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横抱住言凰,催动自身神力带她瞬间回到言府寝房中,又将她轻盈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一切完毕他的身影渐渐消散成紫色光斑又一点点聚合成剑的模样落在她身边。
一夜迷梦,梦里紫气东来,充满美好。她难得做梦,醒来后却只记得那团挥散不去的紫气,其余一概忘却。
今日一切恢复常态,紫电引她进入虚空结界,拿出一个卷轴给她,告诉她今日正式开始修习这卷《五雷灭世诀》。
这本秘籍的名字甚是霸气,这“灭世”二字也不知道是唬人还是真的,言凰内心不免泛出疑问:他是来自九天圣域的神物却拥有这样一本名称不祥的秘籍实在有些奇怪!
她犹豫着探手打开发黄的纸卷,卷轴一下子便脱手而出浮在半空中,她惊讶着仰头张望,看见横铺的卷轴上写满古篆,与紫电剑身上的字体一模一样,她不能识别这些字义,便据实相告:“我看不懂这些古篆。”
紫电理所当然的回答:“你自然不可能看懂,因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古篆,而是上古神文,一般等级的神仙也看不懂这些文字。”
言凰索性一屁股跌坐在云层上,双腿不断地荡来荡去,嘟着嘴气馁地嚷着:“看不懂要怎么学啊?”
“上古神文只是障眼法,因为这是本禁书,所以被施以禁咒。”紫电开口说着,下一刻肌肤上金光大作,咒印闪着光亮浮现在他身上,言凰见状便知他又要催动力量了,定睛注视着他,只见他肌肤上的金色咒印像纸一样轻轻剥落下来在空中排成一列,浮动在空气中。
紫电并起两指,抬手指向悬在空中的卷轴,同时脱口而出:“去!”金色符咒蓦地直冲卷轴而去,二者碰撞宛若炸开的礼花般璀璨,金色光辉渐渐被卷轴吸收,紧接着上古神文变成了言凰能够看懂的文字。
目睹一连串奇景,言凰不禁咂舌,会心赞道:“好厉害,竟然连上古神文都能够破解!”
一向骄傲的紫电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夸赞而流露出丝毫得意之色,反倒苦笑不止,几乎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哀怨和挣扎涌入心间,那是血契之间情感的互融。
多么深刻的怨念啊,这无疑来自于紫电。她勉强压抑着心头的异样,担忧地望向紫电,神情凝重地开口道:“你没事吧?”
“我已经习惯了,只怕感到不好受的是你吧。”紫电靠近言凰,轻拍着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无事。
真的没事吗……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你的表情会那么复杂?言凰无声的言语在意识中静默的传达。
紫电极不愿提起自己过去的事情,那些事与言凰无关,告诉她并没有任何好处,反倒会成为负担。简单的人才能最大限度获得快乐,像他这样只怕连如何真诚的笑都做不到了吧!
沉默许久,紫电低下头去,伟岸身躯好像一下子矮了不少,瑰丽的异色瞳仁如同宝珠蒙尘,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阴影中。他犹豫再三,才终于开口:“想听个故事吗?”
“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她颔首。
紫电低头回忆着将记忆中的阴霾娓娓道来:“那是久远到我都快记不清的事情了,那时的神界并不如现今这般安定,共有七位神祇分别割据掌管着天地万物,天下一分为七。然而其中却有一位神祇不满现状,不断向其余六方发动侵略,他的力量异常强大,很快便将其余六位神祇打败并且建立起新的世界,一直延续至今。”
“原来神界与人间并无二致,恃强凌弱,成王败寇……”言凰感慨着,忽然想起他并未道出败落的六位神祇的结果,于是开口问:“那后来呢?”
“你是问那六位神祇怎么样了吗?”紫电突然抬头看她,本就清浅的瞳孔此时更显飘忽,没有焦距只是在茫然中捕捉着匆匆逝去的光影,过去太遥远了,沧海桑田将一切颠覆,却只有这零星破碎的耻辱记忆永远也无法消解。
再开口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辨不出喜怒:“你可知如今天界共有六柄神剑:承影、含光、赤宵、辟邪、青霜、最后是紫电……是一柄破咒之剑。”
乍听此语她几乎失神,惊慌失措地拉扯着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可他却摇摇头一笑置之,转而继续道:“天帝虽然在力量上胜过我们,但他始终斗不过天意,上天并未赐予他毁灭神祇的力量,所以他只能取我们的神魄入剑,铸成六柄旷世神兵。他担忧六柄神剑噬主,便在剑上铸下永为他驱策的咒印,从此以后我们便不死不灭就这样一直存在下去。”
这样一段惨烈的经历被他平静的叙述出来,就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情一般稀松平常,言凰呆愣在原地,虽然一直好奇紫电的来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曾经是统治世界一隅的神祇。
这样的命运捉弄叫他如何能不怨念?若是她……她不敢想象,心为他而痛,转身不管不顾一下子就环住了紫电的肩膀,奈何身高的优劣太过明显,她虽然费了很大力气还是很可笑地滑了下去,本想安慰他却弄巧成拙,显得异常滑稽。
紫电并没有如往日那般嘲弄她,反倒善解人意地敞开胸膛环住言凰,她的双手不肯放弃地扒住他的肩膀,一男一女就这样无关情爱的相拥在一起,用的是极其别扭的姿势,却在四周流云飞絮的映衬下显得唯美至极!
无论血契还是别的什么,唯有互相敞开心扉才能够真正的成为独一无二的朋友,没有隐瞒才会没有猜忌,两者互相作用着,因果循环不休。
言凰的脸缩在紫电胸口,他不禁感受到一阵湿意,温柔的嗓音撒播开来:“你为我难过吗?”
“谁会为你难过啊!”言凰吸溜着鼻子,否认的声音很大,欲盖弥彰一般。
“是吗……”紫电淡淡地笑笑,发出温和悦耳的笑声:“坦率一点也不丢人的。”
“我只是觉得你很坚强。”言凰仍然不承认自己的难过。难过是一种负面情绪,她并不想用难过的心情去接受这些事情,因为她的紫电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
“只有力量可以谱写历史,言凰,你明白了吗?”他是一个失败的例子,一个反面教材,他曾经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拥有更强大的力量,那么他的国家不至于得到惨痛的灭亡,他也不至于沦为奴仆囚犯。
她了然,大声回应:“嗯!”
“很好,我们开始今天的课程。”他松开言凰,与她保持着距离解说:“《五雷灭世诀》是一套掌法,一共五式。惊雷掌、天罡雷煞、风驰电掣、雷动八方、九霄雷劫,现在的你只能发动第一式,至于威力你不要抱太大希望。”紫电又恢复了往日的毒舌,在一旁泼她冷水,其实说得倒也是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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