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不中之后,那声音也停止了,莫言殇负手而立也是一动不动,夜无心默默数着,她在中间录了大概一分钟的空白,可怜那男人征战沙场多年,气势上是从未败过,如今却是和空气对持,如何得胜?
“嘻嘻嘻,将军大人,你是打不到我的,我可是鬼啊,鬼是没有形的。”因为那小音响上装了扩音器,听起来就好似在他头顶发出,莫言殇一个闪身向着树梢扑了过去,自然是不会有发现的,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莫言殇大惊,他迅速退开,厉声呵斥:“少给本将军装神弄鬼,速速出来受死。”
“呵呵呵……”一阵阵女子银铃般的笑飘荡着,似乎真像是鬼魅精怪,莫言殇双手紧握,薄唇轻抿,不死心的又朝着那声音来处扑去,这次更快,声音未落人已经到了树上,可惜依旧是空,莫非这世上真有鬼怪?
夜无心见他神色疑惑,怒气也因为这一折腾而减了不少,知道差不多可以出来了,于是她飘飘然的从隐身处走出,居然是和声音发出的地方完全相反,站在树下轻笑抬头,刻意让月光照在她艳丽的侧脸和下面白皙的脖颈,微启红唇道:“将军息怒,小女子不过是和将军开了个玩笑罢了。”
莫言殇一言不发的看了她良久,随即竟一屁股坐到树干上,抬头看着月光淡淡道:“不如上来陪我坐坐?”
夜无心一愣,她预计过很多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却从未想过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她就笑了,这个男人确实不笨,而且理智回笼很快,他这是在试探,看看那两米多高的树干,如果是鬼自然上下自如,但是人的话,她没有轻功如何上得去?
“将军还有心思赏月?不怕明日早朝成为堂上笑柄?”夜无心是什么人,比狐狸还精,怎么会上当?她顿然来招移形换影,把话题又转到莫言殇的痛处,看着他脸颊抽搐了下,想发怒却又强自忍住,平缓的回道:“这也是托了阁下的福,但,此等羞辱,我莫言殇定是不会忘的。”他现在摸不清眼前女子的底,除了从呼吸间得知她并没有内力外,其他一无所知,所以他没有再贸然出手,刚才的事令他有了忌惮,否则,早就将她碎尸万段了。
“呵呵,将军莫要生气,小女子只是不想你忘了我,你且下来,我帮你恢复原状。”夜无心倩笑依旧,微嘟红唇嗔道,犹带几分孩子气。
恢复原状?莫言殇一惊,她能么?剃掉的眉毛还能瞬间长出来?难道她真不是人,是鬼魅精怪?
“怎么?将军不想么?那小女子就要告退了哦。”见他犹豫,夜无心娇笑着就要离开,莫言殇顿时脱口拦住她:“等等!”话落人已经飘然落到她身前,那轻功只让夜无心羡慕不已,在现代功夫架子好练,但内力轻功却是没有人会了,这也是她觉得遗憾的地方。
夜无心抬头细细的看着莫言殇,而这一动作也让莫言殇自然的打量起她来,也许一开始真的是为了审视什么,但这也是莫言殇第一次这么仔细的去观察一个女人,她的五官和那个夜无心有几分相似,但却鲜明美丽了许多,眼波流转处透着妩媚,盈盈看着自己的眼没有一丝回避闪躲,浑身散发的女子幽香令他不觉心下微动。
两人就这样沐浴在月光下一动不动,夜无心暗自高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般自视甚高的男人对女人都是傲慢的,再美的女子他们也不会细细去瞧,甚至记不清她们的模样,所以她才用好似对持的态度挑衅着莫言殇与她对视,借机让他细细打量自己。
“将军请闭上眼,不要乱动,否则伤了眼睛可别怪我。”估摸他也看得差不多了,夜无心开口打破沉默,抬手遮在他眼前吩咐。
“你……”莫言殇想问什么,却被她用另一只手点住:“别问,只要闭着眼就好,相信我。”夜无心低语似咛喃,直直化进莫言殇的心,接着那双玉手离开了他,但他依言,并未睁眼,感觉那细致的肌肤触感来到脖颈后一拉,然后耳边响起女人撒娇般的呓语:“你太高了,低一点。”于是他弯下腰,女人用丝巾蒙住了他的眼睛,然后说:“坐下来不要动哦。”
莫言殇顺势坐了下来,鼻端全是女人身上那似檀木又似芙蓉的香气,混合着女子的体味笼罩全身,忽觉眼皮一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上划动。
夜无心手里拿着一支眉笔,她的化妆技巧可是出了名的,画眉这么简单的事情对她来说易如反掌。昨夜会剃了他的眉毛不过是为了和他纠缠,而且画眉时两人是那么的靠近,她在身上擦了自制的香水,有宁神放松的功效,可以令他放松紧绷的理智,更容易被打开心门。
白玉般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游走,带着微微的酥痒,莫言殇此刻脑海里全是夜无心那娇美的脸蛋,这是他第一次将一个女子看得如此透彻,第一次记住一个女人的模样,心里不觉有些荡漾,她不是鬼,鬼不会有温度和呼吸,而此刻她如兰般气息直直喷在他的脸上,那么她究竟是什么?
“好了!”就在莫言殇思绪紊乱的想着她的身份时,她忽然离开了他身边,拍着手娇笑。
怀里的热度一失,好似心口也被抽离了什么,只觉一阵空虚,但莫言殇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只是抬手想扯下眼上的丝巾,但夜无心伸手阻止了:“别拿下来,我该走了,但是又不能让你看见我怎么走的,昨夜不得已用迷药迷晕你,今夜再用会伤了你的身,所以拜托,等我走了再拿下来。”
说完也不等他答应,转身快速的离去,莫言殇的手有了片刻的迟疑,当他拿下丝巾时,眼前已经没了人,只有一面铜镜放在地上,捡起来一看,两道剑眉凌厉的回到了脸上,铜镜上依稀还残留着一抹暗香,他若有所思用指腹磨蹭了下镜面,接着连同丝巾尽数收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