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明月高挂,只是那虚无的云朵遮住了它的光华。远处的荷花池倒映的残月,衬得那水清澈透明,多多荷花绽放的绚烂,仿佛是要在月色下争先斗艳,就连那含苞待放的花苞都不甘寂寞的,楚楚动人的摇曳着身姿,博取着月光的洗礼。
“真是月色如水美如画,好好的景色可不能被破坏了。”云心走出暗处,静静的躺靠在近窗前的那精致的睡榻上,透过微开的窗沿,观赏着独特的风景。
而被卧榻不远处的圆桌盘,竟然坐着一位男子。他雍容尔雅的面容上,是清冷的眉眼,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藏着无奈,美如女人唇的嘴角淡淡的扬起,声音好听的温暖如风,“你还是如此让人生气,那一次能听到你一句正常话,我就满足了。”
“呵呵。”男子那无奈的似乎咬牙切齿的话,在云心看来,只会惹来的她的笑意。“不行,你总是面不改色的,不逗你太没趣了。”
额,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每每他来见云心之时,她总是拐着外的说话,句句都像是在恼他,就像是调皮的孩子,不满意的挑衅,而他只有无奈,却仍旧是温雅如初,不动声色。
而他这副样子,自然总是让云心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可衬得上是极富戏剧性的场面。
记得那日是她将木阳和罗擎除掉的三日后,她带着蓝瑛与陌翩红离开了岚城,在路过禹城之时,由于听到小道消息,说是那禹城首富墨家嫡孙,病入膏肓,全城大夫说不过三日必死。
要说这什么富贵人家的死,云心才不会理会,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些人的说的另一些秘密。原来,这墨家作为禹城的首富,那财大势大,就连禹城城主都不敢得罪,何况墨家还是名门世家,在神音大陆颇有名气,也是有名的皇商,神王殿的宫廷服饰,绫罗绸缎,均出自墨家的金绫阁和云裳坊。
而这富贵堂皇的墨家,却不像普通的富人那般势利眼。从墨家祖先开始,就做着拾己为人的事情,每年都大开粮仓,施粥于贫穷的人或是乞丐,这让墨家百姓的眼中,赞善不已,都说的墨家的人都是大善人。
可惜,这样善良的人却还是不幸。墨家从第一代家主,就是一脉单传,子嗣伶仃,阴盛阳衰。墨家的男子从未活过二十五,一旦步入弱冠之年,便会突发疾病,病魔缠身。
这若大的基业,一直是墨家老太君支撑着,由于墨家男人的早逝,他们的妻子都翘起了大梁,这才没让墨家败落。
当时,听到这些议论时,蓝瑛叹气说道:“小姐,这墨家的女人真可怜,年纪轻轻就要面对丈夫的早逝,独自承受家业的压力,幸好神音大陆没有规定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做生意,否则啊,这再大的富贵早就没了。”
而陌翩红也在一旁感叹世道不公,却也给人留有余地。
云心也叹息这墨家的遭遇,但是她又有几分疑虑。是什么样的疾病,能让墨家所有的男子,都逃不过的早早离世,这不由让她怀疑是否有什么猫腻?
作为曾经的杀手领袖,她不会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有些事如果过于奇异,必然有怪异之处。
“蓝瑛姑姑,你说什么样病能让人病入膏肓,毫无救治之力,而且还定在弱冠之年后发作,这未免有些不对吧。”云心喜欢炼药,还在二十一世纪便学习过医术之道,在秘境中更对此细心学习。
而蓝瑛姑姑由于受她影响,为了避免以后出现不可不避免的危险,更是将炼药之术学的一个精透,作为一名炼药师,她也已是五星药师了。
云心疑惑的话语,马上就引起了感叹的蓝瑛,怀疑起来。确实不对劲,即使是有遗传的疾病,也没有所谓的特定时间,特定年龄,每个人的情况不同,按理来说应该发病的时间情况也不同,而她们听到禹城百姓却说,这墨家每一个死的男子病情死因一模一样,连发病和死亡时间都一样,太怪异了。
“小姐,你说这墨家是否有问题?”蓝瑛想到这里,开口问着静坐在桌前品茶的云心。同样对此怀疑的,还有心思敏捷的陌翩红,她在听到来往的百姓,客栈的宾客们议论之时,就察觉不对之处。
轻抿一口清茶,淡淡的皱紧眉心,放下那茶杯,清冷的小脸闪过一丝狡黠,“当然有问题,问题恐怕还不小。”
“那,小姐,要不我们探访一下,不是说墨家将一半家产作为悬赏,只要能治好墨家孙少爷,不久等于一步踏入富贵荣华吗?小姐,这白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蓝瑛一见,云心那眼中的狡黠,就晓得她家小姐,感兴趣了,忙想到那墨家的悬赏告示,好奇的说道。
而云心唇角微勾,含笑的睇见蓝瑛好奇有趣的眼神,点头应道。蓝瑛顿时高兴不已,呢喃着会该带什么去,那墨家男子会得什么病,好像她预料到自己一定能治好墨家公子一样,不掩饰喜悦之色。
当然,她的喜悦不是因为能治好墨家孙少爷,而是治好墨家孙少爷能得到墨家半壁江山,那样大的财产,给了小姐,那小姐不就更有实力了。蓝瑛知道,云心一定会对灵家复仇,而要复仇财力物力实力都不可缺少,如今小姐正缺财力势力,墨家就送上门,自然称了蓝瑛的心。
晓得蓝瑛心意的云心,自然是笑意不减的望着蓝瑛,淡然不语。陌翩红同样好笑的望着,平时稳重沉稳的小妇人,一跃变成活泼的小女子,这样生动的蓝瑛还真少见,起码接触不多的陌翩红还是第一次见。
而那天,同样是这样的夜色如水,月色如画。同样的一片荷花池,同样的躺靠在卧榻上的人影,同样坐着的人,只是情景相同,人影的位置却不同。
她犹记得那天的她就悄然的坐在卧榻不远处的拔步床上,睇见那月色透过窗沿,映照在卧榻之人的脸上。他安静的闭着双眸,雍容尔雅的面容,温暖如玉,明明知道有人进了他的楼阁,却面不改色,从容冷静,一点也不像病入膏肓之人。
“姑娘,好兴致,能来看我这个病秧子,可真是有趣。”男子并未睁眼,谈吐不俗,声音温暖如春风,很是温润。
而被问话的人,却清冉浅笑,启口而言:“你这个病秧子才叫有趣,果然没白来。”
男子听到这样的话,任然淡然自若,“不知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为何而来?”他问了三个为什么,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微微睁开,望向那拔步床上的人影,波澜不兴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
床榻上的人影,笑着起身近前,微弱的月光斜斜照出她的身影,那绝色风姿赫然就是云心。只见她言道:“我是何人,为何而来,所为何事,你该知道的时候必然会知道。我只问,你可是墨家孙少爷墨珽轩。”
“呵呵,在下正是墨珽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