧州这个地方,一家人凭着父亲的俸禄,已经是压低了许多,是应该吃不到这些东西的,低下头来,不忍心吃下去。
向着澹台氏低声道:“母亲,女儿不饿,还是您吃吧!”
澹台氏摇摇头,拿起汤匙,轻轻地舀起了一勺汤,小心地用嘴吹了吹,觉得不热了,送到林雨筠的嘴边,林雨筠看着澹台氏的目光,张开嘴来,轻轻地咽下,“傻孩子,你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林雨筠听着澹台氏的话,点点头,轻轻地从澹台氏的手中取过了汤匙,道:“母亲,还是女儿自己来吧!”
澹台氏点点头,自己的这个把一个女儿一向好强,不知道经历了这次打击,能不能缓了过来。看着林雨筠自己一口一口地吃着,脸上浮现出笑容,也放心了不少
正在林雨筠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身影窜了进来,一个声音高喊着:“姐姐,姐姐,你现在怎么样了。”
略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林雨筠的眼前,林雨筠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向着来人望去,一个十二三的男孩已经站在了门口,看见林雨筠正在吃东西,露出了迟疑的样子。
林雨筠明白,这个男孩,就应该是自己的弟弟林子轩了,向着林子轩说道:“子安,姐姐,在这里,到姐姐这里来。”
听到了林雨筠招呼他的声音,林子轩看了澹台氏一眼,澹台氏点点头,林子轩走到了林雨筠的面前,小声地道:“姐姐,我看过你一回了,但是你还没有醒。”
林雨筠点点头,道:“恩,子安,是为姐姐担心吗?”
“恩。”林子轩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担心的样子,道:“我当然是为姐姐担心,害怕姐姐走了,就没有陪着子安了。”
林雨筠摸摸他的头说:“谁说的,姐姐只是一点小病而已,你看看,姐姐现在不是好多了吗?”
林子轩点点头,突然之间,握紧了拳头,道:“姐姐,你不用担心,等我再长两年,等咱们回到中京之后,我一定要去打那个左相家的公子,替姐姐出气。”
澹台氏按住了林子轩的嘴,道:“子轩,你说什么呢?这里不是中京,你要记着,不要给你爹爹惹祸。”
林子轩没有说话,看着林雨筠,只是眼神之中的愤怒,林雨筠已经是明了,向着林子轩,轻声道:“我知道子轩长大了,那就知道要为家里分忧了,以后回到中京,再替姐姐出气,好不好?”
林子轩用力地点点头,道:“我听姐姐的。”
林雨筠将筷子放到林子轩的前面,道:“弟弟,姐姐吃完了,剩下的这些如果扔了,就可惜了,你还是将这些吃了吧。”
林子轩看看桌上的几碟菜肴,与中京时候想比,虽然是不起眼的,可是来道梧州的这将尽一年的时间之中,已经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咽了一下口中的口水,想起林雨筠已经是几天的伤势,摇摇头,道:“子轩不吃,还是姐姐吃了,身体好了,就可以和子轩玩了。”
澹台氏看着林子轩懂事的样子,抹抹眼泪,。来到这梧州之中。虽然是生活清苦了一些,只是林子轩与林雨筠都懂事了一些,也算是一种收获吧。
只是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中京了。
林雨筠看着林子轩的眼中的样子,板下了面孔道:“子轩,难道是不听姐姐的话了,姐姐真的是吃完了,你要把剩下的这些吃下去,要不然姐姐就生气了。”
澹台氏道:“子轩,听你姐姐的话,你就把剩下的吃了吧,扔了就可惜了。”
林子轩不再坚持,拿起筷子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林雨筠看着林子轩吃饭的样子,内心之中一阵难受,想必是这段时间以来,林子轩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
自己一定要在这个梧州之地,利用自己前世的知识,首先为这个家的人,让他们能够先过上一种可以称之为人的生活,让他们在这个地方能够每天不再为这些吃的和穿的而发愁。
摸摸林子轩的脑袋,轻声道:“子轩,慢慢吃,千万不要噎着。”
不过多时,林子轩就已经吃完了,澹台氏看到林雨筠仍然有一些疲倦的样子,就叮嘱林雨筠要好好的休息,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房间之中,只剩下了林雨筠和自己丫鬟梅香,烛火熄灭之后,林雨筠有些睡不着,听着外面的鸣叫的蛙声,想着林家现在的处境,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昏睡了过去。
早晨的阳光明亮地照耀了进来,林雨筠也醒来了,梅香在一旁看着林雨筠的慵懒样子,露出了笑容来。道:“小姐,昨夜睡得很好啊,我一夜也没有听见小姐,像以前一样在床上滚动的声音。”
林雨筠笑了笑,觉得一觉醒来,自己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梅香在一旁早就打来了洗面水,自己简单的梳洗之后,梅香眨动着明亮的眼睛,扶着林雨筠在铜镜前面坐下,道:“小姐,你看起来今天精神了许多,连肤色也明亮了许多,今天,奴婢给您好好的装扮一番,也让夫人高兴一下,怎么样?”
林雨筠向着铜镜之中的自己看去,经过一夜的休息,鹅蛋形的面容之上,呈现出了一股红润的光泽,铜镜之中,那双明亮而澄净的眼睛,让自己意识到,自己原本就是个大美人,看来上天对于自己不薄,想到这里不由得展颜一笑,看到了自己的笑容,在绽开之时,秋波流动,带着一丝甜美。
“梅香,今天你给我梳妆一下,再见道母亲之时,也她高兴一下。”
梅香拿来木梳,小心地梳理着林雨筠的秀发,刚刚洗过的秀发,犹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梅香的手中流动,柔软而轻盈,带着一股少女的幽香,沁人心脾。
柔软的手指轻轻地卷动着头发,在林雨筠的发鬓之上绾了一垂鬟分肖髻,林雨筠看着镜子的自己,在梅香的手中,镜子中的自己,显出出一张美轮美奂的容颜,面如凝脂,眉如远山,目光流转之中,带着几分光彩流动。
梅香看到林雨筠的样子,笑了一下,道:“小姐,今天是你病愈以来,最漂亮的一天。”
林雨筠笑道:“是不是以后就不漂亮了。”
梅香吐了一下舌头,道:“怎么会呢?小姐会一天比一天漂亮,等到咱们回到中京的时候,大家都会知道,我们小姐是大夏国的第一美女。”
林雨筠嗔道:“梅香,又在胡说什么,把自己家的小姐夸得像一朵花一样,哪有你这样的丫鬟。”
梅香撅起嘴,道:“小姐,你在中京的时候……”
下面的话,不再说了,心中有点后悔,和小姐提中京做什么呢,小姐最近的心事已经够多了。
林雨筠知道梅香在想什么,毫不在意,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自己不禁地皱起了眉头,在驿馆之中,都是官员的家属所居住的地方,有谁这么大胆,在这里面大声的喧哗呢?
“梅香,你出去看一下,出了什么事情?”林雨筠还是有些担心,这个时候,林默然已经去官衙之中做事,家里只剩下一群女流之辈,有什么事情,自己的这个母亲不一定能够承担下来。
梅香出去了不长时间,回来的时候,看着林雨筠的目光带着一丝的犹豫之色,林雨筠心中已然是明了,外面的事情,必然是何林家有关了。
“梅香,是不是和我我们林家有关的?”林雨筠直接问梅香。看到梅香还是处于犹豫之中,面色一寒,道:“是不是要我亲自出去看,”
说完,站起身老,裙袂摆动,摆动着脚步,就要亲自出去看看。梅香连忙挡住了林雨筠的阿胶不,焦急地道:“小姐,不是我不说,我是怕你担心而已,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林雨筠看着梅香一脸焦急的样子,笑着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梅香,说到底,现在老爷不在家,夫人做事谨慎,还是要我出去解决的。”
梅香听见了林雨筠的话,怔了一下,看着林雨筠充满了自信的面容,这几日以来,小姐似乎是表现得越来越自信,有着自己所看不透的东西一样,迟疑了一下道:“小姐,你昨天所吃的宵夜,是夫人直接让那些婆子做的,没有通过张管事,引起了张管事的愤怒,正在和夫人争执呢?小姐,你看……”
“看什么看,现在我们就出去,会一会这个张管事。”林雨筠怒不可遏,站起身来,迈步向外走去,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头的怒气,在这驿馆之中。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也不敢和朝廷的被贬官员作对,要是说背后没有人指使,无论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梅香紧紧地跟在了林雨筠的后面,生怕林雨筠出了什么事情,心中更加焦急了,看小姐这个气势,看来是自己也拦不住了,怎么办呢?
两人已经来到了厅堂之中,澹台夫人正面对着张管事,澹台夫人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显然是在张管事的语言之下,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管事,我已经说了,昨夜宵夜事出仓促,今天我会按价赔偿,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咄咄逼人?”
张管事用着蔑视的目光看着澹台夫人,道:“夫人,你知道的,驿馆之中,有着自己的规矩,是你们自己违反了规矩,怎么能怪我们这些人呢,最好你们拿出一个接受惩罚的态度来,要不然,小的,就难以做人了。”
“你——”澹台夫人指着张管事,气的说不上话来。
“大胆!”一声怒喝从厅堂的一侧传了出来,众人顺着目光看去,两个女子正正向着众人走来,当前的一个女子,身着淡蓝色的衣衫,白色的长裙曳地,长裙之上是几只盛开的兰草,显得雅致清新,女子明眸闪动,脚步不快不慢,举止之间,有着官宦贵族所有的高贵从容,不可侵犯的气势,声音从那个女子的口中传来,厅堂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女子的身上。
张管事怔了一下,没有料到在这驿馆之中,还有人,敢于面对他,而对他发出了叱责之声,看着林雨筠的面容之上的高贵,怒道:“谁家没有教养的人,也敢管梧州驿馆之事。”
林雨筠来到厅堂之中,没有理会张管事的话,来到了澹台夫人的面前,行了一个万福,道:“给母亲请安。”
看见自己的女儿突然之间来到了厅堂之中,澹台夫人担心了许多,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道:“筠儿,你的身体还虚着呢,还是上去去修养一下。”
林雨筠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笑容,道:“母亲,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况且,这里有几只恶狗,做女儿怎么能让这几只恶狗脏了母亲的耳朵。”
澹台夫人听着林雨筠这样说,用惊异的颜色,看着一脸从容之色的林雨筠,最近自己的这个女儿醒来之后,就发生了一些变化,让最近有些琢磨不透,大概是受到了打击,将世事也看透了吗?
张管事听见了林雨筠的话,当着这么多的属下的面,脸上好像是被打了一个耳光,看着林雨筠,道:“林小姐,这样说话,是不是过分了,你们是违反了府衙的规定,现在还侮辱上官,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
澹台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张管事的扣得罪名这么大,自己一家人在梧州之中,寄人篱下,又怎么有翻身的日子呢?
站起身来,道:“张管事,是小女不懂事……”,话还没有说话,已经被林雨筠打断了,
“不知道违反了府衙的哪些规定,请张管事说明。”
张管事看着林雨筠淡定的样子,想着这一家人来到梧州之后,一直的忍气吞声,今天为何变得如此的强势了。
哼了一声,道:“不禀报上官,擅自使用府衙之物,就是不将府衙放在眼中,府衙前来追责,又责骂府吏为犬。这是侮辱上官,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听到张管事都承认自己是恶犬的时候,几个仆人已经忍不住了,只是听到了后面的话,都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了。
林雨筠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冷冷的道:“张管事,你是负责驿馆之事的,这驿馆究竟是为谁做事的?我林家在驿馆之中的身份是何身份,你将个清楚。”
张管事看着林雨筠的平淡目光之中的凌厉声色,心中惊了一下,在心中寻找着让自己得理的话,道:“这驿馆乃是大夏国的安排来往官员的起居之处,是为来往的官员做事的,你林家,自然是……”
突然之间,有些说不下去了,看着林雨筠,感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子,问得是如此的犀利,大夏国的驿馆当然是为来往官员服务的,他当然也是为官员服务的,也包括眼前的林雨筠一家的,汗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林雨筠看到了张管事的窘态,接着道:“我林家是什么身份,你就在这里说个清楚,”
张管事看着林雨筠,声音低沉了许多,道:“林老爷是本地的官员,也是这驿馆之中的主人。”
“啪”的一声,打破了厅堂之中的寂静,林雨筠站立了起来,向着张管事,道:“竟然我们在驿馆之中,受着大夏国的恩泽,自然可以是自己做主,你身为一个奴才,昨夜之中,我们想要宵夜,找不到人,用了一些,你今天兴师问罪,是不是不把大夏国的律法放在眼里,是不是真的认为,我林家来到了梧州之地,就任你们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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