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没什么,我猜对了一件事而已。”苏浩宇依旧是一副温雅的样子,眸子中却有着不同寻常的犀利。
这唐归晨和凌飘雪果然不是普通人。
凌飘雪和阿紫并不是回唐府,而是去了一座很普通的宅子,三长两短的敲门声之后,门轻轻开了,凌飘雪和阿紫闪身进去,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阿紫眼神一闪,轻声说道,“后面有尾巴。”
凌飘雪不以为意,“让他跟着。”反正什么也查探不到的,她对自己的防护手段有着足够的信心。
阿紫点头。
凤仪收敛着自己一身张扬的红衣和性子,从拐角处露出半个身子,幽暗的阴影下,俊美的脸庞带着几分邪魅,正想上前几步,眼神却一闪,重新缩回阴影之中。
只见两个灰色的影子从旁边一闪而过。
这也是跟踪的吗?
技术也太差了!
不过,这唐归晨身上的秘密还真不少。
至于其他地方收到这个消息是什么反应就姑且不提,总之各种反应都有,单说林睿和唐归晨二人,虽然知道事情不太对劲,但是却是不能改变什么,就很安稳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刚用过早饭,林睿和唐归晨就被人告知,可以回去了。
唐归晨哀叹一声,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又怎么会继续留着他们,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自然是把这两人放回去最好了。
现在只希望凌飘雪那边能尽快做好布置了。
两人带着阿谨阿慎上了马车,马车很大,没有窗户,却不觉得气闷,外面是一丁点声音气味都传不进来。
真是够谨慎的。
不过,他们若是要传递消息办法多的是。
马车东转西转,直转得车里四人昏头转向,方向感全失,阿谨阿慎牢牢抓着臀下的座椅,避免自己的身体碰到什么不该碰的。
唐归晨原本也是这样的,可是女子体力本来就弱,再加上她的双腿又疲软无力,不到一会功夫,林睿只好把她牢牢抱在自己的怀中。
对面的两个人只有各自把头扭到一边,什么也看不见。
大约半个时辰后,唐归晨已经忍不住要骂人了,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车里的四人都听见有人离开的声音。
林睿把唐归晨放在座椅上,撩起厚重的帘子,看了一下外面,沉着声音对阿谨阿慎说道,“你们下车,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
两人对望一眼,似乎在疑惑自己该去做什么。
不过,动作却是出其意料的整齐,飞快地钻出车厢,飞快地消失在林睿的视线中。
林睿坐回座椅上,含笑问,“晨曦,你想去哪?”
看样子,他还不想回去。
这下子,唐归晨就有点好奇了,“你不想回去?”不是说,护国将军一心为国,忠心耿耿的吗?
林睿定定看着她,唇角含笑,“想带你去了地方。”
“现在去?”
“你觉得不好吗?”林睿反问道。
唐归晨摇头,她倒不是觉得不好,只是想不透林睿想做什么。
难道他不应该马上回将军府,解决掉他无故失踪引发的各种事宜吗?
“你想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
“上京……”
“自然有人处理好。”他轻轻笑了笑,“再说,不是有你手下那一批人吗?”
现在回去肯定要面对诸多的猜测,还不如不回去呢,不回去,他还能占着优势。
唐归晨对政治并不是很了解,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不过,有一句话林睿说对了,那就是她就是不回去,凌飘雪等人也能把事情处理好。
这样想着,她不由得点点头。
然后,两人就很不负责任地走了。
阿谨阿慎回到帝师府,把事情说了一下,顿时帝师府里人神色各异。
苏浩宇温润依旧,明亮的眸子却染上一丝丝的差异,在帝师府中,他是看着林睿和唐归晨两人相处的,但是,却从来没有觉察过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
凌飘雪则是眉尖一挑,前一段日子,林睿几乎天天往唐府跑,她当然看出几分端倪来,现在一想,便知道那两人想干什么了。
“阿紫,叫人去准备。”
阿紫应一声,便走了出去。
李赫不解,“凌姑娘,这是做什么?”他不太能理解这几人的相处模式。
凌飘雪抚了抚衣袖,很是理所当然说道,“护国将军被人掳走了,太子殿下,你总该把那些胆敢掳走护国将军的人抓捕归案吧?不过这是你的事,只是,那贼人胆敢把我的主子也抓去了,我总不能就这么算了,是不是?”
那两人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她可是在充分领悟自家主子的思想。
李赫明白了,清了清了嗓子,说道,“这是自然,那贼人胆大包天,居然敢公然在上京行凶,简直就是在挑衅朝廷威严,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呢?”
这两天的相处,凌飘雪发现,这李赫虽然严谨稳重,处事果决,极具统帅之风,但也时不时露出一点急躁,一点幽默,也是一个妙人,如果不是严肃的宫廷生活,他应该会是幽默风趣极具喜感的人才对。
彼此之间很快就达成共识,自然也很快一起行动起来。
阿谨阿慎没有带回来更多的线索,不过也用不着,凌飘雪手下的那些人带回来的线索就足够了。
上马的时候,旁边却忽然挤过来一匹枣红马,马上的人也是一身招摇的红衣,挂着标志性的笑容。
李赫面容有些扭曲,凤仪的举动彻底颠覆了他原来对于风月公子的印象,这个无赖一般的人真是传说中那个风流倜傥的风月公子吗?
之前,凌飘雪之所以能确定唐归晨的安全,自然是已经和唐归晨通过信息,而她们出自千年古刹,教导的师父也是隐世名人,会一点外人所不知的秘技是很正常的,其中就有一项是相互之间联系的。
咳咳,你在自家花园中赏花,你能理解那只刚刚飞过的蜜蜂是信使吗?
她们就是利用这一种方式传信的。
那座院子自然不会再有人,自从林睿和唐归晨的马车一离开,院子就已经空了,但是,凌飘雪等人还是从院子中找到了很多东西。
主人显然走得很匆忙,诸多珍贵的物件都没有带走,厨房里甚至还有剩余的早饭,炉灶中的炭尚有余温。
李赫坐在林睿和唐归晨坐的棋盘边上,看着棋盘山未完的棋盘,再看看旁边的茶几,作为一国太子,茶道自然是精通的,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那上面的茶具看似粗糙,却是大秦名窑钧州出产的为数不多的茶具,据说一年最多只有十几套。
而旁边那个古朴的竹罐……
李赫拿起来打开,微微一嗅,他都想骂人了,居然上好的圣女银针。
在大秦的中西部,气候湿润,湖泽遍布,那里有一片丘陵山脉特别适合产高质的茶叶,而其中又有一座圣女峰,又称仙人顶,长年云遮雾绕,宛如仙境,山顶有一片野生茶园,是焙制圣女银针的原料,但是,那圣女峰山势陡峭,常人难以攀登,有耍猴之人训练猿猴,攀顶采摘,这才有了贵人品尝的银针之茶。但是,也因为如此,这银针可为是万金难求。
据他所知,将近九成的银针都是要上贡皇宫的,剩下的一点便流入各大茶商世家,可是,他身为皇太子,一年也不过能领到半斤,偶尔还会有一些上次。
这里,居然……
他伸手掂掂手中的重量……
凌飘雪抱着双手,看着李赫,不语。
凤仪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看见李赫的举动,也上去看了看那竹罐,叹道,“本公子酷爱醇酒美人,对茶道亦是喜爱,想不到这极其难寻的圣女银针,在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又向李赫问道,“太子觉得如何,本公子可是想把着银针顺走哦!”
李赫瞪了他一眼,都说出口了,难道还让他一国太子为了一罐茶叶相争不成?
凌飘雪指着那罐茶叶,对凤仪说道,“劝你还是别要的好,这地方的主人未明,别到了最后还成了同谋。”又道,“你要是喜欢这银针,他日我倒可以送你几斤。”
几斤?
在一边的人都惊讶瞪大了眼,可惜其中没有凤仪。
凤仪喜滋滋地把竹罐放下,屁颠屁颠跑到凌飘雪面前,笑嘻嘻地道,“冷美人,你是在关系我吗?”又自顾自说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放心,你送的茶叶,我一定会好好保存,慢慢品尝的。”
凌飘雪觉得自己脑子被驴踢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么一句话。当先语气更冷了,“凤九公子,你还真是自恋得很哪!”
如果不是看在林睿的面子上,她才懒得跟他搭话呢。
这时,在宅子中搜查的人捧着一些东西进来,“太子殿下,属下发现了这些东西。”
接下来,又有人陆陆续续送来了一些杂碎的物件。
凤仪摸着下巴,猜道,“北戎人?”
搜到的都是一些杂杂碎碎的生活用品,但也能看着此间主人的生活习性。
“应该是。”李赫上前来,翻出一件项链挂饰,指着上面的花纹图案,说道,“孤要是没记错,这应该好向北戎某个部落的图徽。”
凌飘雪则有些不解,“不是说北戎与大秦世代战争,边关倒也算了,中原腹地,不是一向禁止北戎人行走的吗?”
凤仪唇角一勾,有些轻蔑说道,“表面是这样,自然,也会有少数的一些通商的人前来。”
表面?
也就是说私底下的来往自然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了。
李赫手一挥,招了一个侍卫前来,“通知京兆尹,彻查。”
姑且不说上京这边是如何的鸡飞狗跳,单说那离开上京的那两人。
唐归晨没想到林睿居然有这种闲情逸致。
之前他在沐曦阁蹭饭一个月,她可以理解为他想用另一种办法得到他想到的信息,也从侧面了解到,这人看着冷,实际上外冷内热,很是细腻柔和,作为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帅,又容颜俊美,大概只能依靠这一张冰块脸来维持他的威严了。
这是地方,很是优美,而且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
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包围着中间一小片湖水,一条不长的木桥,延伸到了湖中间,湖中间是一座木亭子。
木亭子中间是一座石头垒起来的炉灶,里面还有一些炭灰,两边是两张长凳,落满了灰尘,东边是一张书案,西边是一张竹榻,都落满了灰尘。南边是木桥,北边没有护栏,却修了十几级阶梯延伸如水中,应该是方便清洗之类的。
林睿用自己的披风铺在竹榻上,把她放了下来,便让她等着,他直接施展轻功去了小湖的北边,那边是一小片石崖,石崖下,有几间木屋。
林睿便从那木屋中搬来了诸多的东西。
唐归晨瞄了瞄整洁一新的木亭子,看了看那边的木屋,忍不住道,“为什么不在木屋前面改一个亭子呢?那样也方便很多。”
正在埋头擦桌子的林睿微笑着抬头,“这是凤仪的主意,他总是炫耀着自己的轻功。”
唐归晨在此之前已经知道林睿和凤仪之间关系很好,却有些不明白赫赫有名的护国将军为何会和闻名大秦的风月公子关系甚好,便问道,“你和凤仪是什么关系?”
似乎是知道唐归晨想问什么,擦完桌子擦凳子的林睿慢慢说道,“我八岁那年就认识他了,那时候他才七岁,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习武学文,一起长大。”
唐归晨不解,两人既然是在一起长大的,又一起习武学文,林睿年纪轻轻成就赫赫功名,为什么凤仪却只有一个纨绔公子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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