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傍晚,华灯初上,太岳湖畔更是灯火通明……湖边小摊上的灯笼,湖上画舫里的花灯,将这太岳湖硬是映的比百日还要明亮上几分。
湖边柳树下,一袭白衣临风而立,衣袂飘飘,淡雅温和的面孔让众多怀春少女红了脸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经过他身边,或是遗下手帕,或是丢下香囊,却也失落的发现,他始终是噙着一抹淡笑,眼神却未曾扫过任何一个。
远远看到那湖畔的一幕,离落不由微微黑线,谁说的古代女子都含蓄矜持来着!
不过,那湖畔白衣飘飘,温雅含笑的男子,映着着浓浓的华灯夜色,的确美不胜收!
见到离落款款而来,那温文尔雅的笑,瞬间又明朗了几分,像是春日的一抹和风扫过,朝离落含笑出声:“你来了。”
“嗯……”离落淡淡点头,没有忽视周遭碎了一地的芳心。
看着那面对面的一男一女,周围人也都明了了,难怪这公子对周遭少女视而不见,却原来人家已经有了心上人儿,看这一对,男的温雅谦和,气度不凡,少女沉鱼落雁,气质出众,真是好般配的一对璧人,周遭满是浓浓的羡慕。
离落没有注意到这些,寂玄月的心思却是纤毫必见,看到周围人均是满脸的艳羡,不由得更是笑意深了几分。
寂玄月预备的画舫,外观不甚起眼,内里却是精致万分。
两人对面而坐,离落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晃动,也不看对面人一脸温和的笑意:“太子殿下找我来,可是有事相商?”
寂玄月微微一愣,似是没料到离落如此直接,下一刻,又恢复如初:“离落小姐多心了,玄月先前说过,是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见离落面色波澜不惊,温和一笑便接着道“知道姑娘不便让外人知晓,虽不知缘由,玄月也是明晓事理,不想给姑娘添麻烦,这才相邀借着游湖略表谢意,还望姑娘莫要多心才是!”
见他说的真诚,离落也面色一整,不再拒人千里之外:“如此,倒是离落多心了,太子莫怪!”抬起手中酒杯,向寂玄月致意,仰起头一饮而尽!
虽是谨慎,但也并不是见人都要怀疑,那样太累,况且,离落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值得火云太子相谋的。
见离落如此坦荡直接,寂玄月眼中闪过赞赏,含笑开口:“姑娘严重了!”伸手给离落刚空下去的杯里添上酒,淡笑出声:“如此,你我二人也算是相识了,就不要在乎小姐太子的虚名了……我唤你离落,你直呼我名字便可!”
离落本也不喜欢这些虚礼,见寂玄月如此,便也坦然一笑,没有出声反对!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呼救,是在旁边的一艘船里。
寂玄月回头对离落微微一笑,轻声道:“若是玄月不敌,望离落再出手相救!”留下一抹温柔的笑意,接着,便飞身而起。
原来,那云依水听闻寂玄月邀离落游湖,心生不甘,便自己也巴巴前来,包了一艘画舫,便向寂玄月的靠去,想制造个不期而遇。
谁料,就是方才,一个黑衣人突然飞身而至,眼见就要将她掳去,忽地,另一个暗红衣衫的人蒙面而至,一掌将那黑衣人击飞,还未等她缓上一口气,便又被那第二个人拎在手中,却见那人瞬间凑上前来,似是要亲吻自己,瞬间吓得失声尖叫,她还要做火云太子妃呢,不能名节不保。
下一瞬,便见一袭白衣翩鸿而至,与那暗红衣衫的人,呼吸间就对上手。
前一刻寂玄月飞身跃入旁边画舫,下一刻,便有一袭暗红身影飞然而至离落身边,眸色微寒,正要出手,却微微一愣。
黑巾覆面下,却是血红眼眸,眸里具是戏谑,轻飘飘便向离落拍出一掌,离落微退,便借着一掌之力飞身而起,外人看起似是她背着人一掌拍飞,实则并无任何力道。
虽不解,但离落还是决定配合他,回去再跟他算账!
控制身形,让自己落在旁边船上,掉进水里可不是好玩儿的!下一瞬,却发现自己跌入一个散发着淡淡梅香的怀抱,抬起头,撞进寂玄月微微紧张的眸子!
推开他站稳,却见一人四仰八叉被抛在地上,正是那云依水。
寂玄月救了这云依水,一脚踏出,却发现离落被击飞,想也不想便抛下了手中的云依水,飞身而起去接离落,甚至忘记了,离落是懂武的!
奇怪的扫了寂玄月一眼:你便是如此对待人家一个小姐,将人抛得如此没有形象!
寂玄月掩饰的轻咳一声,眼中一闪而过淡淡的尴尬!转身便向云依水走去:“云小姐无碍吧……不如玄月送你回去……”
云依水眼睁睁看着寂玄月将自己抛下去救离落,愤恨不已,暗自握拳咬牙,却见寂玄月朝自己温雅出声,瞬间心跳如鼓,面红耳赤。
这种情况自然是没有游湖的兴致了,画舫靠岸,离落便率先起身,淡淡出声:“太子殿下送云小姐回去,离落先行告辞了!”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开。
那云依水看寂玄月的目光中浓浓的爱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如今寂玄月又要送她回去,自是郎情妾意,她可不想再平白继续受那云依水愤恨妒忌的目光了!
见离落头也不回便干脆离去,寂玄月眸中光芒一闪,随即又扭头对身边因离落离开而得意不已,又开心娇羞的云依水轻轻道:“我送小姐回家!”
不惊动家人,直接走进自己房间,推门而入,下一刻,嘴角微勾,:“你不解释一下?”
暗处一声邪笑,蓦然,房间里的灯火燃了起来,一个暗红的身影斜斜倚在桌边,看着跳动的火苗,不住用手指去晃过火苗,像是身上没有骨头一般的整个人软成一滩。
回眸勾唇一笑,:“出去觅食,刚好碰见个让你闹心的,便想着就她了罢……谁知到……”
顿了顿,眉梢一挑,似是无奈:“谁知到有人护花路过,不想与他纠缠便只得走了……”
眉梢微挑,缓缓走到魇无心身边落座,拿起杯子为两人倒好茶水,轻轻推给对面的人:“我的话你都当做耳边风了!”看到血红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解,继续淡淡出声:“这望城里有的是高手,你我的本事说小不小,但也决计不能够托大,你现在在我家,若是惹上麻烦……”顿了顿,眼神微暗,直直看进那血色眸中:“便不是你一人受牵连了!”
魇无心眼角微挑,双手交叉手抱在胸前,往后一靠,邪笑出声:“我说落落啊……明明是关心的话,怎地就说得这么生硬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刷的朝后闪去,连人带凳子躲过离落的迎面一拳,再度笑道“看……说你还不乐意,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见他躲过,离落无所谓笑笑,本来也不是要来真的,就是看他那张嘴不顺眼,见他再次在对面坐下,不在嬉笑,一脸正色道:“我认真的,你还是小心为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糊弄过去的,你整日为所欲为,总会有露馅儿的一天。”
见她认真起来,魇无心也收起邪笑,殷红的嘴唇紧抿着……半晌,才冷冷出声:“为所欲为?”眼神一黯“我是不是为所欲为你不曾知晓么?……我只当你是嘴硬……却原来连心也是硬的!”
不再停留,便飞身而出,血眸里闪过黯淡:为了不连累她,自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控制对血的欲望……哪怕整日浑身冰冷,也决不再没把握善后的情况下杀人……自己何曾如此为他人考虑,如此狼狈过,今日原本是知道她受了气,想要为她出口气,不想遇见那寂玄月,差点暴露自己……临走都不忘帮她洗脱嫌疑……她竟还是觉得自己是没心没肺为所欲为么……!
见魇无心飞身而出,离落轻轻叹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话重了些,可是,她不允许家人的安危存在一丝隐患,可这魇无心,却是一个大大的隐患,若是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爷爷在朝为官,定是要受牵连!
这边,寂玄月将云依水送至云府,而云府,早就乱作一团。
云澜大权独揽,又早年丧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如今,却被人从府中掳走,那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他已经封了城,正准备率禁卫军全城搜索,忽听闻火云太子寂玄月将孙女送了回来,急忙便迎了出来。
果真,他刚到府门口,便见寂玄月横抱着云依水,正要进门。
“水儿……水儿,你这是……”又惊又急,却不知如何开口,“快……太子请进……”从寂玄月怀中结果孙女儿,急急便往内屋去,还不忘招呼寂玄月跟上。
“爷爷……呜呜……吓死我了……水儿以为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呜呜……”刚一进屋,云依水便哇哇大哭。
从小娇生惯养,平日里都是她去欺辱别人,自己何时受过如此惊吓,刚刚寂玄月毕竟是外人,此时见了一直将自己捧在手心疼的爷爷……哪里还能忍住,只是哭了个昏天暗地!
知道云依水哭累了睡过去,云澜才抽身而出。
寂玄月正在外间静静对着外边站在门口,缓缓回身,淡淡一声“云相,小姐无碍吧?”
云澜赶紧抱拳行礼:“今日真是多亏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将水儿救回来,便是老夫的恩人,以后太子……”云澜振振出声,正要表明心迹,却被寂玄月微微制止。
“云相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既然小姐已经平安送回,玄月也就不再叨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小姐罢!”
温和出声,便要离开。
“太子殿下留步!”眼见他要走,云澜急忙挽留。
女孩子家被歹人所掳,极是有损闺誉,虽看样子自己孙女并未受委屈,不过……
向寂玄月抱拳行礼:“太子殿下……水儿尚且年幼,不过,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此事,恐怕……”话不说完,只是双手抱拳看着寂玄月,微微行礼。
寂玄月温和一笑:“云相所言极是,今日之事只我与那梵家二小姐知晓,玄月自然明晓这其中的道理,云相不必多虑,还是好生安慰小姐罢!”说罢,不等那云澜再度出声,便淡笑告辞!